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夏日的熱浪一波接著一波,沒有止息。
在明京舉行的盛會---春闈,早已結束。不過結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聞名天下的大才子云起,只得了第二名。
據說第一名來自莫城,此人熟讀各種典籍,甚至能夠倒背如流。在治理國家的政策方面,更是深得帝心。
不過奇怪的是,此人以前從未出現在各種舞臺上,甚至連一篇小詩都沒有發(fā)表過,可謂一匹黑馬,直沖云霄。
慶功宴上,皇上大筆一揮,就讓他入翰林院,甚至明言讓他為宰相打下手。
所謂的打下手,自然只是表面功夫,內在含義自然不用多說。
但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嘆息。
書房內,云起的臉上掛著豆大的汗珠,但他依然不曾停筆,任由汗水滴落,打濕了書卷。
“起兒,要去隨縣了,你準備好了嗎?”云舒有些不忍,面露愁容。
“嗯,皇上責令我在家苦讀,然后去莫城隨縣做出功績來,才準入翰林院。”云起依舊沒有抬起頭來。
“你,你心生埋怨了嗎?”云舒不免有些擔憂。
此次云起被定了個名過其實,他卻毫無辦法。
明明是榜眼,卻連入翰林院的資格都沒有,對于云起來說,確實打擊不小。
“說實話,父親,我開始確實不服氣,有些抱怨?!痹破鸾K于抬起了頭,看向自己的,已經有些蒼老的父親。
“那,現在,你……”云舒有些猶豫。
“父親,你放心,孩兒已經想通了?!痹破饘υ剖嫠室恍?,這是他一個多月來都沒有過的笑容。
人受打擊,難免沉默,即使明朗如云起。
云舒緩緩地抒了一口氣。
云起重獲新生,自然滔滔不絕,講述自己的所得,在打擊中的想法和收獲。
“父親,小時候大家都說我是神童,文章幾乎看一遍就能背,所以有好多地方,都學的不如莫宏扎實,所以皇上才會讓我苦讀一月。我想他并不是看我不順眼,想要處罰我,他是在幫我成長?!?p> “是呀!要知道你小時候可是叫過他明叔叔的,皇上一直看好你,和我都說過好幾次?!?p> “真的嗎?”云起也有些吃驚,下筆都有些遲鈍了,如滯泥潭。
“嗯,那時候許多人都說你才華橫溢,我自然不敢告訴你,怕你長歪了?!闭f著云舒面上的表情,不斷變化著。
“嗯,確實如此,即使內心再堅定地人也,會受影響的吧!”云起有些感嘆,那是發(fā)自內心的對云舒的感激。
云舒更多的是那種嚴父類型,所以對于云起的教導一直不茍言笑。
“其實,去做縣令也并非壞事。”云舒繼續(xù)開導著。
“嗯,起兒明白,這樣畢竟多些歷練,也多見識些市面,免得到時候紙上談兵。”云起已然從難過中走了出來,冷靜而客觀地分析這其中得失。
“確實如此,你看前朝的名臣,那個不是歷經了各種磨礪,最終位極人臣,名垂千古的?!?p> “起兒明白,先不說那些名臣,就是纖塵出谷以來,也是飽經滄桑,經歷了無數的考驗。甚至是生死之選,所以他才成長得越來越快了吧!”
云起想起雨纖塵,自是敬佩與喜悅之感浮現在臉上。
“嗯,纖塵確實是個堅強的孩子,只是他過得太苦了些?!痹剖嬗行┩锵А?p> “沒事,聽說纖塵還在莫城,我這次前去,可以和他見面呢!”云起的語氣中多了份喜悅。
“你想通了就好,你確實應該出去歷練歷練了,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p> 云舒說著,滿臉笑意,便向外走去。
走了沒多遠突然停下腳步,囑咐道“纖塵那孩子背負的東西太多,活得太不容易了,你記得多多助他。”
“父親放心,起兒一定會的?!痹破鹄事暬卮鹬?。
雨纖塵一行人在客棧修整,雜事繁多,所以并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離開莫城。
云起也踏上了前往莫城的路,一路烈日炎炎嗎,曬得頭皮生痛,但云起并未停下腳步。
而風雪也在雨纖塵的細心照顧下,身體逐漸恢復。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就像那越來越明亮的太陽一樣。
客棧,屋內一片寂靜。
雨纖塵的玉手搭在風雪的脈上,他仔細傾聽著,脈搏穩(wěn)定而有力。
他那皺得緊緊地眉終于漸漸舒展開來,然后慢慢收手,綻放出淺淺的微笑。
“師父,怎么樣?”云瀾還是那般沒有耐心。
“還……你去診脈,倒是許久沒考察你的學習情況了。”雨纖塵近日漸漸忘卻了煩勞,心情也好了許多。
“風雪姐姐我來了,你可要好好配合我呢?!痹茷懴蝻L雪的床撲了過去。
“那便有勞云小姐了?!憋L雪還是那般溫柔而有禮貌。
見到眼前的情況,風雪無疑是有些羨慕的。以前存在于自己猜測,和聽說中的場景,真實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云瀾搭脈的時候,雨纖塵與風雪交談了起來。
“之前風小姐的病情不太穩(wěn)定,所以一直不敢問,不知風小姐是否愿意告知詳情?”雨纖塵小心翼翼地問著。
“最難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罷了,沒事,這不過是我自己的選擇?!憋L雪說道這里,神色有些暗淡。
屋里靜靜的,雨纖塵和云瀾也有感于風雪痛苦的經歷。
頓了頓,她繼續(xù)說著“風成被流放,其他人因為沒收財產,只好遠走他鄉(xiāng)。
日子過得苦了,自然有人不愿意。漸漸的他們開始埋怨我背叛家族,后來盤纏用完了,他們便將我賣掉了,賣給了陳園。”
風雪的聲音哽咽了,淚水順著有些慘白的臉頰滑落。
“他們怎么能這樣?”云瀾忍不住了,有些氣憤。
雨纖塵的手緊了緊,自責,又無能為力。
“是我連累了風小姐,還請風小姐原諒。”雨纖塵起身,深施一禮。
“雨先生不必如此,那日放你走是我的選擇,和你沒有關系。
更何況后來你保全了風家,更救了我一命,雨先生是我的恩人?!?p> 說著風雪掙扎著便要起身,還好被云瀾攔了回去。
“風姐姐你恢復得很好呢,所以還要像以前一樣認真吃藥,好好休息,知道嗎?”云瀾像安慰小孩子一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