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記不起來。”塔爾說。
“但你恨他們?!睓C器人二研究性地看著它說,聰明如它能讀懂塔爾的異樣。
“是吧?!彼柍姓J,雖然它記不起那個赫拉克與它到底有過什么往日糾紛記憶,但它一見之下就確實不喜歡他,毫無理由,當然不是毫無理由,只是發(fā)生過什么它忘了。
”我們走吧。”塔爾說。
如果什么都記不起來,就是有不愉快的經(jīng)歷也沒辦法翻出來深究,只好眼不見心不煩,離開這撥人。
“他們的自大與目中無人的行為讓我們差點被砸死。”機器人二似乎為塔爾找了個好借口,如果想吵一架沒有理由,這個算不算?畢竟塔爾與這個赫拉克似乎有過節(jié),塔爾的神色表達了一切,機器人二比較好奇這件事是怎樣的。
“所以你要怎么樣?”塔爾問,這個機器人二是不是認為飛船四可能修好了,已無所懼,開始惟恐天下不亂。畢竟他們也沒被砸死。
“如果這次我們幸運逃生,但他們下次繼續(xù)這樣亂炸,換個別人就可能會丟掉性命。”機器人二說。
”這只是炸了個山頭。”塔爾說,它并不是為赫拉克辯解,而是林沃連星球都炸了,這個機器人二怎么沒這么起勁地去追究過林沃?
“但這也是破壞了這個行星的生態(tài)系統(tǒng)?!睓C器人二仍舊是執(zhí)拗認真地說。
看著觸目之地,到處冰封千尺,連個綠色都看不到,這個生態(tài)系統(tǒng)到底破壞在哪?這是個令人比較費解的問題。
再次看看空中那個還在源源不斷吸取山體內礦產(chǎn)的巨大飛行采礦船,再看看那旁觀的三個人,尤其那個赫拉克觀望著,一臉滿意的樣子,看來心情愉悅。
塔爾見他愉快,它就心里有些不高興,這肯定是與往事記憶有關,如果它能想起來。
但是機器人二卻已朝他們走了過去,它好象真的很介意他們炸山頭導致它被砸的事,心有不滿。
塔爾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只有一起跟過去。
“你們三個?!睓C器人二走到了他們面前,很不客氣地問著:“那是你們的開采船?!笔种钢罩心莻€開采飛行船,有細微而模糊的奔涌聲音在那個采礦管道里被傳送。
赫拉克目光收回來,看著跟前這個有自主行為的機器人二,掃視著它的圓圓大腦袋,好象很生氣的樣子以及跟過來的細肢長瘦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的黃皮黑臉猶如沒進化完全的生物塔爾,分不清對方來意是敵是友。
而這個生物塔爾似乎也不象是機器人二的主人,至少赫拉克判斷還是很正確。
“嗯?!焙绽祟M首,點頭承認是,心里卻為機器人二質問的語氣而不快。
“因為它們粗魯?shù)恼ㄉ叫袨椤!睓C器人二指指采礦船,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里被山石砸了?!彼^上兩個凹下的面積三四厘米的凹窩那么觸目,還遺留有那么一點點積攢的碎冰所化的水漬,還有那些明顯的亂七八糟的劃痕,這讓它锃亮的金屬圓腦袋看起來有那么些可以稱之為缺憾,因為圓形不圓潤了。
”哦?!焙绽藪咭暳讼律磉呎镜氖窒拢杏X尊嚴被挑戰(zhàn),好一會才出聲:“抱歉?!彼麄兒苌僬f話,也多用思維溝通,但并不是不會說話。
“我們兩個差點被砸死?!睓C器人二指指塔爾,它憤憤不平,表示很氣憤。一句報歉就打發(fā)了?
