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落日的余暉也逐漸隱現(xiàn),在城市的天際線上映射出橘紅色的光芒,整片天空就好像一團巨大的燃燒著的火焰。
一行人在城市里快速地移動著。
即使是在逃亡途中,楊洛也不禁感嘆了一下這如畫般地美景。
天已經快黑了,要是不能及時趕到王大那兒,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
要知道,夜晚的喪尸,要恐怖得多。
事情進行到現(xiàn)在這一步,對于是否能拿到那王大許諾的保健藥品,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
之前在這座城市里游蕩,楊洛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夠在自己活著的基礎上找到靈沫,至少,在最后的最后,兩個人能一起走向人類的未來。
但就像無頭蒼蠅一樣,這偌大的城市,楊洛對找到靈沫沒有一點頭緒,甚至連靈沫是否在S市都不清楚。
而現(xiàn)在,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張子明給了楊洛希望。
只要能找到靈沫,楊洛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但是王大他們畢竟是十幾條人命,包括突然出現(xiàn)的李欣和白思思,以及楊娜和她那個神秘的幸存者基地。
這些突發(fā)事件是楊洛原來的計劃中沒有的,楊洛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義無反顧,但是要讓現(xiàn)在丟下他們去尋找靈沫,楊洛做不出來。
這算什么?順著朝遠方的不斷延伸的光線,楊洛眼神不禁變得柔和起來。
恍惚間,楊洛突然想起了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孩兒,同樣是一個像今天這樣美麗的夕陽下,一張紅潤的臉頰,輕輕地在自己耳邊說:“你……”
“小心?!倍厒鱽砹私阱氤叩牡睦钚赖妮p輕柔柔的聲音,楊洛停下了腳步。
“所以,”看著前方不斷靠近的十幾只喪尸,感受到周圍不斷凝固的氣氛,楊洛輕輕地放下了李欣,把她交給了白思思。
“靈沫,”
從腰間緩緩地抽出短刀,楊洛長舒一口氣,心里默念道。
“你一定要等著我?!?p> 暮色漸沉。
在另一邊,某高檔小區(qū)正門不遠處。
馬路上的喪尸,依然三三兩兩地毫無目的地游蕩,嘴里不時發(fā)出無意識的低吼聲。
在街道的對面,一座頗具古樸風格的木質建筑稍顯特別。而從門口那斑駁不堪的招牌上,卻能顯而易見地看出,這是一間茶樓。
茶樓二樓,一間密閉的房間內。不時有輕微地咳嗽聲,和一些人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媽媽,哥哥怎么還不回來???”
稚嫩明澈的童聲在黑暗中響起,像扔進湖里的一塊石子,打破了這凝固的氣氛。
“乖……,哥哥,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币晃粙D女說道,語氣里帶著明顯不自信。
“哼,還叫哥哥呢?我看他就是個騙子,不會回來了?!?p> 從聲音上來說,說話的應該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但聽起來中氣不足,顯然是長期以來營養(yǎng)不足的原因。
“哥哥不是騙子!”稚嫩的童聲馬上反駁道。
這時,一個大漢起身,半蹲著身子走到墻邊,慢慢地將窗簾拉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點上了一根蠟燭,像是薄冰遇上了烈火,整個屋子里的黑暗迅速褪去。
“王大,你說那個人該不會是把我們騙出來,自己跑了吧?”
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人面色難看地問道。
“他都走了多久了,說好的一小時,可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p> “我就說他不靠譜,我們就不該出來?!?p> “是啊,這可怎么辦?。课覀兯蓝??!?p> ……
一群人又陷入了恐慌當中,面露絕望之色。
王大冷眼看著這一群人,卻也懶得出聲制止。
說實話,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離開停車場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雖說那并不是長久之計,可現(xiàn)在被困在這里,進退兩難,實在是有些尷尬。
單是看著窗外的喪尸的數(shù)量,王大就不禁有些頭疼。
當時自己這一行人跟著楊洛出來的時候,喪尸全都聚在小區(qū)內部,外圍的街道只有零零散散幾只罷了,也都被楊洛給解決了。
可下午不知怎么的,喪尸開始從小區(qū)內涌到街上來了,雖說不算密集,但對付自己這群老弱病殘已經是綽綽有余了。
停車場回不去,楊洛也不見蹤影,王大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要不,丟下他們自己跑!”王大狠下心來,這個念頭再次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老黃,我看楊洛那個騙子是不會回來了?!?p> 那青年見王大沒有表態(tài),便湊過去與那中年人說了起來。
那中年人面色難看,但也并沒有接那青年的話。
“哥哥不是騙子!媽媽,你快告訴他們,哥哥不是騙子!”
