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凝水
白琪與余鏡上了汀溪峰,便直奔桂溪殿。
此時正直晌午,幾縷陽光透過桂葉,投射在段梓殊背上,更有幾縷落在石桌上,段梓殊執(zhí)筆,在畫紙上輕輕勾勒著。
白琪與余鏡剛至桂溪殿外,便見到此景。
將余鏡抱起,白琪走近段梓殊,在其一米外站住,
“師尊,我從后林回來了?!?p> “嗯?!?p> 段梓殊應(yīng)聲,卻不曾抬頭,又在白紙上勾了幾筆,才將毛筆放下,望向白琪,
“兩柄靈劍都使用了?”
“都試了一番。”
白琪說著,悄悄打量了一番那白紙上的畫像。
只見雪白的畫紙上,一長發(fā)女子坐于一張竹椅上,女子左手撐頭,右手執(zhí)書,姿態(tài)十分愜意,只是那女子的面容卻并未被畫出。
“可有何感想?”
段梓殊說著,提起筆又勾畫了起來。
白琪將懷中的余鏡調(diào)了番位置,以便其能看清段梓殊。
“使用兩柄靈劍時都十分舒暢,且兩柄劍都十分亢奮?!?p> 段梓殊聞言,筆尖一頓,但只停頓了一瞬,紙上便又出現(xiàn)了一條流暢的黑線,
“明日便試試其他靈器,”段梓殊說罷,又道:“可有喜歡的靈器?”
“并無,只要能夠使用,我便都是喜歡的?!?p> “嗯?!?p> 段梓殊應(yīng)聲,停筆,將桌上的畫紙壓好。
見段梓殊不再作畫,白琪便望向那幅完工的畫,卻見畫中美人仍是沒有面容。
將神思從畫中退出,段梓殊這才注意到白琪手中抱著一種白色靈獸,便道,
“汀溪峰只你我二人,養(yǎng)一只靈獸倒能解解悶。”
白琪見段梓殊未能瞧出余鏡妖修的身份,心中不覺對冥豹一族又多了絲敬畏。
“他喚余鏡。”
段梓殊看著那被白琪舉起的白色靈獸,點頭,隨后右指將一抹靈氣彈入余鏡額間,
“他體內(nèi)有了這抹靈氣,便能在汀溪峰內(nèi)自由走動?!?p> 聞言,白琪想起汀溪峰內(nèi)還有一只凝水獸,便理解了段梓殊此舉。
“師尊,那我下午作何事?”
“一會我要去趟主殿,你便待在汀溪峰罷。”
“嗯?!?p> 白琪應(yīng)著,便又聽段梓殊道,
“靈器閣內(nèi)的靈器,你可自取,畢竟找到本命靈器是關(guān)鍵,近日我便不教你功法,待你找到本命靈器,再教你不遲。”
“是,師尊?!?p> 把余鏡放下,白琪便見段梓殊將石桌上的畫紙小心的收起。
白琪看著那畫面上的女子,心下揣測一番。
若說那畫中女子是沐瀟悅,但那身形卻并不相似,且段梓殊與沐瀟悅更連見都不曾見過。
若說是其他女子,白琪卻想不出來是誰,白琪對筆下的男主十分清楚,若是連自己也不知道那畫中女子,想來又是這世界補出來的角色罷。
段梓殊將畫仔細(xì)收入畫軸內(nèi),從袖中拿出一枚傳音符,將那傳音符遞予白琪,
“若有來訪汀溪峰之人,可通過傳音符告知我?!?p> “嗯?!?p> 白琪將傳音符收好,便見段梓殊祭出了空涯。
見段梓殊飛遠,余鏡便從地上跳到石桌上,
“我,我竟然見到段梓殊真人了!他的手還差點摸到我的頭!”
看著余鏡在石桌上激動的轉(zhuǎn)著,白琪仿佛看到了當(dāng)初的自己,不過還好自己當(dāng)時并沒有余鏡這么夸張。
白琪坐在石凳上,右手敲著石桌,“人也見到了?”
“嗯!”余鏡聞聲,便停下轉(zhuǎn)動,蹲坐在石桌上。
“你覺得梓筠尊者如何?”
“梓筠尊者當(dāng)然很好了,他修煉天賦極佳,待人溫和,待弟子認(rèn)真負(fù)責(zé),簡直是修真界內(nèi)的楷模?!?p> 聽著余鏡的話,白琪右手有節(jié)奏的敲著石桌,挑眉道,
“這是你眼中的梓筠尊者罷?”
“什么叫我眼中的梓筠尊者,世人眼中的梓筠尊者不就是這樣的么?”
聽得白琪的話,余鏡不禁反駁道。
“是么?”
“當(dāng)然!”
