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戈也下車出來,隔著車對塔爾邪佞地鼓動著:“塔爾,你可以去嘗試下人類男女情愛,很有趣,如果不能令你滿意的,你就殺了?!彼眯χ?。
塔爾捂住耳朵走開,不聽哈戈的煽動,它也不會再殺人了。
即使知道生命不死,但眼見一個活蹦亂跳的人類經(jīng)它手忽然變成尸體,再也不會動彈,不會起來行走了,對它的驚震還是比較大的。
雖然它自己所在的身體實際也是個尸體,但塔爾激活了它,并且占據(jù)所用,至少看來象個正?;铙w。
它回望了一眼,哈戈沒有追上來,只是站車邊目送它。
想讓塔爾做自己的屬下,大概還需要點時間,等塔爾也發(fā)現(xiàn)它具有邪惡的屬性,這個得它自己發(fā)覺。
他們是同類人,哈戈在想他需要等待時機(jī)。
離塔爾當(dāng)初降臨的地方不是很遠(yuǎn),所以塔爾順便來到了艾木石家門口。
它看到門口客廳里艾母與一個年齡相仿,燙著波浪頭,描眉畫唇的女人在說話,兩人談笑風(fēng)生。
那女人身邊一個年青小伙子,時不時看看艾母旁邊坐的拘謹(jǐn)?shù)陌臼臼瘎t有時回以一眼,看來嫻靜溫柔。
一眼就知道這肯定是人家介紹男孩給艾木石了,比起塔爾為她看中的那個金正海,不知道相比會如何,只是那個年青小伙看來比金正海瘦弱一些,缺少金正海的英武之氣。
艾木石發(fā)覺門口來人了,視線望向門口,看到門口的塔爾,馬上如同被解了禁錮般跳起來笑著:“安家妹妹,你來了?!壁s緊站起,不顧其他人目光,自顧走向門邊去,走到門口,出門。
兩人在門外四目相對。
塔爾含笑:“我正好過路,來看看你?!弊詮纳洗伟驳聨г頌榘嗍囊庾R存在體來她家一次之后,塔爾就沒再來過了。
因為塔爾擔(dān)心艾木石找它,如果求再見所謂死去的弟弟,會令它為難,而艾木石并不知道安家具體地址,也沒法找去。
安德對塔爾說過,己經(jīng)失去物質(zhì)身體的意識存在體并不適合一再與他生前的原生家庭成員真實見面,那會干擾那個意識存在體的對下一段人生路線方向的自由選擇意愿。
實際上人類即使失去物質(zhì)身體,那個賦予身體人格的存在體也還是會一直好好的活著,沒有哪個人會真正的死去,沒有真正的所謂死亡。
而且一個所謂的亡靈出現(xiàn)能被所有在場的認(rèn)識的人親眼看到,概率并不大,那是因為頻率不同的緣故,這就是為什么有的人說見到鬼,而同行的卻什么都沒看到的原因。
那天安德設(shè)置了一個能量場,保持在讓艾青石的意識存在體可以被看到的那個頻率范圍,投射出去被安家人接收到那個頻率,因此得以讓安家人都可以看到日夜悲痛悼念的親人真實影像。
塔爾對屋內(nèi)所有人笑笑,走出幾步站住,艾木石追出門外,隨即一把挽住它手臂,笑容滿面,很是欣喜:“我一直都好想你?!?p> 塔爾找安德讓她與死去的弟弟見了面,這實在太神奇了,艾木石對塔爾充滿了好奇,而且也有很多的感激。
那之后,安父的身體就開始好轉(zhuǎn),慢慢在痊愈了,去做復(fù)查,醫(yī)生都驚訝不己,畢竟發(fā)生過腦?;杳該尵冗^來,得以完全康復(fù)的病人很少見。
塔爾看著她,至少艾木石看來是從失去弟弟的悲傷中走出來了,笑意吟吟,這令它欣慰,它低笑著:“我也是?!?p> 艾木石終于會說也想念它了。
“安家妹妹,不要走,等會在我家吃飯?!卑臼療崆榈赝炝糁?,她不太記得塔爾叫安什么,那時她過度沉溺于自己的失去弟弟的悲傷世界里,對外界信息保持在不接收的狀態(tài),但是還記得塔爾年齡比她小一點。
己下午三點半了,過一會就可以做飯吃了。
“我來這打擾你的好事了。”塔爾打趣著,看艾木石對它己毫無防范的信任親近,還是有些感慨,在它為楊明華時,與艾木石就從末和睦相處過。
它曾經(jīng)想過與艾木石一直在一起,但是因為認(rèn)知的不同,距離一直在那里。
現(xiàn)在它的吸引重心已被米達(dá)成功轉(zhuǎn)移了,他們是更高緯的存有,也許那也是塔爾的內(nèi)在進(jìn)化渴望的方向。
可是艾木石仍舊是可以做為它的人類好朋友,令它關(guān)心。
艾木石眉眼間有些羞郝,那是喜歡做媒的艾家鄰居蘭姨介紹給她的一個男孩,初見面也說不上喜不喜歡,至少不討厭。
她左右看看,又拉著塔爾走開一些,離大門口有八九步距離了,很低聲征求著意見:“你幫我看看,他怎么樣?”
