第八十八章 斷崖

　　翌日。

　　西門和青詩凱旋而歸。

　　伊恩將對莉亞深切的思念壓在了心底，決定用任務(wù)和磨煉來填滿自己的內(nèi)心，他一早就出門尋找適合的任務(wù)，中午回來的時候才得知這個消息。

　　西門找到了他，表情有些沉重。他沒有打電話就說明事情的嚴(yán)重性，伊恩輕嘆一聲，他已經(jīng)猜到了。

　　伊恩隱隱覺得西門的氣質(zhì)厚重了幾分，整個人變得沉穩(wěn)了不少，如山岳般的氣勢之中藏著血海般的殺機，看來這次并沒有他向托魯說的那么風(fēng)平浪靜。

　　“老大，詩兒以后就是我們的伙伴了?！彼鋭又齑?，最終還是決定這樣開口。

　　“嗯，這樣也好，作為前輩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币炼髋牧伺奈鏖T的肩膀。

　　西門認(rèn)真地頷首，隨后目中露出了深深的愧疚：“她父親……”

　　“我知道，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沒告訴你們?！币炼髑溉坏?。

　　西門卻并沒有意外，他出發(fā)的時候就隱隱已經(jīng)猜到了這一點，只不過他不忍放棄青詩心中最后一點希望，所以即便是可能丟掉生命，他還是選擇了陪她去追尋。

　　伊恩給了西門的肩膀一拳：“晚上請你喝酒，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安慰一下她吧，失去親人是很痛苦的，至少想要愈合需要很漫長的時間?！?p>　　“老大……你的她呢……”西門也給了伊恩肩膀一拳，打起了精神。仔細確認(rèn)了一番莉亞不在，他疑惑道。

　　“她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西門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不再多言，有些事情男人之間是不必說通的。

　　“那我先去做個任務(wù)，晚上來陪你喝?！币炼魑⑽㈩h首。

　　西門擠出一個微笑：“那晚上不醉不休！”

　　托魯自然也受邀加入了當(dāng)晚男人們的聚會，三人齊齊喝了個酩酊大醉，在西門房間里的桌旁和地上橫七豎八地躺到了天亮。

　　……

　　從這天開始，西門也和伊恩一樣進入了好似無休無止的懸賞任務(wù)和變強的修行之中。他們都有著想要守護某個人的理由。

　　三天后小蝶和小艾回來了，她們的任務(wù)也非常順利，察覺到莉亞不在的小艾察覺到了伊恩此刻的心情，所以并沒有去纏著他，在基地頗為沉悶的氣氛待了幾天之后，她決定帶小蝶青詩一起去她的家鄉(xiāng)精靈之森旅行。

　　西門幾人自然沒有意見，或許對于沉浸在大悲之中的青詩來說，這樣是最好的療愈方法了吧。

　　時間在充實之中轉(zhuǎn)眼過去了兩個月。

　　這是一個陰沉的夜晚，天空遍布著暗紅色的云朵，看來明天要下雨了。帝國西部的一座小鎮(zhèn)里，伊恩獨自在旅館房間的二樓獨自書寫著羊皮紙。房間安靜地只有落筆的“唰唰”聲。

　　從昨天開始就聯(lián)系不上莉亞了，雖然莉亞讓他不要擔(dān)心，但是這不是簡單就能放下的情緒，她去了哪里，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沖動地自己去面對一切……

　　伊恩看著空蕩的床稍微有些落寞。窗外響起了嘩啦啦的聲音，下雨了。

　　睡不著的他換上了裝備，悄然離開旅館踏入了村外茫茫的夜色之中……

　　身著漆黑色的流線型輕甲，手持閃著黑色紋路的嶄新雙刃，伊恩游走在魔獸橫行的山谷之中，在磅礴大雨之中宣泄著內(nèi)心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山谷之中騰起了片片黑霧，黑霧籠罩之處宛如被死神的鐮刀所收割。

