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春玉跪在葛蘭德面前,陳璐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他。
葛蘭德面色冰冷,他語氣涼涼。
“你不用跪我,如果陸洋有個什么好歹,你跪死我也不會原諒你?!?p> 曾春玉握緊手,他語氣沉沉。
“葛老,我錯了,您別趕我走。”
葛蘭德敲了敲拐杖,拐杖接觸地面,發(fā)出沉重的撞擊聲。
“是我要趕你走嗎?是你要走!”
“怎么,打了勝仗我說的話就不管用了,我說了,跟陸洋的事到此為止,你還去找他,要我給你跪下賠禮你才肯放過他嗎?”
葛蘭德非常生氣,他語氣里充斥著暴躁的怒氣。
曾春玉立刻抬起了頭,他注視著葛蘭德,嘴唇顫抖了一下,聲音也哆嗦起來。
“葛老,我怎么敢……”
葛蘭德諷刺一笑。
“你怎么不敢,我把你養(yǎng)大,就是讓你掐死我的小兒子的,我這里容不下你,我不要你,你去找裴繼吧?!?p> 曾春玉臉色蒼白,他看著葛蘭德,哀求道。
“葛老,我不敢了,我以后對陸少爺恭恭敬敬,您不要我,以后誰給您做菜——”
葛蘭德冷淡道。
“我不需要,我不吃你的菜也活的好好的?!?p> 曾春玉臉色難看,他剛要說什么,門打開了,葛蘭德看過去。
醫(yī)師見到眾人噤若寒蟬的模樣也是一愣,他沒敢多看曾春玉一眼,只是對葛蘭德說。
“陸少爺病危,主刀讓我問問您,風(fēng)險手術(shù)做不做?”
葛蘭德握緊手里的拐杖,在場眾人低下頭,不敢看葛蘭德的臉色。
醫(yī)師語氣低了一點,卻很著急。
“陸少爺現(xiàn)在等不了,您快點決定?!?p> 葛蘭德閉了閉眼睛,他語氣沉痛。
“做,讓主刀盡全力把他救回來?!?p> 醫(yī)師應(yīng)了一聲,就進去了。
葛蘭德拄著拐杖,緩慢的站了起來,護衛(wèi)嚇了一跳,立刻去攙扶葛蘭德。
葛蘭德擺擺手,他是腿腳不方便,不是殘了。
葛蘭德拄著拐杖,繞過曾春玉,站到手術(shù)門前,死死的盯著門。
曾春玉跪在原地,眼神里沒了光,如果陸洋今天真的沒了,他就真的,會被葛蘭德趕出去了。
曾春玉心里痛悔不已,他哪里知道陸洋現(xiàn)在這么嬌貴,他要是知道,就絕對不會動他一根手指頭。
掐他一下,就連命都要丟了。
陳璐走過去攙扶住葛蘭德,葛蘭德?lián)]開陳璐的手,他冷淡的看著陳璐。
“你跟他一起走?!?p> 陳璐僵在原地,她怔愣了一會兒,安慰自己葛蘭德是在氣頭上,等消了氣就會改變主意了。
葛蘭德站了一會兒,就站不住了,陳璐過去把輪椅推過來,葛蘭德沒有拒絕,在輪椅上坐好了。
曾春玉沉默的站起來,站在葛蘭德身后,葛蘭德沒有理會他,直直的盯著門。
門又開了,還是那個醫(yī)師,差點撞上葛蘭德,他停住腳步,隨后說。
“陸少爺心臟停跳了,請您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葛蘭德坐在輪椅上,身子搖晃了一下,他沒能握住拐杖,拐杖“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曾春玉指尖顫抖,竟然覺得比在戰(zhàn)場上吃敗仗還要恐懼。
陸洋不能死。
手術(shù)室的門開開合合,在醫(yī)師又一次出來說邵洋心臟停跳的時候,葛蘭德?lián)尾蛔×恕?p> 他捂住胸口,神情痛苦,嚇壞了在場眾人,曾春玉更是魂都快沒了,他顫抖的詢問葛蘭德。
“葛老,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
葛蘭德沒有回應(yīng)曾春玉,他頭一歪,沒了意識。
“叫醫(yī)師!”