“咦?!彼栃α讼拢骸盀槭裁磫栁遥康媚銤M意啊?!彼χ聪蜷T口。
那個男孩似乎漫不經(jīng)心地走出來了,雙手插口袋,實際目光卻在看著她們兩個女孩頭湊一起低聲說笑。
可能在猜測她們是不是在議論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他又不好貿(mào)然湊近去聽人家女孩的悄悄話。
“我雖然知道是奢望?!卑臼p嘆了一聲,看到塔爾,就讓她再次想到了,在新元市時遇見的那兩個天仙神姿的極美少年。
很奇怪,塔爾怎么認(rèn)識他們中的一個,那天居然帶到了她的家里。
但那時艾木石的注意力都全在艾青石的身上,那天她的弟弟也如神祗,周身泛著光暈,看來也十分耀眼。
塔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明白她話中意思,沒說話。
“你那天帶來的那個人,他是你男友嗎?”艾木石只好這么猜測著,低聲問著。
塔爾立即明白了,原來艾木石對安德還是無法忘懷的,它不禁無奈笑了下。
以為它嘲笑自己癡心妄想,想搶它的男友,艾木石連忙掩飾地解釋著:“你別誤會,只是他那天帶我弟弟來,我還沒謝謝他,當(dāng)時只顧著注意我自己的弟弟了,忽略他了,覺得有些歉意?!?p> “他不是我男友?!彼柡鲆曀挠w彌彰,自顧自然地笑著,希望艾木石不用不好意思。
“這樣?。 卑臼夹穆园?,只要塔爾不是安德女友,它應(yīng)該就不會怪自己心生非分之想了。
“我就是想著可以好好謝謝他,其實以前我見過他一次的,那時他們有兩個人?!卑臼季w飄入記憶里。
那個午后,沒有任何預(yù)兆的時光里,那兩個從來沒見過的美少年突然跳到她面前,一個美少年笑吟吟地一口就喊出她的名字,似乎認(rèn)識了她很久般熟絡(luò)。
“是嗎?”塔爾隨口敷衍著,艾木石說的感謝這當(dāng)然只是個想見安德一面的借口。
如果艾木石也對安德米達(dá)念念不忘,她是不可能接受任何人類男孩走入她心里了,她的正常生活軌跡已被打擾了,就算塔爾介紹金正海給她,艾木石可能也不會接受了。
它是如此希望艾木石也得到人生幸福。
現(xiàn)在這的確象個奢望。
塔爾一時說不出話來,它能怎么做?實際上艾木石與它接觸,表面看似沒改變沒影響,但還是有不同的轉(zhuǎn)變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它總是試圖彌補與它有關(guān)的每個人的人生缺憾,但似乎這并不容易。
塔爾即使懷著現(xiàn)在這個孩子也是為了彌補安家失獨女的缺憾。
見塔爾似乎不太想提起那兩個人,艾木石一時不知道如何再說下去。
那個男孩遲疑著還是鼓起勇氣,走過來與二人搭訕,看了塔爾一眼,他對艾木石笑著:“這你朋友啊,請進(jìn)屋里坐吧?!?p> “是啊,安家妹妹,我們進(jìn)屋坐?!卑臼R上熱情地邀請塔爾進(jìn)屋,不能把客人丟下,只顧與塔爾聊悄悄話。
塔爾告訴了她自己的物質(zhì)身體的名字,希望艾木石不要又忘了,以前它叫楊明華時,艾木石也總是記不住。
塔爾一進(jìn)屋,那個男孩的介紹人,那個波浪燙發(fā)的女人上下打量著它,立刻自來熟的笑著:“姑娘你這么年輕,我姓蘭,是艾家鄰居,喜歡替人說合,你有沒男朋友,要不要阿姨也給你介紹一個?”