　　直到太陽升起，伊恩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兇惡魔獸了，這本是一個紫級上位的多人懸賞，伊恩獨自接下了。

　　他捏碎血瓶，等待著生命恢復(fù)。脫下裝備確認(rèn)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

　　【伊恩】

　　生命：49999

　　力量：2337

　　敏捷：2192

　　智慧：1009

　　電屬性抗性： 0

　　水屬性抗性： 0

　　火屬性抗性： 0

　　暗屬性抗性：20

　　物理傷害抗性：175

　　魔法傷害抗性：203

　　莉亞離開前完成了鍛造，留下的裝備除了一套雙刃還有三件。

　　暗云竊天（主刃，黑級下品）：暗屬性攻擊 3500 敏捷+300 暗云之隱（固有）：暴擊完成擊殺后釋放一團暗云，覆蓋半徑兩米的球型范圍，處于暗云之中+50%物理、50%魔法防御，并進入不可視狀態(tài)，離開暗云的第一擊將造成暴擊。暗云持續(xù)時間5s，CD:1s。

　　虛空凝結(jié)（次刃，黑級下品）：虛空攻擊： 1500 力量+220 虛空切割者（固有）：在你造成暴擊后的3s內(nèi)，該武器將進入不可視狀態(tài)，在虛空切割狀態(tài)下造成的虛空傷害翻倍。

　　暗云履（黑級下品）：移動速度+90 暗屬性抗性+50 元素抗性+20 踏云（固有）：造成暗屬性傷害時獲得20%速度加成，處于暗云狀態(tài)下時加成翻倍。

　　暗云鎧（黑級下品）：生命值+10000 黑暗抗性上限+5%匿云（固有）：被暴擊時生成一團暗云，在暗云狀態(tài)下的抗性加成翻倍。

　　暗云帽（黑級下品）：生命值+7000 黑暗抗性上限+5%匿暗（固有）：在暗云狀態(tài)下附加隱匿，躲避擊中概率+10%。

　　伊恩收集了掉落物，疲憊地一步步走向了小鎮(zhèn)，背靠在鎮(zhèn)外田野邊的樹上輕輕撫摸著刀刃，兩個劍柄上分別刻著莉亞和自己的名字。半晌他輕嘆一聲收起了裝備，緩緩閉上了雙眼，休息一會兒吧。

　　這段時日連續(xù)進行著越來越難的任務(wù)，伊恩幾天前就來到了紫級上位的瓶頸，可是最后一步無論怎樣都踏不出去。

　　他就這樣靠在樹上睡著了。

　　或者說他又一次來到了這座懸崖邊。自從走到了瓶頸，他的精神世界里就多出了這么一座懸崖，或者說懸崖一直在這里，只是他剛剛擁有了踏入這里的資格。

　　伊恩睜開了眼，看到的是一片無盡黑淵，他立身于懸崖邊，稍有不慎就會跌落。

　　他再一次抬頭看向了遠處。

　　這里就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深淵旁的懸崖，根本沒有對岸。

　　或者說直到地平線的盡頭他都沒有看到對岸。天空中什么都沒有，只是一片陰天般的灰白。

　　伊恩想起了狼人扎德所說的話。

　　紫級到紅級的斷崖距離因人而異，有人一輩子都無法跨越過去，只要能抵達對岸，就能踏入紅級。

　　然而自己卻根本沒有對岸。

　　沒錯，別人也許還能遠遠望岸興嘆，而自己只能駐足此地?zé)o力嘆息。

　　從一個星期前就這樣了，只要自己放松下來睡著就會進入這里。

　　屬性的成長也從極快逐漸變得近乎凝固，生命值也永遠無法抵達50000。

　　伊恩本不懷疑自己的天資，憑借覺醒者的成長速度優(yōu)勢和他近乎苛刻的超越極限的鍛煉，他在十九歲這年的春天已經(jīng)走到了紫級極致，說出去估計駭人聽聞。至少凱撒的人族之中沒有人在十九歲就抵達了這一步。