這群人里恐怕也只有果果選擇毫無保留地相信著楊洛。
“這……,果果……”
那中年婦女雖然也不愿意相信楊洛是騙子,畢竟他還給了自己和女兒一個罐頭。
但是畢竟他去了這么長時間都沒回來,不由得讓人產生這樣的嫌疑。
“哼,小屁孩兒你懂什么?不就是收了他一個罐頭嗎?他就是一個騙子,一定是看小區(qū)里的喪尸都出來了,就自己跑了。呸,什么東西?!?p> 青年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一臉不屑的樣子。
青年的話一出,又引發(fā)了一些人竊竊私語。
“對啊,就是……”
“他一定是怕了……”
……
“哥哥不是壞人,”果果聽不得別人詆毀楊洛,不禁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著少年。
“果果別說了,”那中年婦女把小女孩兒抱進了懷里。
“誒小屁孩兒,你想干什么?眼睛瞪這么大,你想吃人啊,誒,啊……”
眾人一驚,只見那果果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從她媽媽的懷里掙脫出來,一口咬在那少年的手臂上,死死不肯松口。
“壞人,”一邊咬,果果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
那青年吃痛,一怒之下,一巴掌打在女孩兒的臉上,果果下意識地松口。
“果果,”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那中年婦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女孩兒抱進懷里一瞧。
小女孩兒的臉一般都很嫩,馬上就腫了厚厚的一層,由于疼痛,果果甚至不能哭出聲,但眼淚卻順著臉頰止不住地往下流,整個人顯得凄慘無比。
“你干什么?!”看到女兒被打,那婦女既氣憤又心疼,立馬就沖上前去想要替女兒討回公道。
“你們干什么!”王大從沉思中恢復過來,厲聲呵斥了一聲。
這都什么時候了,這些人還這么不知死活,自己居然還為這群蠢貨這么糾結,王大不禁更加惱怒。
“王哥,是這個小屁孩兒先咬我的?!蹦巧倌暌贿呏钢直凵系难烙?,一邊作一臉委屈狀的說道。
“她不過是個小女孩兒,”婦女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吵什么吵,再吵就都tm地把你們丟出去喂喪尸!”王大面露兇光,狠狠地瞪著二人。
聽到王大的威脅,那少年和婦女的身子不禁都縮了一下,面色有些發(fā)白,只得作罷。
王大隨意地掃了一眼果果紅腫的臉,皺了皺眉,并沒多說什么。
那婦女只能回到墻角,強忍著淚,只能緊緊地抱住果果,希望借此緩解她的疼痛。
“媽媽,疼……”果果緊緊地拽住媽媽的衣袖,帶著哭腔說道。
“好女兒,乖,媽媽幫你揉揉……”看著女兒受罪,那婦女的心里就像刀剮一般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那青年狠狠地盯了那對母女,原本也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但突然看到那老黃的示意。
不著痕跡地便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老黃也跟著離開了房間。
屋子里的光線比較暗,以至于大家并不能看清各自的臉,對于突然少了兩個人倒也沒多少人注意。
“張強,你跟一個小孩子較什么真?!痹跇堑赖墓战翘?,那中年人皺著眉頭說道。
“沒什么,就是看不慣她們吃了那個人的罐頭?!?p> 張強帶著嫉妒的神情,悶悶地說道。
“唉,”那老黃嘆了口氣,隨即壓低了聲音,陰惻惻地說道:“你發(fā)現(xiàn)沒,王大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