那個赫拉克似乎覺得他們是不罷休的,就顯出了認真嚴肅的表情看著他們:“要知道這件事我們并不知曉?!?p> “不知曉不能代表它沒發(fā)生,塔爾,帶他們去我們出事的地方看下。他們就會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嚴重。”機器人二不依不饒。
”但你們看起來還好好的,不是嗎?”赫垃克有些不悅,他才不會幼稚地跟著跑去看什么事發(fā)現(xiàn)場。
”你這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們被砸死了,你就不會這么說了?!睓C器人二不依不饒,兩個紅燈光眼睛似乎在憤怒地一閃一閃。
”但是你們沒事?!焙绽艘灿行┎粣?,做為首領,被當著手下面,來這么兩個奇怪異形體,尤其還是一個機器人與它糾纏不清,很是覺得丟臉。
“所以你們覺得你們沒錯?”機器人二好象很不高興,它的紅色燈光眼睛對著赫拉克也對著他們身后的飛船一直閃動,似乎在發(fā)射信號,這又給塔爾造成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熟悉場景,可是他仍舊記不起來什么時候在哪發(fā)生過如此相似的記憶。
“是的。”赫拉克沉下了臉,這兩個人如果想要他道歉,那他領導的威嚴何在?所以就別想指望地,他直接翻臉了。
這就尷尬了,如果他們認為自己沒錯,機器人二再糾纏就是存心找事了,機器人二盯著赫拉克似乎還想再爭執(zhí)。
但下一刻,在赫拉克示意下,他那兩個手下已拿出了長槍輻射武器直指向塔爾和機器人二腦袋,用武器說話總是能對糾紛起最有效的作用。
如果機器人二還磨纏不清,他們就不客氣了。
赫拉克表示自己耐心有限,聲音淡漠:“你們最好離開,如果誤傷,那就麻煩了?!?p> 塔爾覺得自己也很憤怒,雖然它很想給赫拉克幾腳,但武器威懾下,它還是拉著好象很不甘心的機器人二走開,一邊嘀咕:”他們有武器,不要爭了,我們走?!?p> 在赫拉克他們充滿這兩個異形還算識趣的嘲諷目光中,機器人二跟著塔爾離開。
但機器人二一邊走一邊回頭,倒似有什么牽掛的樣子,這讓塔爾奇怪機器人二是不是剛才遺留下了什么東西。
老大萬一在查看飛船四的狀況,是在一聲巨響后,他也注意到遠處那艘空中的采礦船,他正在觀望,兩處相隔四五公里,反正互不干涉。
見塔爾與機器人二走來,他問著:“那邊怎么回事?”
“炸山,他們在開采?!睓C器人二簡潔地說。
“這個能飛了?”塔爾打量著飛船四問著。
老大萬一掃了塔爾一眼說:”要等礦質液體干涸?!钡爝@么冷,不知要等多久。
高懸的雙恒星毫無熱能,遠遠的在天邊猶如兩輪明月。
距離太過遙遠,星體之間保持超遠更遠的隔離其實也是為了你好,他好,大家好,互不傷害。
老大萬一發(fā)現(xiàn)他倆的狼狽,就似打了一架受傷掛了彩的樣子,疑惑地問:”你們怎么了?”
“山體垮塌,我們被砸了。”機器人二解釋,搖擺著它的大腦袋,看來悶悶不樂。
“是嗎?”老大萬一似乎并不在意,因為此刻這兩人正在他面前好好的,并沒出事,就沒必要尋根問底,活了上萬年,就基本上是能做到見怪不怪了。
就跟赫拉克認為的一樣,如果被砸的人看來并無什么嚴重損傷,就可以忽略事件造成的影響,那個無足輕重。
機器人二倚靠在飛船四邊,向采礦船那邊望,塔爾還在努力回憶它與赫拉克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半天也沒頭緒,卻在不經(jīng)意間一抬頭,一下子跳起來。
那個八角形的黑色金屬銀邊飛船,赫拉克他們的坐船居然飛過來了,而且速度很快,突地就到了跟前相距三四米之處停了下來,燈光閃爍,似乎有人操控。
塔爾與老大萬一目瞪口呆,赫拉克不肯放過他們,追過來了?
飛船門打開著,但舷梯直通里面,沒人出來。這倒象是個空飛船。
這個現(xiàn)狀很詭異,難道說赫拉克和他兩個手下不在里面,也就是說這艘船自己跑來了。
但它確實就這么突兀地停在這里,船里也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