　　然而現(xiàn)在他卻迷茫了。

　　迷茫下帶著深深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對未來的恐懼。

　　他害怕自己追不上莉亞，害怕看不到她的背影……

　　然而身下等待著自己的只有漆黑的萬丈深淵。他并沒有退縮，而是又一次開始蓄力，準(zhǔn)備躍向遠處。

　　前幾次他就深深墜落了下去，那種無休止地墜落般的比噩夢更可怖的感受是常人無法忍耐的。這里并不會死亡，頂多就是精神體被摧毀之后讓現(xiàn)實世界中的自己變得非常困倦。

　　前幾天似乎在下面看到了一些什么，伊恩如今打算再試一次。

　　他奮力沖向了懸崖，然后遠遠躍起，跳出了三十幾米遠，然后開始了墜落。

　　果然還是這樣。

　　伊恩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而就在他將要閉上眼的瞬間，他似乎在深淵之下看到了一個人……

　　沒錯，在自己的意識所形成的斷崖里，竟然有一個人！他背對著自己坐在無數(shù)糾纏的鎖鏈中央，下面是一片漆黑……不，在動，那些黑暗在蠕動，在低語……

　　伊恩失去意識之前他仿佛回頭看了一眼。

　　……

　　“不！”伊恩驚醒過來，渾身冷汗。

　　面前沒有人在，畢竟自己睡在高高的樹上，睡了一夜反倒更疲倦了。

　　“又失敗了?！币炼鲹u了搖頭，拿出了提神的藥劑喝下。下午只好補個午覺了。

　　每一次沖擊失敗都是這樣的感受，生命值絲毫不會扣減，精神上的疲憊更甚。

　　算了算時間，伊恩翻身下樹，近乎無聲地落在了地上。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披上了斗篷向著鎮(zhèn)子走去。

　　……

　　春天來了，人們和樹木都熬過了艱難的冬天，帝國各處洋溢著希望的氣息。

　　剛冒出的嫩芽很快長成了半熟的葉片，給大地披上了一抹淡綠。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啊。

　　已經(jīng)很久沒回基地了，不過倒是常常和伙伴們電話聯(lián)系，所以伊恩知道他們最近的情況還算不錯。

　　手里又不知不覺又積攢了一批素材，其中大半都是紫級的素材，紅級下品的也有一些。這一個月來不論自己怎么努力，屬性都停滯不前。

　　然而即便有著必定掉落的能力，黑級素材卻一個也沒有收集到，可見其珍貴之處。

　　黑級極品的裝備就已經(jīng)算是半神器的范疇了，而自己才堪堪能駕馭下品而已。

　　路還長著呢。

　　說來奇怪，伊恩在1000智慧時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他看不到自己的罪孽，也看不到別人的靈魂印記。

　　這和比爾所說的有些出入。

　　不過最近收集的情報表明其他人確實是在1000智慧時發(fā)生了某種質(zhì)變。

　　伊恩料想原因可能是自己的斷崖。

　　他最近嘗試了不下十次，雖然比起最初能多跳出去好幾米，然而還是杯水車薪。

　　并不會因為自己跳得遠對面就出現(xiàn)所謂的路啊。

　　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在旅館里閉上了眼睛，決定再嘗試一次。

　　他再一次來到了懸崖邊。

　　沒有猶豫，做好準(zhǔn)備之后便是拼盡全力的一躍！

　　隨后……墜落。

　　然而這一次，伊恩沒有在空中失去意識。他的精神已經(jīng)在無數(shù)次崩潰中被錘煉得強大了不少。

　　他看到了下面粗大的鎖鏈，拼命伸出了手，抓住了！

　　伊恩有些狼狽地爬上了鎖鏈，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蠕動的黑淵，仿佛想要吞噬自己。

