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風(fēng)所有的疑惑都被堵在了胸口,卻又生出來了更多的疑問。
從父親的口氣里,唐教授顯然是和父母親認識的,且中間還有不為人知的過節(jié)。唐教授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與父親年紀相差了一大截,定然不會是競爭關(guān)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解釋他將母親囚禁起來。
徐曉風(fēng)心里慢慢地滋生出了恨意,他盯著屏幕上的人,一拳打在桌子上,恨恨地道:“我去把媽媽救出來!”
“站?。 毙扉L洲嚴厲地命令道。徐曉風(fēng)聞聲頓在原地,倔強地沒有回頭,徐長洲看著自己兒子憤恨的臉,長嘆一口氣道:“能救她出來,我會不救嗎?”
“那您……”
“你先坐下,聽我說完?!毙扉L洲打斷他,道:“在座的人,哪個不比你厲害?能救她我早就把她救出來了,這也是唐古德的可惡之處,他捏著你媽迷失的坐標,即使我們把你媽救回來,也和活死人沒有區(qū)別。所以,我們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能動手。另外,誰都可以去救她,唯獨你不能!”
“為什么?我是她兒子,我不去誰去?”徐曉風(fēng)猛然轉(zhuǎn)身,雙手撐在桌子上,俯身向前,質(zhì)問道。
“誰都可以,反正你不行!”說完,徐長洲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推著輪椅轉(zhuǎn)身走了。
徐曉風(fēng)滿腔的怒火在胸腔燃燒,卻發(fā)作不出來,氣得他狠狠一拳打在會議桌上,發(fā)出“碰”地一聲重響。
“曉風(fēng),你別這樣,”雷銘站起來,安慰道:“徐叔叔也是擔(dān)心你,畢竟……你不一樣?!?p> “就因為我是他兒子嗎?所以不一樣?”徐曉風(fēng)眼眶泛紅,語氣不善地問道。
“不是因為你是他兒子。徐教授是深明大義之人,不會如此狹隘。有些事情你不知情……”
“那你就告訴我!”徐曉風(fēng)堅定地道。
雷銘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雷銘嘆了口氣,道:“是因為你的夢。”
“我的夢?”徐曉風(fēng)不解,周子青更不解。
唐古德囚禁他的母親,和自己的夢有關(guān)?
“嗯,這事兒要從很久之前說起。”雷銘回憶道:“那時,你父母的夢學(xué)研究,因為你的夢,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經(jīng)過幾年的研究,他們終于研究出一種儀器,一種可以進入你那個夢的儀器。他們發(fā)現(xiàn),人的夢,不僅僅只是夢,而是另一個維度空間的入口;至于怎樣控制自己進入不同的維度空間,人類自己本身卻無法辦到。而你那個夢,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后來,他們擴大了實驗室,招募實習(xí)生以及志愿者。就是那時,唐古德做為一名腦科實習(xí)生,自愿來做了志愿者。
那時,他還只是一個窮學(xué)生,你父親當(dāng)時的實驗室并沒有人投資,兩人將自己的工資,全都用在了實驗上;即使這樣的艱苦的條件,唐古德還是留下了。當(dāng)時,你父母親并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一開始的時候他也算虛心學(xué)習(xí),同時又極有天賦;漸漸地,實驗室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他來主理?!?p> “那為什么……”
“為什么現(xiàn)在你父親與唐古德,水火不容了?”雷銘反問道,其他人聽到這里,也同樣的神情肅穆,陷了入各自不堪的回憶。
沒等徐曉風(fēng)點頭,雷銘再次開口,繼續(xù)道:“唐古德本就是你父親的學(xué)生,他到實驗室實習(xí)以及后來直接留下工作,得到你父親的傾囊相授,算是你父親的得意門生。并且他天賦極,在大腦研究這方面,算得上是天之驕子,是當(dāng)時你父親此以為傲的弟子。
但是急于求成的他,幾年里做事越來越激進,甚至幾次三翻違背你父親的意愿。那時,實驗室開始以解決睡眠為由,分批次招募一些被夢境困擾的人;志愿者并不知道自己的夢境,可以打開精神體維度空間,所以,做志愿者的人不少。我,和他們,就是其中的志愿者?!?p> 徐曉風(fēng)愕然,周子青看著其他人,更是難以置信。
“來此做志愿者的人,大多是因為長年被夢境困擾,無法擺脫的人;也有一些純粹只是睡眠不好的?!崩足戇呑叩狡聊磺?,邊說道:“你父親主張循序漸進,在不損害志愿者大腦的情況下,分多次進行實驗;而唐古德則不同,一旦發(fā)現(xiàn)可以進入精神體維度空間的夢境,便不顧志愿者的安危,加大儀器的腦電波增幅強度,直到取得志愿者完整的夢境才停下。也因為,有相當(dāng)一部分志愿者回去后,出現(xiàn)了記憶減退,癡呆,甚至精神錯亂的情況。
直到那些志愿者的家屬找來大鬧一通,你父親才發(fā)現(xiàn)唐古德瞞著他,做出了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因為此事,你父親和唐古德大吵一架……”
徐長洲盯著辦公室里電腦上,會議室的監(jiān)控,雷銘的聲音從音響口傳出來,拉著他陷入了回憶。
對于唐古德,他是又愛又恨。在這方面的研究上,他是天之驕子,天賦極高,且心靈通透,任何問題,他只要稍微提點一下,他便能意會,所有弟子中,他最疼惜他;但是這個人卻又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為了完成實驗,不惜損害別人的性命。
回憶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執(zhí)拗且冷漠的臉……
“那是一條條人命!跟你說過多少次,科研是以人類發(fā)展為本,尊重生命為前提!否則,我們所做的研究有什么意義?”
“任何偉大的事業(yè),總會有犧牲。沒有犧牲,怎么進步?他們?yōu)檫@項偉大的事業(yè)作出的貢獻,等我們研究成功,世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唐古德?lián)砹?,“教授,是您告訴我的,我們做科研的,是造福的整個人類,放眼的是整個人類的利益……”
“那也不能置其他人的性命于不顧!”徐長洲氣急。
“教授,您太頑固守舊了,”唐古德語氣變得冷漠,“您不得不承認的是,我這幾年的研究成果,遠遠超越你們近十年的研究!您是怕我超越你嗎?”
“你……”徐長洲做夢也沒想到,唐古德居然是這樣猜想自己的老師,一時氣結(jié),“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收拾東西離開吧,我這里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p> “……”沉默許久后,唐古德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討好地道:“老師,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我都聽您的。我本就是孤兒,無家可歸,求您別趕我走……”
記憶里,那個跪在他面前乞求的身影,在徐長洲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雷銘關(guān)了會議室的屏幕,拿出光盤,一邊小心翼翼地裝好,一邊開口道:“他們大吵一架后,唐古德假裝順從了你父親,背地里卻變本加厲地實驗。直到有一天,你母親因為車鑰匙忘在了實驗室……”
軒轅二公子
寫寫寫,還是不要太監(jiān)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