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猶如潮水一般散去,混沌與迷惘褪去,理智重回。
月朦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環(huán)境。
淡藍色的被子冒出一陣陣淡淡的臭味,顯然很少曬過,屋子里一片昏暗,淡淡的光從被窗簾遮擋住的窗戶四溢出來,月朦能夠勉強看清東西。
“嘎吱~”
老舊的床板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月朦掀開被子下床,地板上散落一地的雜物。
“真臟,這房間是有多久沒打掃過了?!?p> 月朦皺著眉頭,掃視房間。
他,是一個愛干凈的人,因為這樣會看似更像正常人一點。
“看來我已經(jīng)離開精神病院了,雖然不知道這是哪里,但是總歸是件好事?!?p> 月朦想著,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因為莫名其妙來到一個未知地方而被破壞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月朦皺著眉踢開雜物來到窗戶旁,輕輕拉開窗簾,刺目的陽光灑落滿地,連帶著空中飄散的塵絮都可以清晰的看見。
月朦用手擋住陽光,刺痛的眼睛緩緩適應(yīng)陽光。
窗戶外
是一片建筑群,這里看樣子應(yīng)該是某個城市的住宅小區(qū)。
“似乎……是個不錯的地方。”
視線回到屋子里
這是一棟比較老舊的公寓,天花板上掛著滿滿的白色蜘蛛網(wǎng),一些角落里長著黑色的霉菌,白色墻壁上有些已經(jīng)斑駁開裂了。
不過
月朦已經(jīng)決定把徹底打掃一遍,不管是蜘蛛網(wǎng)還是霉菌,通通要被趕出家門。
“沒想到設(shè)施齊全,馬桶浴缸熱水器都有。”
月朦喜出望外,本以為只是一個單間,沒想到洗手間,廚房客廳都有。
嗯,應(yīng)該叫一室一廳一衛(wèi)。
“不過唯一麻煩的就是…為什么都這么臟?。 ?p> 月朦看著沙發(fā)上堆積的白色垃圾袋,沙發(fā)上還沾著黑色的血跡,不過都沒有臥室臟,廁所,廚房看了一眼,感覺還好。
…………
撲通!
月朦把手中的拖把甩開,擦了擦汗,經(jīng)過三個小時的努力,月朦終于把整個房間清理干凈。
木制地板上干凈的反光,房間四處纖塵不染,所有不需要的東西月朦全部扔到垃圾袋里放在客廳。
臟東西有很多,像什么缺了一個耳朵的兔子布偶,染血的叉子,古樸的金屬燈座,一本滿是灰塵的書……
兔子布偶他稍微洗了一下,因為本身也不臟,只是缺一只耳朵,月朦順手放在了陽臺上用架子夾住耳朵晾曬。
被套,床單,枕頭等等已經(jīng)全部扔洗衣機里面洗的干干凈凈,陽臺已經(jīng)被擺滿,不過今天的太陽很大,所以單薄的東西很快就會曬干,可以分批次的晾曬。
“咕咕?!?p> 意料之中的肚子叫了,月朦剛才看了冰箱,能用的東西很少,大部分壞掉了,因為冰箱沒有插電π_π
剩下一包沒有開過的面條,月朦只好簡便的煮了一碗面條吃了。
“等房間房間主人回了,一定讓他好看!”
月朦想道,這么臟的房間虧他是怎么睡得下去,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怕不是個神經(jīng)病吧!
嗯?
等等…
神經(jīng)?。?p> “我tm…”
“不會吧?莫不是院長把我關(guān)到一個重癥病人一起住吧?!?p> 月朦臉色難看,眼下環(huán)境只能說明他離開了精神病院,但是這是個什么地方,還說不準呢!
“恐怖如斯!不愧是院長,把我送出精神病院,換一個地方讓我覺得脫離了他的掌控,可以放飛自我,然后趁我松懈的情況下借機觀察我?!?p> “這里一定存在攝像頭!死變態(tài)(▼皿▼#),居然還想偷窺我!老硬幣估計躲在哪里看你爹呢!”
月朦神經(jīng)質(zhì)的在屋里來回走動,一會兒趴在地上,一會兒躲在門后面…
“哈哈老硬幣,找不到你爹吧!”
月朦哈哈大笑,此時他趴在床下面,不多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趕忙捂住嘴。
“聽得見聲音?很有可能!”
月朦眼睛一瞪,精神病院還是蠻有錢的,裝一個能聽聲音的攝像頭還是有可能的。
記得有個老哥說他家是搞航天的,給醫(yī)院里捐了不少錢。
還說什么可以以后帶他們上天。
………
………
“噔噔…”
鞋子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唯一的臥室的床底下,月朦趴在地上清秀的臉上滿是滿足之色,眼皮緊閉,嘴角一抹晶瑩的口水低落在地板上,留下水漬。
“嘿嘿嘿,快來啊……”
夢中,月朦嘿嘿一笑,說著令人遐想的夢話,在沉寂的房間中很是清晰,再加上老式公寓的隔音并不好,所以客廳能聽到臥室的聲音。
“噔噔…”
腳步聲緩緩靠近,聲音很像皮鞋或者高跟鞋的鞋底踩在地板上。
不過這依然不會影響到月朦,畢竟他在床底下睡著了即使有人進來,也不必害怕。
床底下很安全。
一個因為偷人被打的病友對年幼天真無邪可愛的月朦說的。
嗯…
月朦想說的是:“雖然你馳騁的樣子很帥,但是你光著屁股躲在床底的樣子真的很狼狽…”
“咕嚕咕嚕咕嚕…”
月朦輕輕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張開來。
夢境里,月朦搓著冰冷的小手,雙眼緊緊看著著爐子上的罐子,罐子里熬著奶白的湯,罐子里冒著氣泡。
一旁的母親笑著,可惜的是夢境中的母親的臉模糊不清,月朦想要努力看清,卻越來越模糊。
“媽…媽?!?p> 月朦越來越急,想要撲到母親的懷中,可母親就像一道影子,直接被穿過。
“呼呼……”
月朦嘗試無數(shù)次,累得趴在地上氣喘吁吁。
“原來是在夢里!”
月朦突然醒悟過來,四周頓時清晰起來。
四處浮動的灰霧將夢境籠罩著,像是一座監(jiān)獄,一枚枚氣泡猶如星星在灰霧中懸浮著。
母親緩緩消失,爐子,罐子,湯也跟著消失。
月朦現(xiàn)在很清醒,很難想象在夢境中也能清醒。
這可能就是清醒夢吧。
月朦猜測著,向前走,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很軟,讓人沒有安全感。
越往前面有路越狹窄,只能容納一個人,兩邊的灰白墻壁上掛著各種莫名其妙的的東西,有些是一塊紅色的骨頭,一張空白的紙……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道身影。
白色長裙,長頭發(fā)。
雙腳懸空,是個女的。
不過她的身后卻似乎籠罩著一個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濃郁的黑霧里一根根看不清的東西在其中揮舞,一聲聲空蕩,低沉的聲音傳來。
聲音很奇怪,月朦從來沒聽過,也說不上來是什么。
唯一的感覺就是充斥著死寂,空冥。
“喂,你是誰,為什么在我的夢里。”
月朦突然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