　　下面是什么？他露出了疑惑，順著鎖鏈往自己看到的人影那里移動。

　　不久之后，伊恩終于看到了盤坐在交叉的鎖鏈中央的人影，他始終背對著自己，身上籠罩著馬賽克似的，自己看不清他的模樣，每次想盡力去看的時候他就會變得透明一般在自己視野里消失不見。

　　所以伊恩這一次只是平靜地望著他所在的地方，這樣人形反倒是清晰了起來。

　　“你是誰？”伊恩警惕著沒有靠近。

　　“你很謹(jǐn)慎?！比擞鞍l(fā)出了模糊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但很清晰。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我的斷崖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伊恩不想浪費這次機會，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里。

　　“是，也不是?！睂Ψ降幕卮鸷苣：?，他伸出手指著自己的位置。

　　“從今天開始，你每靠近我一步，我便回答你一個我愿意回答的問題。”

　　伊恩看了看對方和自己的距離，只有十步。

　　對方話音未落伊恩便踏出了一步站定。對方還沒來得及設(shè)置障礙。

　　“哼哼?！比擞八坪踺p笑了兩聲：“謹(jǐn)慎不失果斷，很好。看來你的確有著活著走到我身邊的能力。”

　　第一步算是投機取巧，伊恩明白后面恐怕就不會那么容易了。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換一個問題吧，這個問題沒有意義?！?p>　　伊恩皺了皺眉：“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黑影想了想：“因為我想幫你，所以就來這里了?！?p>　　幫我？

　　“好了，第一個問題結(jié)束了，你可以選擇繼續(xù)，不過失敗的話會有懲罰的哦？”

　　伊恩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踏出第二步。

　　然而從人影那里忽然有著實質(zhì)性的透明壓力沖擊而來，伊恩赫然看到自己的狀態(tài)欄密密麻麻多了十幾個debuff，身邊的空氣也變得像是未干的凝膠一樣粘稠。

　　無論他怎樣掙扎，他都無法落下這一步。

　　然而伊恩不會就此放棄，他咬牙抵抗著壓力，骨骼咔咔作響。

　　隨著時間推移，伊恩的體力已經(jīng)快要不支，雙眼也滿是血絲，肌肉在抽搐……

　　“給我下去！”他把最近的所有不甘和憤怒宣泄了出來，腳尖終于碰到了鎖鏈。

　　壓力驟然消失，伊恩差點就摔倒在了鎖鏈上，不過前面更為恐怖的壓力把他推了回去。

　　他喘息著，身體已經(jīng)沒有一絲力氣了。

　　“第一次竟然能踏出兩步，那么作為額外獎勵，允許你多問一個問題?！比擞坝行┮馔獾卣f道。

　　伊恩喘息著，感受著自己模糊的視線，但是就算在這里失去意識也不會死亡，所以他并不擔(dān)心。

　　平復(fù)了呼吸之后他說道：“那么我就不客氣了：我的斷崖是不是和下面那些東西有關(guān)？鎖鏈?zhǔn)鞘裁?？?p>　　人影緩緩站了起來，背對著伊恩。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是！至于第二個問題，鎖鏈就是鎖鏈，但鎖鏈下面的才是關(guān)鍵。”

　　“下面？”伊恩看向了下面，無底的黑淵吞噬了他的目光，他看不到任何東西存在?？磥硎菃栧e了，應(yīng)該問下面是什么的。

　　人影打了個響指：“BINGO。反正你今天是不可能再前行一步了，何不跳下去看看，不過希望你別被嚇到。”

　　伊恩一怔，bingo？這家伙為什么會之前世界的語言？

　　下面……

　　他嘗試著抬起了腳想嘗試第三步，然而一股龐大的壓力仿佛露出了冰山一角，足以把自己的骨骼壓碎。

　　看來不提升精神力的話是不行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人影，然后縱身躍下了深淵。

　　人影看著他墜落的身影，喃喃道：“我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呢？”

