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徐行的嚴格監(jiān)控下,路可心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生的待著。
人生好無趣?。?p> 百無聊賴的她只能蹲在地上數(shù)螞蟻玩。
1只、2只、3只……
“我去下衛(wèi)生間?!迸赃叺男煨泻鋈粵_著蹲在身旁的大齡兒童開口道。
路可心“哦”了一聲后,繼續(xù)數(shù)著地上的螞蟻,剛才多少只來著,好像有32只。
33、34、35……
徐行上完廁所后,在門外洗著手,忽然從對面的女士衛(wèi)生間出來了一個他好像在哪見到過的面孔。
那個人是誰啊?有一種在哪見過的感覺?
到底是在哪見過?。啃煨胁挥傻乃妓髁似饋?。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于熾熱了,對面的人也抬起了頭。
是他!
安然看著身后的男子,不禁陷入了回憶當中。
看到她發(fā)起了呆,徐行不由的開口問道:“我們是在哪里見過嗎?”
安然關(guān)上了水龍頭,轉(zhuǎn)過身子來,淡淡的開口道:“十年前,祥安鎮(zhèn),湘雅村?!?p> 聽到她的話后,徐行的回憶像打開的收龍頭,嘩嘩的向外流著。
時間倒回到十年前,徐行坐在車子的副駕駛百無聊賴的聽著MP3。
看著沿路越來越荒僻的景致,不由的咒罵了一句。
也不知道爸媽是抽什么風(fēng),非帶著自己去體驗生活。想要體驗農(nóng)村生活,去農(nóng)家樂就好了,結(jié)果他們居然真的帶自己去到了一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村落。
“兒子啊,你要乖乖的啊。”從后視鏡里看著徐行越來越黑的臉色,徐母不由的囑咐道。
“哼!”徐行沒有回答,將帽子拉了下來,遮住了自己的臉。
看著他這一副不甚配合的樣子,徐父的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帶你來這,就是想讓你有所觸動,不要整天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還不好好學(xué)習(xí)。到了地方之后,看看人家村子里孩子們是怎么生活的,你就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幸福了?!?p> “聽到?jīng)]???”徐父看著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的徐行,不禁提高了聲音。
一旁的徐母拉住他的胳膊,勸道:“好了,好了。你聲音那么大,兒子肯定都聽到了。是吧,兒子?!?p> 前面的徐行不耐煩的“嗯”了一聲,又開始閉目養(yǎng)神了。
徐行雖說也是個富家子弟,從小出門就有專門的司機接送,再大點就自己打車,他從未覺得坐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可是他今天才算見識到,坐車久了真的會瘋的,他從未做過這么長時間的車。
從上車到下車,他們總共耗時7個多小時,連午飯都是在車上解決的。
“兒子,我們到了?!毙炷鸽m然也疲累,但聲音里卻透露出一絲興奮。
從睡夢中醒來的徐行,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這是哪里啊?”在看到車外的景象后,他不由的提高了音量。
崎嶇的山路,泥濘的地面。周圍除了山,還是山,而且這里根本一個房子都沒有啊。
關(guān)鍵是這旁邊居然懸崖欸,路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條,多危險啊。
不是說要來農(nóng)村了,就別說農(nóng)村了,連個房子都沒有。
徐父看到震驚的徐行,冷著臉開口解釋道:“車子開不進去了,我們得再徒步走一段路程。”
我的天!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徐行不由的咒罵道。
徐母走到了他的一旁,挽住了他的胳膊,安撫道:“這里呢,有我和父親資助的幾個學(xué)生。這次呢,是因為我們收到了一份信,才會來到這里的?!?p> “信?”徐行不由的瞪大了眼鏡,這都是什么年代了,忽然還會有人寫信。
徐母嘆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這些年呢,我和你父親一直在資助著窮困生。在這個村子里,有一個叫安紅的小女孩,很愛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成績也很好。我們就一直默默的資助著她,也時常給她寫信,鼓勵她??墒蔷驮谇疤欤覀兒鋈皇盏搅怂囊环庑??!?p> “信上說,她已經(jīng)輟學(xué)了,我們給她的學(xué)費和書本費,全都被她的父母拿走了,給他弟弟花了。因為沒有錢,她只好輟學(xué)了。她在信中還跟我們說,希望以后我們不要再寄錢給她了,因為那個錢根本用不到她的身上。還告訴他們,她一定會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還會報答我和你父親。所以今天,我們來這,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
聽完這件事的始末,徐行的內(nèi)心真的被震撼到了。
從小他就過著富裕的生活,不愁吃穿,從未想過居然還有地方這么的貧窮,也從未見識到會有人這么的“重男輕女”。
在他生活的圈子里,女孩子都應(yīng)該是被嬌養(yǎng)著,被捧在手心里的。
說句實話他倒是挺佩服那個叫安紅的小丫頭,居然膽子那么大。
“走吧!”徐行忽然開口說道。說罷,就向前走去。
徐父和徐母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沖著身后的司機開口囑咐道:“小李,拿上東西,我們也走吧?!?p> 雖說這個地方真的是很偏僻,但風(fēng)景也是真的很不錯!
