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會點變通，你們的腦袋比起岳不群要好多了！”
看著令狐沖出手，老頭非但沒有在意，反而興致大發(fā)，猛地一個奇怪的身法，錯開楚風的攻擊，腳步與樹枝同調(diào)，又恰好襠下令狐的長劍。
令狐沖心中不禁大驚，“不僅僅劍法幾乎隨心所欲，信手拈來，就連攻擊都隨心所欲，仿佛那樹枝如他手臂，比手臂還靈活。我華山以氣為宗，這位前輩劍術超凡入圣，真的是華山隱居的前輩嗎？師父可從來沒有提過這位前輩！”
“大師兄，快退開！”
一聲大喝襲來。
令狐沖眼角一抹劍光泛起，連忙從魂游天外中醒來，往后一退。
那劍光就在這時，如鉆石般璀璨，化為一抹冷電。
風清揚略帶驚訝，沒想到楚風手中的華山劍法竟然使出來如此之快?？上πg并非唯快即可，驚訝之余，抬手就被他一招連綿不絕的“無邊落木蕭蕭下”擋住，并反攻了回去。
楚風眼中凝重，手中長劍快如閃電，然而無論他如何快，都被風清揚連綿不絕的劍影，有條不紊的化解。
在風清揚手中，簡單的招式似乎已經(jīng)化腐朽為神奇，這連綿不絕的劍法，幾乎在瞬間就可以看到所有華山劍法的影子，撫平他任何攻勢。
“師弟，我來助你?！?p> 看著漸漸落入下風的楚風，令狐沖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心中本就有所懷疑的他，這一次沒有任何留手之意，出手就是一招凌厲的殺招。
風清揚仿佛沒有看見，依舊有條不紊的出招，劍勢綿延不絕。
那無窮的綿延劍影仿佛包攬一切，令狐沖那一劍還沒有發(fā)揮威力，就被輕描淡寫的化解一干二凈，讓他沒有絲毫建功。
楚風往后一退，“大師兄，我們不是這位前輩對手?！?p> “怎么可能？沒有破綻，不，到處都是破綻但又……”
令狐沖一退在退，盯著風清揚的長劍，沒有在意楚風的勸解，期間幾次雷霆變招，然而風清揚那蔓延不絕的劍勢中，又蘊含著變化無常，仿佛無始無終，無起無落，剎那就被撫平。
感受到令狐沖的黔驢技窮，風清揚并非盛氣凌弱之輩，手中樹枝一散，灰飛煙滅，也停下了攻擊。
他看著令狐沖嘆了口氣道，“你不是說招是死的，劍也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嗎？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開竅？既然不執(zhí)著招式，又為何自縛于路數(shù)，一招一式非得銜接上才用，束手束腳？”
“我……”
令狐沖呆立當場，他雖然明白人是活的，不必拘泥于形式，可幾十年的肌肉記憶，讓他臨陣時刻，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以前，如果極力克制自己的本能，又被束住手腳，談何活用呢？
要將南轅北轍的劍法活用，不必說風清揚那般淋漓盡致的嶄新，就肌肉習慣，深入骨髓的本能，以及不同劍法銜接表象下，內(nèi)息如何流暢運轉，又是一個老大難題。否則這個江湖上又不是沒有聰明人，怎么不知道人是活的？
可是把招式拆開，比如風清揚將無邊落木蕭蕭下這一招，完全把所有劍法融入，同樣劍刃傾斜，可能是落落大方的蒼松迎客，也可能是雷霆一擊的白虹貫日，可不是誰都能做到。
這些招式并不僅僅是招式，祖師爺自有祖師爺?shù)牡览?，沒有內(nèi)息運轉帶動的神意和氣勢支撐，光是皮毛，只是照貓畫虎，一個樣子貨罷了。
這樣即使招數(shù)變了，沒有力道，反而不如照本宣科。
“前輩，你劍術通神，一開始就讓我們照你那樣的使劍，也太強人所難了吧？”令狐沖苦笑道。
楚風也搖了搖頭，“風老前輩，我雖然已經(jīng)把握你的意思，不過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幾乎把華山劍法拆一遍，按照行事隨心所欲的任意重組，不必在意內(nèi)息運轉？難道你已經(jīng)把華山派武功修煉到最高境界，渾身內(nèi)氣無不通暢！”
“小娃娃，你與岳不群走的路不一樣，以氣御劍雖然也能達到這個地步，可想要把握劍術真諦，隨心所欲，僅僅是內(nèi)功大成，這還遠遠不夠？”
風清揚雖然看不起岳不群的虛偽，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才能兢兢業(yè)業(yè)，把凋零的華山派拉回正軌，雖然心頭不悅，卻也不想把曾經(jīng)的舊事重提。
而且他也厭倦了劍氣之爭，作為一個意外得到獨孤九劍傳承的華山弟子，他不僅僅在劍術上極為厲害，在內(nèi)修一道上，也是一日千里。
正因為氣劍雙修，兩邊的人都不喜歡他，每一次兩宗沖突的時候，都會不約而同的把他支開。
若不是他力量乃是華山派中的佼佼者，前輩不會對他出手，也不一定穩(wěn)贏，同輩沒有一個是他對手，像他這樣的異端，早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難道是獨孤九劍嗎？”
想到風清揚劍術那隨心所欲的姿態(tài)，楚風心頭恍然大悟，獨孤九劍以破盡天下劍法為精髓，自然也把握了天下劍術的至理，肯定有相應內(nèi)修之法來承載天下劍法，甚至比之更強。
否則人類總是在進步的，如果獨孤九劍無法將天下劍法、武功化為自己的東西，又怎么號稱破盡天下劍法呢？
恐怕完整的獨孤九劍是一個完整的劍術體系，而非單純的一套破這破那的口訣，就如九九乘法表之于數(shù)學。
楚風本來對獨孤九劍并不在意，此刻因為風清揚的莫名青睞，也不由升起這這門武功的好奇。
這一門武功恐怕不僅僅是增加戰(zhàn)斗力的那么簡單，來歷也絕不僅僅是獨孤求敗手中的一套劍法，恐怕是哪位前輩高人在武功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后，以超凡入圣的宗師境界，用劍術為載體創(chuàng)造的另一種嘗試吧？
畢竟獨孤求敗從他的遺物來看，只是一個簡陋的衣冠冢，什么都沒有，而后人看他又是一個寂寞到跟寵物做朋友的人，認為他肯定希望能夠有一個匹敵、超越自己的劍術高手，而恰巧與他有緣的后人中就有一位武功登峰造極，且還與他雕友親密的人物，這獨孤九劍必定是他創(chuàng)造的一個用以超越獨孤不敗的嘗試，絕對不限于單純的一套劍法，或者說一套破招的武功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