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木石與艾母焦急地滿醫(yī)院找艾青石時,醫(yī)院的每棟樓都在找,樓上樓下的跑,還不停地抓住過路的醫(yī)護人員問,沒人知道艾青石去哪了?
艾木石不停地責怪自己為什么要與艾青石爭執(zhí),把他氣走,她一遍遍地想著他說過的話,越想心里越發(fā)寒,只要花了那個錢,就會一直住院,住到錢還清為止。
這象個詛咒,她弟弟會不會繼續(xù)出事?而這個卡是楊明華的,艾木石又氣的發(fā)抖,他肯定知道這個錢不能用卻不告訴她,導致她家人接連出事。
她跑出醫(yī)院大樓,瘋狂的尋找,醫(yī)院大院內(nèi),花木叢,停車道,人行通道,都沒有,哪里都有人,就是沒有她弟弟蹤影。
她的弟弟到底去哪了?艾木石太陽穴如針扎似的疼,她心里越來越慌張,如果因為與她爭執(zhí),她弟弟再出事,那這個懲罰對她也太重了,她如何能承受。
沒有任何預兆,突然“轟然“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大地似乎都震動了一下。
艾木石有剎那懵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懷疑天空炸雷,但天氣良好,不可能突然響雷,那巨響來自哪里?
但見許多人聞聲從醫(yī)院大樓跑出來,從她身邊跑過,紛紛在說著:”出事了,出事了。”
艾木石茫然地看著人流涌向的方向,慌亂的人們令她心里莫名揪的一緊,目光跟著那些亂跑的人們的背影,一直跟到醫(yī)院通道的大門進入出入口那里。
再然后,透過醫(yī)院大院精雕飾花的鐵圍欄,看向?qū)γ?,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也火速奔出來,抬著擔架,方向也是醫(yī)院出口。
警車鳴笛刺耳的由遠及近,路上行車也紛紛發(fā)出刺耳剎車聲,令人聽聞莫名心驚不安。
可見出了什么大事的緊張氣氛,路對面已開始圍上越來越多的人高的矮的男的女的,都在關注著一堆廢墟。
那里激濺起的坍塌建筑引發(fā)起的磚石灰塵還在漫天飛舞,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鑫鑫旅館倒塌了,五層樓高的旅館,還有左邊一家便利店右邊一家藥店,紛紛受到波及,各損傷了半邊樓層,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好好的旅館就這么倒塌成一堆廢墟。
熱心的路人打了各個救援電話,警車,消防車也都火速趕到了現(xiàn)場,立刻實施救援,救援廢墟里可能沒逃出來的生命。
艾木石瞬間只覺心里驚跳一下,腿腳發(fā)軟,頭腦昏沉,她弟弟有沒可能在這場事故中?雖然這個可能性也許沒有,但在醫(yī)院內(nèi)外對她弟弟遍尋無果,也實在不能不令人擔心,雖然外面發(fā)生大事情了,但她現(xiàn)在關心的是先找到自己弟弟。
她忍不住也向醫(yī)院出口跑去,腦袋里己是嗡嗡一片,只能祈禱著希望她弟弟不要有事,千萬不要在這場災難里。一邊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不要嚇自己,但她還是越想越怕,淚水不覺奔涌而出,模糊了視線。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艾母也已跑出來,一臉驚惶:”找到你弟弟沒?”艾木石心不住下沉,看向路對面。
艾母循她視線望去,駭然說著:”對面房子倒了?”
