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瑯琊
王兆安已死,燕錚得到正名,正大光明的回到了晉京。他原先在兵馬司任職,刺殺了王家二子之后流亡歸陽,自然被兵馬司除名。
但現(xiàn)在他為父報仇的事跡在京中流傳,且不提他已經(jīng)被舉為孝廉,就是按照燕鴻永先前的官位,朝廷也應(yīng)當(dāng)封妻蔭子,給燕錚一個官位。
如此一來,燕錚的去向就成了一個問題。
燕錚來到姜府的時候姜嫵正在做弓箭。在大秦,世家小姐們的生活頗為自如,不似前朝對女子諸多束縛,姜嫵不但有一身好武功,還喜歡自己做些趁手的兵器。
姜嫵做的弓箭相當(dāng)簡易,為了鍛煉自己的野外生活能力,這把弓箭的制作材料全是姜嫵從院子里找出來的,沒有什么人工的雕琢,是純木頭的。
燕錚看姜嫵背對著自己在院子里削著什么,好勝心頓起,他壓低了呼吸的頻率,想要不發(fā)出聲音的走到姜嫵身邊,正走到院子門口,一道流光射來,燕錚還沒看清就下意識的伸手抓住,流光的力道之大幾乎蹭破他的手掌。
他定睛一看,是一支小木箭。
姜嫵站起身笑道:“怎么樣,我親手削的,傷到你沒有?”
燕錚委委屈屈的把手伸到姜嫵的面前:“擦破了我的手,可疼了。”
姜嫵湊過去看了一眼,見燕錚手上只有一道紅痕,好笑的拍掉了他的手:“真是不知道燕少爺如此金貴,皮都沒蹭破就要嘟嘴!你來找我爹?”
燕錚點點頭:“也來找你。我娘說我在歸陽時你常去看她,排遣她寂寞的心情,有勞你多費心了?!?p> 他退后一步,給姜嫵行了個平禮。
姜嫵側(cè)身不受:“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自小伯母就對我多有照拂,你出門在外燕府無人,我若不去看望,我成了什么忘恩負(fù)義的人了?”
兩個人說著話,正好被下朝回來回來的姜清吉看到。
也是趕巧了,姜清吉素來事務(wù)繁忙,每日都有許多事要處理,這個時間一般是回不來的。不過今日上朝他看到燕錚的委任書,因此特地早些回來,沒成想就看到姜嫵和燕錚在一起。
姜清吉操碎了老父親的一顆心,他想看看燕錚與姜嫵平日里如何相處,就站在門外看,心想兩人一會就會發(fā)現(xiàn)他。
只見燕錚正在眉飛色舞的說些什么,姜嫵拿著一把小弓箭全神貫注的聽,偶爾也說上兩句,燕錚就全神貫注的低頭看著姜嫵的臉,露出花癡一樣的笑容。
姜清吉:真膩歪啊。
姜清吉想既然答應(yīng)了這對小兒女成婚,雖說婚前不宜走太近,但夫妻感情好也是好事,于是又等了一會。
這一等就是兩刻鐘,他們怎么有那么多話要說?
姜清吉:“咳咳。”
兩個人誰都沒聽見姜清吉的咳嗽聲,姜嫵從燕錚那里拿過一支小木箭射在院里的靶子上,燕錚樂顛顛的跑去拔出來,從姜嫵手里接過弓箭作勢也要射。
姜清吉:你們沒完了還!
姜嫵正看著燕錚調(diào)試弓弦:“這是我折斷樹枝做的,你拉弓要輕些,不然可能會斷....”
她正要繼續(xù)說,忽然感覺到有一道帶刺的目光刮著自己的背,她和燕錚同時扭過頭道:“姜嫵/燕錚,你覺不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下一刻就看見姜清吉緩步走近,兩人又異口同聲道:“爹/伯父!”
姜清吉:還挺有默契。
姜清吉陰森森的道:“小崽子們,終于看見我了?”