最后一句話是曾春玉吼出來的,他兩眼流淚,幾乎看不清楚葛蘭德的臉。
要是葛蘭德有什么好歹,他曾春玉萬死難辭其咎,如果葛蘭德出了事。
不需要弟弟們動手,他自己以死謝罪。
正在開會的裴繼收到消息,立刻站起來,會議上的人驚疑不定的看著裴繼。
裴繼丟下一句會議暫停,步伐匆匆的離開了會議室。
他坐上車,把油門踩到底,心急如焚,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jié)發(fā)白。
他不敢想象葛蘭德如果出了事,他會是什么樣的,老怪物平時不是身體很硬朗,怎么會突然……
裴繼一路沖到邵洋的別墅,他沖到手術(shù)室門口,看著門前情緒慘淡的眾人,詭異的有些害怕。
裴繼詢問道:“葛老怎么樣了?”
眾人猛的抬頭,看向裴繼的眼神十分難過,裴繼心里“咯噔”一聲,他眼神悲痛,隨后語氣沉沉。
“葛老現(xiàn)在在哪?”
沒人說話,裴繼看向曾春玉,曾春玉此時蹲在地上,他用手指了指緊緊關(guān)閉的門。
裴繼略松了一口氣,他緊張的看著緊閉的門。
突然旁邊的門打開了,還是那個醫(yī)師,聽他說了無數(shù)遍的話,在場的人幾乎都要會背了。
醫(yī)師看見裴繼一頓,隨后道。
“首領(lǐng),陸少爺心臟又停跳了,請您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裴繼不可置信的看著醫(yī)師,醫(yī)師推門進去。
曾春玉埋著頭,聽見裴繼憤怒的詢問聲。
“陸洋也出事了!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你們這些護衛(wèi)是干什么的?”
“保護不好陸洋,還保護不好葛老!”
“出事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剛才那個醫(yī)師說,陸洋的心臟又停跳了?!?p> “之前已經(jīng)通知過幾次病危了?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我?讓葛老在這聽,你們好大的膽子!”
“葛老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p> 裴繼怒不可遏,他臉色十分難看,吼了一通又安靜下來,他捂了捂臉,隨后語氣沉沉。
“為什么不告訴我?”
是葛蘭德不讓通知裴繼的,現(xiàn)在沒人敢跟裴繼說話,氣氛十分沉悶。
陳璐靠墻站著,表情木然的聽著裴繼從怒不可遏到悲痛萬分的呢喃。
其實裴繼心里應(yīng)該也有數(shù),只是不愿意接受。
葛蘭德不想讓裴繼難過,因為這次陸洋兇多吉少,何苦讓裴繼也在這里痛苦的等。
所以葛蘭德不讓人通知裴繼。
不知道就不會擔(dān)心,也不會痛苦了。
裴繼有多看重陸洋這個人,別人心里沒數(shù),葛蘭德心里能不知道嗎?
局勢那么緊張的時候,也要先去救了陸洋。
說起新收了一個弟弟的時候,臉上的高興都隱藏不住,葛蘭德知道裴繼沒有什么朋友。
跟他過命的交情的兄弟,也沒有陸洋重要。
葛蘭德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看到陸洋也大概明白了。
這孩子太招人疼了。
如果是其他人,知道自己父親要換自己的心,估計會痛苦的由愛生恨。
但是陸洋沒有,他像是習(xí)慣了一樣,根本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一個人,在小時候,被父親多么冷落,慢待,才會連被父親換心都一點情緒都沒有。
就好像陸光年那個王八蛋做出更可怕的事都不稀奇。
從陸洋來到這里,葛蘭德沒聽見陸洋說過一句陸光年的不是,也從來沒有提過陸光年,更沒有說恨。
他接受了陸光年對他做的暴行,仍舊滿懷理想。
葛蘭德疼愛陸洋,不僅因為陸洋是付染的兒子,更因為他是真的喜歡陸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