　　……

　　伊恩往黑淵深處墜落而下，他冷靜地環(huán)視著四周，直到自己懸浮在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精神幾乎崩潰地刺痛著，眼睛已經(jīng)難以聚焦，伊恩強撐著精神，瞪大眼睛看向了模糊的四周。

　　下一秒，伊恩看到了一點紅光。

　　隨后紅光猛然在眼前放大，周圍是一圈圈血絲，這是一只瞳孔！自己面前的是一整只龐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睛！

　　伊恩頓時毛骨悚然，想要掙扎，卻在這只眼睛的注視下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他只有對方的一只眼珠那么大。

　　隨后自己的身后，側(cè)面，頭頂……一點點紅光亮起，如果那些都是如此巨大不可名狀的怪物，那整座懸崖之下會有多少？伊恩嘴角抽動，近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死！”面前的怪物一聲大吼，震碎了伊恩的身體。

　　伊恩猛然睜開了眼睛，渾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空氣，后怕地看向了房間里的一切，擺放著羊皮紙的書桌，座椅，水壺，魔法燈……這里是旅館啊。

　　自己身邊什么也沒有。

　　伊恩查看了一下自己生命值，竟然掉了75%，難道那些東西真的能對現(xiàn)實世界的自己造成影響？恐怕是的。

　　他趕忙拿出了血瓶捏碎，隨著生命的恢復(fù)伊恩冷靜了下來。

　　“那些東西究竟是什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精神世界中？還有那個神秘人？”

　　伊恩能感覺到，自己若是想踏入紅級，就必須解開這個謎題。只能下次問他了。

　　他來到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睡了一會兒之后才感覺自己恢復(fù)了不少，看來得等至少一星期再去了，否則自己的精神遲早會崩潰。

　　晚飯和之后的時間伊恩難得地用來休息了。畢竟這次的任務(wù)時間非常充裕。

　　第二天一早他就向這次的懸賞之地蒼白之崖靠近了。懸賞是紫級上位級別，目標(biāo)是獵殺紫級上位的蒼空兇鳥。

　　伊恩一路隱藏著身形來到了這里，看到了皚皚白骨覆蓋在山谷之中，不論獸骨人骨，這里還有著讓人心生畏懼的強悍魔獸蒼空兇鳥，它們以生生抓走獵物帶回巢穴殘忍殺害吞噬而讓人聞風(fēng)喪膽，多年來累計的白骨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所以得名蒼白之崖。

　　伊恩在見識了自己意識世界里的那些怪物之后踏入這里并沒有產(chǎn)生任何動搖，畢竟兩者差距太大了。

　　那只眼睛足以成為許多人一輩子的夢魘，就連伊恩有時回想起來都有些心驚膽顫。那些生物不可名狀，一個個扭曲著形體，散發(f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隨著悄然深入，他看到了成群的蒼空兇鳥外出捕食的畫面，只有等著坐享其成的紫級上位的兇鳥首領(lǐng)安心地待在巢穴里。

　　伊恩靜靜地觀察，發(fā)現(xiàn)留下的是這個族群最強大的兩只，一只紫級中位的雄鳥和紫級上位的目標(biāo)。

　　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隨著伊恩心念一動，埋在稍遠處的卷軸被催動，發(fā)出了雜亂的聲音。

　　巢穴里的蒼空雄鳥警覺地抬頭，雌鳥輕鳴一聲，仿佛命令似的讓他去查看。

　　雄鳥振翅飛起，向著那邊靠近過去，在半途的時候它突然感覺到了危機降臨，連忙振動羽翼想要高高飛起。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伊恩的雙刃已經(jīng)帶過了它的要害，一擊斃命。一團黑云無聲地在空中散開，身后是一黑一白兩只羽翼的伊恩抓住雄鳥的尸體悄悄落下，然后將它輕放在了骨堆上，收起了掉落物。

　　他抬頭看向了巢穴深處，眼神凝重了起來，真正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