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全在這里了？”
顧鳴皺了皺眉，眼光瞟向小桃詢問了一句。
“姜伯沒來……”
玉兒搶著回答。
“姜伯？”
一聽這個字眼，顧鳴的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形象。
上次在馬家鎮(zhèn)見過。
他的年齡比馬員外還要大，在馬家當了近四十年管家。
馬府上上下下，包括馬員外在內(nèi)，也對其禮遇有加，尊稱其為姜伯。
“嗯，老爺進城時把姜伯也帶上了，說是讓他進城享享清福?！?p> “那他現(xiàn)在在哪？”
“姜伯聽說老爺……難遇，一下就暈了，現(xiàn)在還在臥床休息。”
“原來是這樣?！鳖欨Q嘆了一聲：“不管怎么說，與姜伯也算有過幾面之緣，我去問候一下?！?p> 不久后，顧鳴來到了位于另一間小院的廂房前。
“剝剝……”
“咳咳咳……誰呀？”
“姜伯，我是縣衙的捕快顧鳴，上次咱們見過面?！?p> “哦，原來是你呀，快，快進……”
顧鳴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姜伯一臉青白躺在床上，一副行將就木的神態(tài)。
“你們一定要抓住害死老爺?shù)膬词帧?p> 姜伯抓著顧鳴的手，聲音沙啞，老淚縱橫。
“嗯，放心吧姜伯，我們一定會揪出真兇，以告慰馬老爺在天之靈！”
“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姜伯的眼中，卻不經(jīng)意閃過一絲說不出意味的神采。
“好了姜伯，你安心休養(yǎng)，我去查案?！?p> “去吧去吧……”
姜伯無力擺了擺手，疲累地閉上雙眼。
走出門，顧鳴的眼中便閃出一絲精光。
好你個老家伙！
竟如此忘恩負義！
沒錯，如果不是追蹤術(shù)鎖定了對方，他真的猜不到姜伯竟然會是真兇。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這老家伙多半也是傀儡，幕后必然有人指使。
回到后院，顧鳴等人又依例一一詢問了一眾下人，隨之留下三個捕快看守現(xiàn)場。
“三夫人，玉兒，還請跟我們回衙門一趟?！?p> “啊？顧班頭，我和夫人真的沒有……”
“好了玉兒，我們要相信孟捕頭和顧班頭，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p> 小桃倒是挺明白事理，沖著玉兒勸解了一句。
“嗯，放心吧，也只是例行公事。還有三夫人請放心，出發(fā)之前，我們已派人通知馬家，很快便有人過來善后?！?p> 一聽此話，小桃淚流滿面，盈盈福了一禮：“妾身多謝二位?！?p> “不必多禮……”
臨走前，顧鳴又沖著留下來的三個捕快低聲交待了一陣。
不久之后，一行人來到南監(jiān)。
顧鳴讓人找了一間相對干凈的牢房，并打掃了一番，這才讓小桃與玉兒進去。
“小桃夫人，玉兒，你倆暫時委屈一下?！?p> “不礙事，只要能抓到兇手，妾身受點苦累也沒什么?！?p> “放心，我心里大致有譜……至多幾天此案便可水落石出?！?p> 關(guān)于姜伯的事，顧鳴沒當著她倆說出口，怕出現(xiàn)意外。
隨后，又走出牢房，沖著孟達低聲道：“達叔，我不方便留在這里，不然更是讓風計元揪住小辮子不放。
其他人我又不放心，所以，也只能你留下……”
“那你準備一個人單干？”
“也不是單干，我現(xiàn)在就去找吳大人……”
……
內(nèi)衙。
“咝……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姜伯？”
吳昆一臉震驚。
“大人，這就對了，連你都不信，對方恰恰也就是利用了這一點?！?p> “理是這個理，可你憑什么斷定是姜伯？可有依據(jù)？”
顧鳴總不能說，我有系統(tǒng)，系統(tǒng)說他是，那就準沒錯。
所以只能采用玄學：“大人，這是一種直覺。當我進屋看到姜伯的時候，不知為何，便涌出一種強烈的直覺，認定他才是毒害馬員外的兇手?！?p> “直覺？這……”
“就算直覺有錯，但，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暗中查一查也無所謂?！?p> 吳昆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有道理……那你準備從何查起？”
“屬下是這樣想的，此事先不告訴別人，包括孟捕頭屬下也沒說。
也就是說，不動用捕快房的人，由大人悄悄派幾個心腹暗中調(diào)查?！?p> “調(diào)查什么？”
“姜伯在馬家呆了數(shù)十年，想收買他肯定不容易。對方一定是找到了他的軟肋……”
“本官明白了，那我們也去秘查他的軟肋，從而順藤摸瓜……”
“大人英明！”
“你小子……本官還真是小看你了。行，如果這次真破了案，本官一定給你記大功！”
“多謝大人！”
離開縣衙之后，顧鳴又去馬府巡游了一圈這才回去休息。
哪知第二天一早，又出事了……
吳媽上吊自盡！
“拷！你們?nèi)齻€家伙是吃死飯的？再三打招呼讓你們嚴防死守，怎么又出人命案？”
三個捕快低著頭不敢吭聲。
“說話，昨晚到底有沒有聽到過什么異常動靜？”
“頭兒，我們真沒偷懶，一晚上都在巡邏。但我們只有三個人，院子又這么大……”
“別找借口！”
顧鳴心煩意亂，來回踱步。
從現(xiàn)場來看，吳媽的確像是上吊自殺。
但是，根據(jù)顧鳴的直覺與經(jīng)驗，百分百他殺。
其一，吳媽的表情幾乎看不出痛楚，這明顯不正常。就算是有心自殺，上吊的滋味會好受？
幾乎都會雙眼充血，面部泛烏。但是，吳媽并沒有這些癥狀。
其二，顧鳴脫開她的衣衫仔細檢查，在其腰側(cè)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處輕微淤紅。
巧的是，那處位置正好是一個死穴。
所以顧鳴可以大膽地推測，有個身手相對不錯的人，趁著吳媽熟睡點了她的穴，再偽造上吊自殺現(xiàn)場。
看似天衣無縫，但終究還是百密一疏，似乎忘了吊死的人該有的癥狀。
那么對方的目的是什么？
……
“逼人太甚！”
吳昆憤怒地拍著桌子，眼中透出濃濃殺機。
“大人，對方步步緊逼，殺吳媽，應(yīng)該正是想要掩護姜伯。”
顧鳴又一次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沒錯，本官之前依然不敢相信姜伯會是下毒之人。
但現(xiàn)在，對方這么一鬧騰，反倒讓本官理清了思路。
這種做法便是典型的欲蓋彌彰，讓人誤以為吳媽做賊心虛，所以才會上吊自盡。
同時，還能任意栽贓三夫人與玉兒……反正吳媽已死，死無對證！”
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
顧鳴頗有些心累，不由嘆了一聲：“大人，那接下我們?nèi)绾螒?yīng)對？”
“本官已經(jīng)暗中派……”
“老爺，老爺，府衙來人了……”
外面，突然響起了丫環(huán)急促的腳步聲與喝聲。
得，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