“不用了?!彼栟涡ν窬苤?,認(rèn)都不認(rèn)識,人家就要給它介紹男朋友?這也太夸張了。
還是說這個蘭姨天生熱情愛給人做媒。
“蘭姨,人家只是來看我的,這位妹妹可是有男朋友的?!钡K于蘭姨是鄰居的面上,不能得罪,又擔(dān)心塔爾會介意不高興,艾木石隱忍著不快為塔爾解圍。
“哦,啊,我這不是看這個姑娘長的挺俊的,又跟你是好友,正好年底,很多男孩都回來了,有合適的就想順便也可以推薦給她。”那個蘭姨訕訕的笑著,很是能馬上自我圓說。
但沒人接腔,氣氛一度尷尬。
但蘭姨并不介意,又很快轉(zhuǎn)移注意力對艾母說著:”唉!姐,您覺得這個小喻怎么樣?”那個男孩姓喻。
“看孩子們自己,看對眼了就處處吧,他們自己可以先互相了解下?!卑缚吹剿?,就明顯地不在狀態(tài)了,隨口心不在焉地說著。
“小艾,你呢?”蘭姨直接問艾木石,艾木石看了塔爾一眼,沉默不表態(tài)。
又與艾母聊了幾句,蘭姨心知肚明起身叫出艾木石,兩個在門外低聲聊天。
那個蘭姨在問她:“你如果看中小喻,就可以加他好友,你們聊聊天了解下,如果看不中,我再給你另外介紹?!彼蟾艠酚跒槟贻p男女牽線,做紅線媒人,也經(jīng)常有人上門求她說媒。
當(dāng)然如果這一對不成,蘭姨也可以另外介紹別的男孩給艾木石,畢竟姻緣這個也看眼緣,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那個小喻卻一直在拿眼偷偷望塔爾,塔爾只是微笑著看著這場相親的場景,并不多說,對小喻的偷望也視而不見。
一會艾木石走進(jìn)來,對這次相親她本來開始是猶豫不決的,但是塔爾來之后,似乎是給她帶來了另外新的希望,直接就是拒絕的了。
蘭姨也走進(jìn)來,又隨意不痛不癢,若無其事地與艾母聊了幾句家常,蘭姨就叫出小喻,起身告辭離開了。
眼緣不對,互相看不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蘭姨也并不勉強(qiáng)。
她另外也會給這個男孩再重介紹別的女孩了。
他們一走,艾母就急不可待地一下子坐到了塔爾身邊,拉住了它的手,嚇?biāo)栆惶?,這也過份熱情了。
”姑娘,你是木石的好朋友吧,你還能叫你朋友讓他把我兒子叫出來,讓我們做父母的再見一面吧?”艾母雙眼充滿希望地說。
艾父每天都會下午出去散步健身,晚飯前才回來,所以不在家。
“媽!”艾木石哭笑不得,哪有這么為難別人的。
“不能?!彼柌⒉慌滤?,一口回絕。
“己經(jīng)過去的就放下吧,一直執(zhí)著抓住過往不放,只會讓自己陷入煩惱痛苦中。”塔爾放柔了聲音解釋。
“是啊,媽,弟弟他即使去了,看他不也都是好好的嗎,您不用再一直掂念了,那天能見到弟弟一面,我們應(yīng)該知足了?!卑臼容^理解地寬慰她母親。
“可是我想他,他畢竟是我兒子,我親生的,哪怕你們都認(rèn)為他過的很好,可我仍舊掛念?!卑鸽p目失神的嘟噥,悵然若失,可憐天下慈母心。
塔爾開始后悔來這了,它也就是殺人了心情不樂,去到它初來地球降臨的地方,希望可以釋懷。它殺的不是自己同類,沒什么可以負(fù)疚的。
然后順便來看下艾木石,結(jié)果不但破壞了艾木石的這次相親,令艾木石見它之后產(chǎn)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致使這場相親無疾而終,還令艾母對它卻又產(chǎn)生了另外的奢求,令它左右為難。
這不是它想要的見面,它也不是救世神,可以滿足每個人的愿望。
“我該回去了。”塔爾推托著,站起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