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的清晨,王浩亮跟在王敏成的身后告別了府里眾人,在王云娘的殷切目光中往宮里去了,也算正式開始了他的伴讀時光。
府里又歸于平靜,女眷們?nèi)匀皇敲咳粘炕瓒ㄊ?,王云和不久后也結(jié)束了禁足,回歸到了請安的大軍中。
在眾人看來王云和懂事乖巧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是有些小家子氣,但大體上已經(jīng)改變很多了。這一點很讓方二太太欣慰,心里倒覺得因禍得福了。
只有王云娘并不這樣認為,她總覺得王云和本性還是沒改,只是懂得收斂而已,懂得隱藏自己的欲望了。
四月末上的一日,侍郎府讓人送來了姚芳兒的邀約函,說的是請了王家眾姊妹一道去參加她的詩會。王云容請示了王老太君。
這日請安快要結(jié)束,王老太君說起了這件事。姚大太太笑著說:“大嫂與我說了,也就是芳兒邀了要好的幾個姐妹過去聚聚?!?p> 王老太君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就都去吧?!?p> 說完著意看了眼王云和,才讓眾人退下了。
轉(zhuǎn)天過來就到了日子,過了早膳王家?guī)孜还媚锒际帐昂?,又聽了遍姚大太太的訓話才坐了馬車往侍郎府去。也就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到了侍郎府。
進了二門,只見姚芳兒已等在那里,看到王家姑娘來了快步上前,一手拉著王云容笑著對大家說:“咱們可有日子沒見面,哎呀,我可想你們了?!?p> 王云娘聽了掩嘴一笑湊趣說:“表姐不怕咱們又順了你的梅花膏了?”姚芳兒舉手佯裝要打她,笑罵:“你表姐我是這等小氣的人?今日你要順走就順走,看我說一句沒有。”
王家姐妹咯咯大笑了起來。眾人一邊說鬧一邊往里走,不多時就到了后花園中央的亭子里。這亭子三面環(huán)湖,周圍用曼莎妝點,微風吹過曼莎飄起,亭內(nèi)若隱若現(xiàn),讓人浮想連連。
在亭子里已經(jīng)到的還有國子監(jiān)祭酒的孫女肖琴,和另兩位是忠勇伯爵府的姑娘,一位是身穿淺粉色孺裙的五姑娘何田田,另一位是六姑娘穿著鵝黃色孺裙何笑笑。眾人都是相熟的,也帶著些姻親。眾人落座。
姚芳兒讓人上了梅花香茶來,說:“你們快嘗嘗這茶,這是今年我新制的。”
肖琴品了品說:“這茶真不錯,甘洌中帶著冷意,倒是很合了這梅花?!?p> 何笑笑人如其名,是個愛笑的姑娘,笑起來還帶著兩個可愛的梨渦,年歲也是最小的與王云娘同歲小了月份。她笑著說:“我品不出肖姐姐的學問,但我知道就是好?!?p> 姚芳兒聽了哈哈大笑:“對對對,你說的最直接,最實在?!北娙寺犃硕技娂娦α似饋怼?p> 肖琴笑著說:“今日不是詩會么?怎么沒有筆墨紙硯?你這詩會真是有點,有點?!?p> 王云微搶著說:“掛羊頭賣狗肉?!?p> 肖琴掩嘴笑著不說話,只看著姚芳兒。
姚芳兒哼了聲:“怎么掛了,你們兩個姻親倒是會連著手擠兌人了。哼,詩會一定得用筆墨紙硯么?就不興嘴上吟幾句?”
“興興興,你姚大小姐是做東的,咱們可不敢有異議?!毙で僦钢Ψ純盒χf。
王云娘左看看右看看搖搖頭嘟著嘴說:“表姐,你可不能作詩,我不會,家里學這個我回回最后,這好容易出來了,我可不想作詩?!?p> 姚芳兒起身坐到王云娘身邊,摟著哈哈大笑著她說:“可憐見的孩子,咱們今天不做,咱們就只喝茶?!?p> 王云容把王云娘的茶到上忍著笑說:“這好容易表姐拿出來的香茶可也堵不上的你嘴,不好好用還拿出來當稀罕事顯擺不成?”姚芳兒護著王云娘學著大人的口氣說:“不能這樣說,孩子才多大,得長身體呢,好好玩才能長高啊?!?p> 說完還拍拍王云娘的肩膀,眾人見了都哈哈大笑,只有王云和絞著帕子,她到也想像王云娘這樣也和大家融入到一起,畢竟就她和王云娘兩人算是庶出。只是她一向小家子氣,總覺著別人看不上她,慢慢地大伙也就不拉著她一塊逗趣了。
正說著,下人回說姚老太太叫了王云容過去問話,王云容留下了柳枝,帶著綠枝辭了眾人離開了亭子,往闊海閣去了。她剛走沒多遠,王云和起身說要去如廁,姚芳兒讓人帶去,王云和便悄悄走了。
柳枝想了想乘著眾人說笑沒人注意跟了上去。王云娘看見了柳枝跟上就沒再說什么,她本來想著柳枝要不跟著王云和,她就讓紅兒跟去。
王云容并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跟著下人漫步,剛出了后花園,就見迎面而來的姚元盛。王云容心里一下子明白過來,臉上微紅,沒再上前,只站在路邊上。
姚元盛見了快幾步到了她跟前,揮退了下人,示意綠枝站遠些,綠枝看了眼王云容,見她不說話便往后退了幾步。
姚元盛與王云容面對面站著,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姚元盛到底還是先按耐不住,說道:“夏日里,咱們兩家就要走禮了,雖說是父母長輩的意思,但我想再問問你,便求了祖母讓你來。”
王云容聽了絲絲甜意,原來這詩會還有這層意思,低著頭不敢抬起來,臉上已經(jīng)燒紅。姚元盛本就比王云容高上許多,這時王云容又是低頭,正好能看見王云容白玉般潔白的天鵝頸,一點點碎發(fā)散落,怎么看怎么美,一時有些呆。
王云容紅著臉輕聲嗯了一句,半天沒有聽到姚元盛的聲音,抬起頭一眼就撞進了姚元盛的眼里,兩人眼神焦灼著,好一會姚元盛才手握拳頭放在唇部輕咳了一聲。
兩人眼神分開,臉上都火辣辣的紅。姚元盛眼里帶著剛確定的柔情,點點笑意蔓延開說道:“我還想讓你知曉,自小我的心里就一直是你?!蓖踉迫萋犃诵睦锾鸪闪嗣邸?p> 王云容輕聲說:“我,我,我以后會一直有你?!闭f完抬起頭看了眼姚元盛又快速得低下頭跑開了,綠枝見了忙行了禮跟上。姚元盛一直愣在那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過了好一會,姚元盛才回過神哈哈大笑起啦。只是他沒想到,在他身后站著王云和。他轉(zhuǎn)身一下子就看到了王云和,一開始一愣,后面裝作若無其事地朝王云和見禮說道:“二表妹怎么在這里?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