結(jié)合著余鏡的話,白琪又想起問星閣內(nèi)獲得的段梓殊信息。
余鏡口中的段梓殊性格,倒是與問星閣描繪的相同,但與自己筆下的比起來,卻是大相徑庭。
段梓殊并沒有白琪筆下那么溫和近人,反倒是有絲冷漠,但也不至于如高嶺之花那般,直拒人千里之外。
待月上山頭,白琪未等回段梓殊,卻等來了一道傳音符,只見上書,
今夜不歸,勿等。
那字跡俊氣,字間盡顯瀟灑。
被余鏡看到了,立馬將那傳音符收入自己的妖獸空間。
“這是梓筠尊者的字跡,我要把它收下來?!?p> 白琪見余鏡飛快的撲向?qū)⒛莻饕舴?,落在地上后,將其塞入妖獸空間。
一時好笑,“你可真是段梓殊的小迷弟?!?p> “什么小迷弟?何意?”
白琪見余鏡不懂,心道可惜無人能懂自己意思,便對余鏡笑道:“沒是,夸贊你呢!”
“哦。梓筠尊者果真是字如其人,你看……”
余鏡在白琪身后念叨著段梓殊,見白琪往另一殿走,便跟在她右側(cè)。
白琪一路向汀蘭殿走去,對余鏡說的話不作任何評論,而余鏡見白琪不說話,自己也講得更歡。
皎月高掛,靜謐的汀溪峰上卻傳來一陣驚呼,
“哇啊——”
白琪被余鏡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炸起,匆匆披上外衣,便遁著聲源處趕去。
只見月光之下,一團黑糊糊的毛團被一小團白球壓著,兩對豎瞳在淡夜中泛著幽光,見白琪趕來,那互相對視的兩雙獸眼齊齊落在白琪身上。
“白琪!他把我的綠枳獸給吞了!”
余鏡從凝水獸身上越下,躥至白琪腳下。
那凝水獸聽聞,眨了眨好看的獸瞳,似是在問:我吃了又如何?
“這夜上三更,你怎還不入屋?”
白琪本將余鏡安置在了汀蘭殿一旁的小隔,但此時卻見余鏡還在外頭,不禁皺眉。
“我本想著晚上將那綠枳獸吸收,好恢復(fù)自己的修為,誰知剛拿出來便被這頭凝水獸吞了?!?p> 借著淡淡的月光,白琪見那凝水獸與余鏡的獸型十分相像,只一個個頭大了些,且頭上帶一對犄角。
“凝水?!?p> 白琪試探的叫了一聲,只見那一團黑球逐漸向白琪靠近,但在接近余鏡半米時,卻停住了。
“喵嗷——”
余鏡轉(zhuǎn)身對著凝水吼了一聲,凝水便又往后退了數(shù)步。
“吞了便吞了罷,不也是你自己沒看好綠枳獸么?”
白琪蹲下,摸了摸余鏡腦袋,安慰道。
余鏡哼了一聲,轉(zhuǎn)而又生氣對身后的凝水道,“過來!”
“嗷嗚?!?p> 凝水叫了一聲,卻乖乖的朝余鏡走去。
“你的血脈能壓制住凝水獸?”
見兩只妖獸之間的互動,白琪不禁出聲。
凝水獸可是修真界內(nèi)的高階靈獸,一只成年凝水獸,更是相當(dāng)于人修元嬰后期的修為,而眼前的這只,正是一只成年的凝水獸。
“凝水獸只是冥豹一族的旁系,但體內(nèi)并不含有冥豹的血脈?!?p> 見凝水在自己面前蹲坐下,余鏡圍著凝水轉(zhuǎn)了一圈,邊道:
“冥豹一族是修真界內(nèi)唯一一個帶有一絲神脈的妖獸,自是對修真界的妖獸有著血脈壓制?!?p> “修真界的人知道么?”
余鏡爬到凝水背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趴著,解釋道,
“冥豹鮮少出于修真界之間,修真之人更是不曾聽聞冥豹一族,且就連那問星閣你也問不到結(jié)果。”
“原來如此?!?p> 白琪聽完,打了個哈欠,不覺困意上頭,“那你便早些歇罷。”
“那我那綠枳獸怎么辦?”
余鏡聞言,卻是不依,若剛剛自己吸收了那綠枳獸,這會定能獸化了,說不定還能突破至元嬰期。
揉了揉眼睛,白琪接著道:“改日我再為你抓只如何?”
就算不能抓一只綠枳獸,白琪也能為余鏡抓一只效果相當(dāng)?shù)钠渌`獸。
因為在小說后期,段梓殊便給余鏡抓過一只比之綠枳獸還好的靈獸,為其提升修為。
“當(dāng)真?”
“嗯。”
白琪應(yīng)著,便向汀蘭殿走去,決定回去再好好補個覺。
雖說修真之人可以幾日不眠,但白琪已經(jīng)習(xí)慣了晚間睡覺,哪怕這個世界修者并無睡覺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