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劫
靈兒猶豫了一下,正準(zhǔn)備發(fā)問,卻沒想到落圄天的嘴好像開過光一樣。
眼看著二人已經(jīng)到了橋的另一側(cè),卻突然在荒草叢生的小路上拐出一群人來。
這群人個個人高馬大,兇悍膘壯。
為首的四人手里全都握著刀,后面跟著的一眾肩扛手拎,還拿著不少的東西。
怎么看怎么像是剛剛采買回來的土匪。
狹路相逢,這該不會是打算順路劫個道吧?
用不用這么背呢?靈兒震驚的看著落圄天,忽然覺得他有點瘟。
剛遭雷劈,又遇山匪,老天爺是有多不待見他?。?p> 要說這群山匪,其實平日都是在袁山腹部活動的,很少往邊界這里來。
但是打劫的東西畢竟都是隨機的,難免時不時的也要來鳳儀城做些采辦。
因為怕遇有被劫過的百姓認出來報官,所以行動的時候,都是十幾個一起去,大部分留在城郭口的樹林里等著接應(yīng),其他四五個喬裝過的,則是快買快回。
落圄天并非從鳳儀城方向來,路上也并沒有看到他們。
又剛剛遭難,心神動蕩不穩(wěn),法力幾乎全失,雖然察覺到前方似有一眾人來,卻沒辦法甄別得更細致了。
這會兒兩廂遭遇,沒想到竟是如此明目張膽的一伙,一時也有點堵心。
他微微側(cè)過身來,抬手將張靈兒護在了身后。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群人。
這些人卻沒打算就這么讓過去。
“呦,不空手嘿。”
其中一個走在前面的抗刀壯漢,將嘴里嚼的草糜啐了出去,看起來有點興奮的將刀從肩膀上放了下來。
躲不過了。
落圄天心中輕輕嘆息一口,隨手從旁邊的低椏上折了一根長枝下來。
“哈哈哈?!彼@一舉動頓時引得對面一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樹枝,啊哈哈哈哈……”
“這小公子怕不是嚇瘋了?!?p> 為首的大胡子嘎嘎直樂,看著眼前這一雙膚若凝脂,玉也似的少男少女,倒是生出了幾分“憐香惜玉”的情懷來。
“腦子不好使不要緊,長得倒是都不錯啊,跟冰雪捏出來的玉人兒一樣,這要是帶回去,好生供養(yǎng)起來……啊哈哈哈……”
說著他一拍大腿,朝身后的兄弟們瞥去了意味深長的一眼,頓時引得一陣哄笑。
踩著這群人的笑聲,這壯漢隨意的拎著刀,面色帶著幾分揶揄調(diào)笑的意味,大搖大擺的湊了上來。
反手握了刀背,就想要先上落圄天的臉上蹭上一把。
卻不想,落圄天樹枝隨手一挑,便將他那口纏絲大刀挑飛了出去。
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這壯漢登時一愣,他雖然看似隨意,卻也不是一點力沒用,而且這刀也并不輕,刀柄上還有彎形手護,豈是說脫手挑飛就挑飛的?
其他人一看,登時也停止了大笑,漸漸沉了臉下來,湊在一起,墻也似的往前走了幾步。
那為首壯漢更是覺得自己丟了面子,臉一黑,舉拳便上,直接招呼著就往落圄天的面門而來。
蒲扇大的手匯成拳頭,幾乎能聽到裹風(fēng)的聲音。
張靈兒躲在落圄天身后,下意識縮著脖子,閉上了眼睛。
心里忍不住嗚呼哀哉道:“鬼呢,鬼呢?。樆N?guī)煾档臅r候,也沒忌諱是白天還是晚上?。‖F(xiàn)在這是怎么了?難不成都被雷劈得不能用了?”
閉著眼的一剎那,靈兒只覺得眼前的身影向前一晃,就聽咕咚一聲。
靈兒趕忙睜開眼睛,卻見那個壯漢已經(jīng)和他那把飛出去的大刀排排坐了。
落圄天怎么做到的,靈兒全沒看見,只看見那壯漢臉上的一絲懵然,瞬間就轉(zhuǎn)為奇恥的憤怒。
噌的一下爬了起來,大喝一聲,“這小子帶功夫,一起上!”
土匪可不管群毆光彩不光彩,眼見著同伙被人踹飛,登時都扔下手里的采辦,呼啦抄的圍了上來。
也不知從哪都摸出了刀斧,直接就招呼過來。
這些人砍起人來雖然沒什么章法,但似乎還有些默契,上下三路一時間全都有利刃包抄到位。
張靈兒躲在幾步開外的一顆樹后,一顆心都跟著涼了下來。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就這種圈踢的打法,別說是只拎了跟樹枝,還剛剛被雷劈得直晃蕩的人,就算是來一個別著十八般兵刃的武狀元,也招架不住??!
這家伙還到底是不是鬼修!
那長頭發(fā)呢?那嘻嘻嘻呢?
張靈兒跟著直著急,心里正盤算著要不然自己先跑了得了。
她一邊悄悄往密草處后退,心里一邊安慰自己道,這也不能算不講義氣。
先不說自己這個便宜師兄還沒徹底認下自己,就算真的拜入師門了,就自己這種三腳瘸腿貓的功夫,在這里完全就是盤贈菜啊。
靈兒正惶惶的想著,卻突然遠遠看著這些壯漢一個個七零八落的,不知怎么就躺下了一半。
心中頓時一亮,落圄天不是說法力不濟嗎?拳腳功夫也這么生猛嗎?
想著靈兒又重新湊了上去,爬到一棵大樹上。想要仔細看看落圄天的招式,自己也好趁機學(xué)學(xué)。
只見落圄天身形一轉(zhuǎn),一個折身便躲過了一記板斧,堪堪像一段無枝可依的白虹,眼看就已經(jīng)沒了支撐,卻還能再抬起一只腳來將那撲過來的人一腳踹開。
再一個凌波輕點,便翻了過來,重新將身形站穩(wěn),抬起那枝小指粗的枝椏將一柄大刀,架在了臉側(cè),說時遲那時快的推了出去。
轉(zhuǎn)而后抬起一腳,踢在身后那人的下巴上。橫拉開樹枝又將還未近前的一人捅了一個跟頭。
落圄天本就天生高挑,身長腰瘦,白衣寬擺,這番打起架來,仿若驚鴻蹁躚,竟是極美。
若不是有周圍這些人呲牙咧嘴的家伙前仆后繼,高高的這么看下去,幾乎就像是在舞蹈一般。
靈兒看得瞇起了眼睛,差點兒就要鼓起掌來。
直打得周圍的人全都哎呦哎呦的只叫不起,徹底的放棄“以石擊卵”,“自暴自棄”的躺了一地,她才從樹上麻利的滑了下來。
“你沒事吧?!?p> 靈兒欣喜的湊了上去,用發(fā)現(xiàn)珍寶般的眼神看著落圄天,幫他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馬屁十足的問道。
這家伙要是肯當(dāng)街賣藝,那得換多少錢??!
落圄天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吱聲,靈兒覺得他的臉色有點白,但看起來卻是一點外傷也沒有受,頓時放下心來。
眼見著他就這樣,自顧朝前走去,連“戰(zhàn)場”也沒有“收拾”,急忙道:“等等?!?p> 落圄天停了下來,看了過來。
卻見靈兒轉(zhuǎn)身挑了個苦瓜臉的山匪,一腳便踹了上去。
小野貓似的舉起一柄斧子,張牙舞爪的對地上的人比量道:“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