燕錚不好意思的拱手行禮:“伯父?!?p> 姜嫵的臉有點紅,從燕錚手里拿回自己的木弓箭綁在一起:“爹,你和燕錚有話要說?你們?nèi)グ?,我去演武場了。?p> 說完就腳不沾地的走了,腳步快的仿佛后面有人在追。姜清吉好久沒看燕錚和姜嫵比試,有心叫住她,一想到確實有事,只好有些遺憾的叫住燕錚:“隨我去書房吧?!?p> 書房里
“讓我去做瑯琊太守?”
姜清吉看燕錚疑惑的表情笑道:“瑯琊可是個好地方,你年紀(jì)輕輕就能做太守,你還不樂意?”
燕錚合上文書:“可瑯琊是王氏的發(fā)家之地,整個地方都被王氏的旁支把控,我又與王氏有仇,手里沒兵沒權(quán),到了瑯琊不就任人擺布?”
姜清吉喝了口茶:“還不算太傻?!?p> 燕錚皺眉道:“那我該怎么辦呢?瑯琊我肯定是不會去的,我有幾斤幾兩自己心里清楚,打仗我還行,盤根錯節(jié)的家族關(guān)系我實在是難以招架。”
姜清吉一指文書:“這只是今日吏部提出的意見,他們讓你去瑯琊,也有幾分想要讓你與王家互相制衡的意思。文書只是擬定,還沒有下達(dá),我會想辦法給你換個地方。”
今夜天空上繁星點點,燕錚從書房辭別了姜清吉,站在臺階上看月亮。
“哎,燕錚!”有人小聲的叫他的名字。
燕錚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姜嫵站在不遠(yuǎn)處向他招手。燕錚大步了過去。
“我爹跟你說了什么?是不是提前告訴你要去哪里任職?”
“是。吏部上書建議任我為瑯琊太守。”
“那你去不去?”
燕錚抿了抿唇:“可以的話我自然不去。伯父說他另有安排,讓我這幾天在家多陪陪母親,權(quán)當(dāng)散心?!?p> 姜嫵踢走路上的鵝卵石,石頭噗通一聲掉進(jìn)了荷花池里:“這樣也好。我爹總是這樣,沒辦完的事情就不說,什么時候塵埃落定了才會開口。”
她看向燕錚:“你認(rèn)識姜凌風(fēng)嗎?”
燕錚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張總是微笑著的俊美的臉:“在從前的聚會上見過幾面。不過他比我們大上幾歲,早就出鎮(zhèn)荊州,我與他不太相熟?!?p> 他頓了一下:“你是說?”
姜嫵撇了撇嘴:“我父親是這一代的姜家家主,膝下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不能入朝為官,姜凌風(fēng)是最有希望繼承家主之位的人。他在荊州任職期滿,必然要回晉京來做京官,姜氏在荊州就無人了?!?p> 月光如水,她的眼睛亮亮的:“荊州是個好地方,其他家族肯定不想讓姜氏繼續(xù)執(zhí)掌荊州。一個不是姜氏子弟,卻又和姜家親近的人會是雙方都滿意的人選。你說會是誰呢?”
燕錚裝模作樣的做作思考了一會:“難道是我?”
姜嫵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眼里的遺憾和不甘暫時褪去,看的燕錚心中一動。
她聰慧又美麗,自小樣樣都和燕錚比拼,從不甘心落于人后。她在燕錚心中無所不能,像是一只振翅欲飛的雛鷹。只因為是女子之身,就不能做姜氏的家主,要眼睜睜的看著他人上位。
燕錚在大袖中握緊了拳:世人常說男子與女子的戰(zhàn)場不同,可姜嫵想要更廣闊的天地,他一定會幫她得到。
白日夢文
姜嫵:姜凌風(fēng)可以,憑什么我不可以! 燕錚:姜凌風(fēng)可以,姜嫵更可以!媳婦,你就是大秦第一女官,我立刻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