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白天,葉哲彥問他抽不抽煙的時候,他的口氣并不好。但是看眼下,葉哲彥似乎在幫自己。
他不喜歡惹事,但是也不怕事兒。自家老爸老媽都拋棄自己了,他還有什么好顧慮的,大不了直接干。
“怎么,生氣了?”寸頭不屑地又吐了煙,煙霧再次纏繞在顧安的身邊。
顧安的眸子越來越暗,仿佛是無底的深淵。
他盡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然后寸頭哥又補充了一句:“要不要打一架?”
葉哲彥賠著笑臉,幫顧安說話,“虎哥,別生氣啊,算了算了,我來跟他說?!?p> 葉哲彥轉(zhuǎn)過身,對著顧安狂眨眼,比著口型,讓他道歉。
顧安直接來一句:“我為什么要道歉?”
寸頭吐了吐舌頭,使勁點頭,“你小子,有勇氣。”
寸頭感覺自己遇到刺頭兒了。
開學(xué)這么久,都沒有碰到過不怕他的人,結(jié)果一個新來的轉(zhuǎn)校生立馬就跟他開杠了。
葉哲彥拍了拍腦袋,這下子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幫顧安了。
寸頭叫丁虎。
丁虎是他們班里的“大哥大”,仗著自己長得高,長得壯,再加上他那副惡狠狠地樣子,經(jīng)常欺負(fù)他們,讓他們拿香煙孝敬自己。
顧安雖然感到不爽,他卻不想打架。今天才剛來三中報到,他不會第一天就惹事兒。
顧安掃了一眼丁虎,他的臉上仍然是那副狂妄的表情,抽著那根煙,吞云吐霧,讓整個宿舍跟在天上似的。
顧安忽然就想笑,不知道是整個三中都這么亂,還是只有丁虎一個人這么二。
他淡定地走出了宿舍,下了樓。
丁虎以為顧安怕了,還在寢室里狂笑,嘲笑著他沒膽量。
誰知道顧安去喊來了宿管,把正在抽煙的丁虎逮了個正著。宿管再從寢室里一搜,所有的煙都在丁虎的箱子里。
丁虎低聲罵了一句什么,就被宿管帶走了。
顧安瞥了一眼宿舍里的其他人,他們都神情呆滯。
他更加是不理解了,丁虎既然怕老師,宿舍里的人為什么不舉報他?
顧安勾了勾手,示意葉哲彥過來,葉哲彥就立馬跑了過來。他莫名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是剛剛謀權(quán)篡位的大哥。
“你們都很怕他?”
葉哲彥嘆了口氣,緩緩道:“他們好像都有點怕他吧,我是為了搞好關(guān)系?!?p> 顧安又看了一眼其他人,個個神情呆滯,不知道該做什么。
或許是生在這狹小的川城中與生俱來的膽怯。
顧安不想去了解,也不會去做那個好人。他自己的事情都還沒解決,哪有空管別人。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黑暗中仰視著上鋪的木板。
對于這兩個月發(fā)生的一切,他只感到不真實,恍恍惚惚,跟做夢似的。
先是父母突然之間提出來離婚,把他送到了奶奶家,然后莫名給他辦理了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接著他就來了這里。
自從他們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就再也不顧及任何的事情,像是把十幾年來的怒火全都發(fā)泄出來了,互相的謾罵對方。
真是夠煩的。
就連他這個一向脾氣好的人都被弄得暴躁。
顧安閉上了眼睛,毫無睡意,卻還是得強迫自己休息。就算再怎么別扭,他的生活仍然繼續(xù),第二天還得上課。
早上是被刺耳的鈴聲吵醒的,還有宿管扯著喉嚨大喊,再加上喇叭,簡直要把人的耳朵震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