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凝重。
“蘇晚晚,她不是你的表妹嗎?”
宴王何城的這句話,如同雷電擊閃,響徹在左菁菁的耳邊,讓她拗痛的心再添新痛。
“她是我的表妹,那又怎么樣?”
寬衣肥褸,披頭散發(fā)的左菁菁坐了起來,新仇舊恨一起襲卷而來,浸透她的周身,凌亂中的發(fā)絲露出了迸射出無限怒火的紅眸。
“我小的時侯,我父親對我總是對我不冷不淡,有意的疏遠,十分的不喜歡和我親近。為了能到父親片刻的榮寵,我只能虛情假意的和表妹示好。我們越是親密,我父親才會寵我些,在那短暫的歡愉片刻,才會讓我想起我才是丞相的女兒。”
徹骨的疼痛及新仇舊恨,已讓左菁菁在無知無覺中變得麻木不仁,她捂緊拗痡的胸口道:“何城,我才是丞相的女兒,而晚晚是將軍的女兒。我自認為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情,我并不比她遜色的!為什么,她一出生就有將軍丞相家的兩份恩寵,而我卻靠傍著她蘇晚晚,才能得到那一丁點的可憐的父愛呢!”
此時的左菁菁,隨著她蝕入骨髓的心徹底死去,她決定再也不會做搖尾乞憐的狗了。她忍不住笑了,但笑聲卻是如此的詭異,如此的猙獰。
“從今以后,我左菁菁,已隨著我那骯臟,沒有靈魂的身體,徹底的死去了。而后一生,我的生命不再會有謙讓,卑微的字眼。蘇晚晚能得到的,我都會去奪。哪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我也要竭盡所能去做,我寧可玉碎,也絕不瓦全,我得不到的,我也絕不會讓蘇晚晚得到!”
潤王何巍聽聞左菁菁的一席話,猶感自己的心在滴血,顫顫巍巍的手,撫上寬衣肥樓、披頭散發(fā)的左菁菁的肩,輕輕的撥開她凌亂的發(fā)絲,看著他那雙迸射著無限怒火的紅眸,輕聲說道:
“菁菁,我知道你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身與心都相互煎熬著。但是你的人生是有很多條路可以走的,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做治愈你身心的那一劑良藥!”
“不,我不愿意!”左菁菁猛然搡開了,宴王何城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不懂,你也不了解,我這底層的悲哀,也不會明白,我這些年過得,是多么的水深和火熱!”
淚再也抑制不住,宴王何城拗痛的心,再一次,撫上左菁菁血痕累累的肩,低啜泣:“我不怕看到他們受傷害,但我只會怕,你會承受痛苦,因為你心痡,我的心就會更痡!”
宴王何城拗痛的心,頓了頓,又道:“菁菁,放手好嗎?你不了解我皇兄潤王何巍這個人的,從你第一次的拒婚,他早就將你棄之敝履了,更何況你現(xiàn)在已是個失貞的女子,他就更不會……”
“哼……”左菁菁輕挑眉目,冷笑道:“我有說過,我要做他喜歡的女人嗎?剛剛,我不是都同你講了嗎,我要做他們心臟上的一根刺,我要他們永遠都痛著!”
“還有,王爺,你會將我今日失貞的事,告訴潤王何巍嗎?”左菁菁緊湊的步伐,步步緊逼何城。猶如地獄寒潭的冰冷之氣,將宴王何城逼至角落。
宴王何城征愣住片刻,錯愕的眼神,看向左菁菁,道:“菁菁,你當(dāng)潤王何城是傻子嗎?”
“哼……”左菁菁輕笑一笑,仍舊面不改色道:“王爺,我們鼻子底下是什么,不是嘴么!重要的是,我們女人的嘴,最善長顛倒黑白,顛倒是非,我左菁菁難道,連應(yīng)對這種小事的能力也沒有?”
“還有,我還有太后!王侯將相何其多,可太后為什么偏偏選擇與丞相府聯(lián)姻,還指名我做潤王妃,雖然我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籠去脈,但是我知道這里面大有貓膩!”
左菁菁的一幡話語,也徹底讓宴王何城幡然醒悟,“你說的沒錯,王侯將相這么多,可她偏偏非要撮合,你和潤王何巍的姻緣,細細想來,卻是貓膩很深!”
宴王何城顫顫巍巍的手,再一次撫上左菁菁,血痕累累的肩,“菁菁,我知道你的毅然決然,我已無力改變,但是我會在你的背后,默默的保護你!他日你身心重創(chuàng),無力承受之時,就請你回到我的懷抱中,我愿永遠為你敞開著?!?p> 一片寂靜,時間仿佛凝滯般,停留在地下幽深宮,暗暗的長夜中。這時申星拿了一件,嶄新的湖藍色上衣拋在左菁菁身上,“換上吧!這是厲王爺,賞你的!”
申星字字句句之間,都帶著蔑視與嘲諷,宴王何城氣不過,牟足周身力氣,欲找厲王何硯算帳,卻被左菁菁攔住,“現(xiàn)在你中了軟筋散,而我也只是一個手無寸功的弱女子,眼下這般光景我們也只能忍耐了!”
“王爺,看來恨潤王何巍的,可不止我們兩個人哦!”左菁菁扯著那件湖藍色的衣裙,在宴王何城面前晃了晃,道:“麻煩王爺,輕轉(zhuǎn)迤身,菁菁想換一下衣服!”
待宴王何王輕轉(zhuǎn)迤身,左菁菁自褪去了宴王何城,那一件肥大的外衣,一瞬間,一擾湖藍、質(zhì)感薄如蟬翼的衣服,穿在了她凹凸有致,曼妙的身材上。
她十指纖纖輕輕撫在,宴王何城的肩上,他待轉(zhuǎn)回眸,佳人已然明媚妖饒,只是那件湖藍色的衣服,很快就被左菁菁傷口上的,紅色血液染成片!
宴王何城再也無法抑制住心痡,深情的把左菁菁擁入懷中,“可惡的厲王何硯,把你傷得那么重,這次我們?nèi)裟芴映鋈?,定要千刀萬剮了他。只是這暗牢中,沒有你可涂抹的藥,你的傷……”
左菁菁微微抬眸,解及宴王何城的淚滿盈眶,心悸有余,忙舉袖輕拭去了,宴王何城的淚滴,“王爺,我不打緊的。其實,厲王何硯要殺我們早就殺了,絕不會留在現(xiàn)在的!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等待,是人生最長的煎熬……
凌云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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