“是,我去看下。”艾木石忍著心里驚慌,聲音盡量平緩,以免引起艾母更加驚慌。
“不去找你弟弟,看人家干什么?”艾母不滿,現(xiàn)在找兒子才是第一要緊事。她快急死了。
“也許他在那里--看熱鬧呢?!卑臼参堪刚f。
“嗯,有可能,去看下?!卑赶肓讼?,因為對面人越聚越多,簡直如菜市場般熱鬧,導致交通受阻,行路車的司機們不停按喇叭,緩緩駛過。
當艾木石與艾母來到事故現(xiàn)場,那里已人山人海,當然也還是有很多熱心男士,徒手上去扒廢墟,在實施救援了。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救出一個是一個,雖然傷亡情況不明。
艾木石與艾母擠不進去,人流一會涌到這邊,一會涌到那邊,不停為救援人員讓路,艾母還是認為她兒子可能在人群里看熱鬧,自顧四下尋找,就與艾木石分開了,
艾木石也同樣在人群里左右張望,但有種不祥感覺讓她一直隔著人頭,站在外圍,緊緊注意著現(xiàn)場里面的情況。
終于第一個擔架抬出來,因為離醫(yī)院近,救護車都省了,直接擔架抬著往醫(yī)院送,聽人在議論是個女的。
有知情人士報料是旅館前臺收費的那個女子,很年輕,頭破了,滲出血,灰頭土臉,她工作處離旅館門口最近,事發(fā)太突然,雖然跑的快,她也不可避免受了傷,不過是輕傷,但卻驚嚇得不輕,一直在顫抖。
有人在問她旅館里還有多少人,她己抖的一句都說不出來。
第二個擔架又抬出來,是個服務員,比第一個年長一些,腿受傷了,雖然出事,但頭腦清楚,旅館出事那刻她正好要向門口走,因為當時她正好有些小感冒,想去隔壁藥店買點藥吃。
人們繼續(xù)問她,旅館還有多少人,她說不清楚,因為人來來去去,但她記得很清楚,事故發(fā)生前有個頭纏紗布,頭發(fā)剃光的年輕人進去了,好象上的四樓去找人,因為這個人當時給她記憶太明顯了,象個傷員。
似乎有什么正在艾木石腦中炸開,是這個消息引發(fā)的,雖然人聲嘈雜,她仍聽的清清楚楚,她弟弟居然真的來這個旅館了,他沒事來這個旅館干什么?
艾木石無論如何想不明白,她快要瘋狂了,她忍住拼命要掉出的淚,使勁往事故現(xiàn)場擠,嘴里喊著:“請讓下,我弟弟在里面?!?p> 人們?nèi)耘f擠的水泄不通,有的人聽她說,就同情的讓開一點,有的人根本紋絲不動,給一白眼,不理睬。
終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艾木石擠了進去,但警方己拉起警戒線,禁止無關人員闖入現(xiàn)場,為了防止旅館二次坍塌,雖然建筑己崩塌成小山,救援人員還在冒死抓緊時間救人。
“我弟弟在里面?!卑臼藿兄?p> “那也得等著?!币粋€執(zhí)行民警面無表情地拒絕,因為現(xiàn)在事故現(xiàn)場是個危險的地方。
己有個四五十歲的女人在那哭叫不止,捶胸頓足,好象快站不穩(wěn)了被人扶著。
有認識的人說是這個旅館的老扳娘,說旅館老板也被壓在里面,生死末卜。
議論的聲音喧囂得如同放大了的收音機的雜音,嘈雜紛亂,每個人都在說話,嘴里一張一合。
艾木石己經(jīng)什么都聽不見了,她瞪圓了雙眼,緊咬嘴唇,目不轉(zhuǎn)晴地盯著現(xiàn)場的救援情況,心正在一點點碎裂,接著裂痕又開始擴大,她的弟弟,她的弟弟,艾木石緊張擔憂悲傷狂亂得快要暈過去了。
”當然,人是不會死的?!彼艿墚敃r說過的奇怪的話再次回響。
“死亡,都是假象。”塔爾也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這一刻,艾木石希望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這世上沒有死亡,所以她弟弟應該沒事,不會死,這一刻,她心里又充滿了莫大的希望,只要她弟弟沒事,她就從此相信他們說過的話,雖然這兩個人現(xiàn)在都失蹤了,不在她身邊。
又一個腰部被砸傷的中年人救出,全身灰塵,看不出衣服顏色了,哎喲呻吟著,捂著頭,可能頭也有傷。
當時他正在往外走,一覺睡到十二點多,餓了,正要出去旅館外面吃飯,己經(jīng)都下到一樓了。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房屋是突然就塌的,仿佛有未知的力量一下子就從上至下?lián)羲榱诉@座五層樓,又象一個有重量的人突然坐到一堆積木搭建的房屋上,一下子就將房屋壓散架了,一點緩沖機會都沒,他已經(jīng)在見勢不妙,飛奔向外,仍被碎落石塊砸中。
人們議論這棟房子可能根基不穩(wěn),或者是豆腐渣工程,不然好好的怎么會說倒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