一向嬌生慣養(yǎng)的徐行,一路上沒有說話,也沒有抱怨,只顧著埋頭前行。
對了,在看到徐母有些走不動的時候,還主動挽起了他的胳膊,扶著她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終于看到了村子的影子。
“終于到了!”徐母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可算是到了,她這老胳膊老腿的,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幾個人又繼續(xù)走了一段路程,到了村子的邊緣。
也許是他們的裝束對于村子里的人來說,有些異類,幾個老婦人坐在村頭的榕樹下一邊沖著他們指指點點,一邊低頭說著什么。
“小李,去問問村長家怎么走?”徐父沖著司機開口說道。
徐行有些詫異的問道:“那個安紅父親是村長?。俊?p> 徐母搖了搖頭,她也有些搞不明白徐父的意思。
一旁的徐父開口解釋道:“在這種地方,村長的權(quán)利很大。即便是我們今天和安紅的父母說好了,讓她繼續(xù)上學(xué)了??墒俏覀冸x得遠,有很多地方顧及不到。村長就可以起到了一個監(jiān)督的作用?!?p> 聽到這話,徐行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經(jīng)過小李的一番詢問,找到了一個幫忙帶路的小孩子。在進到村子里后,他們幾個人像是動物園的動物似的,被人圍觀著。
而他們呢,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一路上,破敗的房子,甚至幾個都已經(jīng)像是危房,看上去岌岌可危了,可居然還是有人居住著。
村子里的人好像還活在八九十年代似的,穿著肥大的衣服,上面還帶著補丁。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有三年吧。
“村長,有人找?”帶路的那個小孩子跑進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好的院子,大聲的嚷嚷著。
“誰???”一個吊著煙桿,帶著一頂有著年頭的軍綠色帽子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徐父上前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招呼道:“你就是村長吧。我姓徐,名昊天。”
村長看著他伸出來的手,愣了幾秒鐘,讓自己的煙桿遞給了身后的婦人,又在褲子上蹭了蹭沾上煙灰的手,雙手握住了徐父的手。
“我姓郝,是這里的村長。你們來我們村子干什么?。俊?p> 徐父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開口解釋道:“我呢,一直資助著村子里的學(xué)生,今天就想著來看看他們,過得怎么樣了?!?p>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大善人??!”郝村長激動的說道。
徐父擺了擺手,道:“算不上是什么大善人,只是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p> “你想見見資助的娃娃是吧?狗娃子,趕緊去把那幾個還在上學(xué)的娃娃喊過來?!?p> 那個叫做狗娃子的小孩子,一聽到命令,應(yīng)了一聲,就像是個一陣風(fēng)兒似的跑了出去。
“孩兒他媽,趕緊去搬幾個凳子,倒上幾杯水,莫要讓我們大善人受了屈?!?p> 身后以夫為天的女人,急忙笑著去燒水了。
“走,我們?nèi)ノ堇镱^坐坐?!?p> 進到屋子里后,郝村長招呼著眾人坐了下來。
“呀,這個就是你們哩娃娃吧,長的可真俊啊!,看著就聰明,長大以后肯定有出息?!笨粗⒃谝慌缘纳倌辏滩蛔¢_口稱贊道。
徐父饒是平常再不滿意自己的兒子,可在聽到別人夸贊他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
“來啦!村長,我把人都給你找來了。”狗蛋人還沒有進去,聲音倒先傳了過來。
很快屋子里就進來了六個小孩子,有男有女,多大的都有,有看上去十五六歲的,還有才八九歲的。他們的眼睛怯生生的,打量著這幾位陌生人。
“村長,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應(yīng)該是資助了7個孩子吧!”
徐行的眼睛掃過幾個孩子,開口說道。
村長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真是少了一個,好像是少了安家的那個小丫頭。
“狗蛋,你怎么少叫了安紅呢。”
狗蛋隨即回答道:“可是安紅已經(jīng)不上學(xué)了啊,你不是說讓我去叫還在上學(xué)的娃娃嘛。”
聽到這話,周圍的空氣好似都安靜了下來。
人家大善人的錢按時送來,可是安家的娃娃卻沒有繼續(xù)上學(xué),這算是個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