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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夢神探

第二十八章 我是誰?

入夢神探 一枝顏茍 2102 2020-04-04 19:21:13

  范歧醒來時發(fā)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陰暗的小角落。

  耳邊有機器的轟鳴聲,這里應該是某個工廠。

  這里晝夜燈火通明,疲憊的工人們正像面前的機器一樣,麻木而機械地運作著。

  有些人偷著懶,借著龐大的機器擋住身軀,跟同伴喝著啤酒在打牌,有的人則干脆倚著機器睡著了。

  工廠的夜班比起白天的井然有序,更多的是渾水摸魚。

  范歧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坐在這個角落,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發(fā)現手上正戴著一副沾滿油污的勞工手套,身上的衣服都是臟兮兮的工作服。

  這回又是怎么回事?是老板的惡作劇嗎?又不太像。

  我究竟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現在又該做些什么?——哲學三大質問無論何時適用度都高得離譜。

  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已經擅自動了起來,這副身軀跌跌撞撞的從車間的后門走出去,走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里。

  范歧在這段時間里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意識無法控制這個身軀,或者說這個身軀根本就不屬于自己。

  他就像游魂一樣掛在這副軀殼之上,只能是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但他的感官卻無比地真實,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從屋檐滴落的雨水打在后腦勺的冰涼;夜風帶著透骨的寒冷穿透亞麻質地的工作服,掠過皮膚表面激起的一片戰(zhàn)栗的雞皮疙瘩;鼻腔里甚至能嗅到工廠煙囪排放到空氣中,有些辛辣的化工廢氣。

  他憑依在這副軀殼之上,任它帶著自己的意識游離,跌跌撞撞不知道走了多久。

  看起來這副軀殼對這條暗巷相當熟悉,雖然能見度很差,加上雨夜?jié)窕牡孛?,但依然沒有阻礙它的步伐,甚至還有些游刃有余。它顯然是有目標的,它像是被輸入了指令的機器一樣,正嚴格地遵照指令運轉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此時已經身處何地。

  它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家店的后門,看不清店的招牌,只依稀能看見簡化的貓頭鷹的標記。店門微微掩著,微弱的光從門縫里晃動著鉆出,像是有了靈魂。

  看到這束光,它似乎松了一口氣,看來這里正是它的目的地,它顫抖地伸出手去推開那扇門。

  推開了門才發(fā)現這間屋子并沒有通電,從外面看搖晃的光來自屋里點的遍地都是的蠟燭,這些蠟燭高高低低錯落擺放著,有些已經燃了很久了,蠟油滿溢滴落,最后在腳下再次凝固匯聚。

  屋子的中心擺著一個高背扶手椅,在這樣詭異的光線下倒像是個刑具。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他看不清性別,戴著一副黑色漆皮的鳥嘴面具,正透過兩個墨色的鏡片在看書。

  似乎是察覺到門被推開,他抬頭看向范歧,準確地說是看向它,似乎他一直都在等待著它。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黑色的風衣,朝門口走來,他的身高高得嚇人,長長的衣擺掠過那些燃著的蠟燭,都讓人不禁擔心會不會被火焰燎著。

  走近了看才發(fā)現原來這人戴著一頂漆黑的高禮帽,原來是錯將禮帽看成了頭顱,才會誤判了他的身高。

  有些金黃的細碎頭發(fā)從面具和禮帽的空隙中擠出來,他似乎還扎了一個矮馬尾。

  這種金發(fā)相當罕見,范歧來這里雖然時間并沒有太久,但所遇到的人種大多都是棕色,棕紅,灰白的發(fā)色,這種純度很高的金黃發(fā)色卻幾乎從來沒有見過。

  不知是為了何種目的,借著黑夜和燭光,一個戴著黑色禮帽和面具的陌生人,秘密約見了一個工廠的勞工。

  這人從后腰掏出一件東西,放在了范歧所憑依的軀殼手上,打開卻發(fā)現那是一把閃著寒光的柳葉刀。

  這樣特別的物件讓范歧產生了諸多不好的聯想。

  手術刀總是與開膛分割不開,加上最近開膛手杰克又是迷霧重重,這樣秘密的會見,伴隨著這種特殊的物品,不由讓人有些怯從心起。

  這人拍了拍手,低沉悶重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只要做得好,你也可以是。。?!?p>  后面的聲音就太過遙遠了,已經聽不清楚。

  而這副軀殼顯然對這句指令產生了回應,它搖搖晃晃地沖了出去,像是得到了某種蠱惑,或者說是鼓舞。

  它沖出了小巷,來到了大街上。

  此時熱鬧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街道上人來人往,它像瘋狗一般竄入了一輛有著明顯標識的馬車,馬車的車燈和花紋暗示了主人的身份高貴。

  這輛車停在路邊,顯然是在等人,車夫也不知所蹤,只留下車廂里的貴族老爺正在吸煙。

  他拉開車門,提著柳葉刀就朝對方揮去。

  范歧要被急出一身冷汗,但他并不能控制這副無主的軀殼,眼睜睜地看著驚愕萬分的貴族老爺,因為下意識的阻擋而被切掉了半截手指。鮮血瞬間就從斷面涌出,他因吃痛而捂著傷口尖叫出聲。

  還沒來得及呼救,他的喉管就被再次劃過的手術刀割斷,彌留之際他用受傷的手捂住喉嚨,卻只有噗嚕噗嚕地夾雜著氣泡的鮮血從指縫中流出,隨后便保持著睜眼的狀態(tài)徹底死去了。

  顯然是有人注意到了這場謀殺,有些路人開始朝這邊聚集,有些眼尖的已經看到了鮮血,開始尖叫著往外逃,卻有更多的人被喧嘩吸引,圍了過來。

  范歧被眼前的混亂驚嚇得說不出話,他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了,他的眼球像是被黏住一般從尸體和鮮血上移不開。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要逃的吧?應該吧!

  那為什么它還不動?想被抓嗎?這個混賬!

  你要干什么?

  范歧驚恐地發(fā)現,它的左手已經揚起,手上正拿著沾血的柳葉刀,刀口對準了自己的頸動脈。

  別!

  范歧根本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他只察覺了穿透的疼痛,只有那么一瞬間而已。

  接著就是噴出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從喉管噴出,噴灑,下落,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這些血液的溫熱,覆蓋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肩膀上,衣服上。

  除了這種模糊的溫熱,更多的是意識逐漸散去的冰涼。

  咚——

  他的后腦勺重重地砸在地上,隨之而來的便是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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