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毅帶著陸浩兄弟在一家日料店找個包間,他是真心想和兩兄弟好好談一談,無論是作為發(fā)小還是為了維護婉晴,他都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
“說說吧,你姐離婚應該對你們的打擊是最大的。十幾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一下子肯定是不適應?!?p> 陸淼剛要張嘴被陸浩用眼神制止了,“哥,你說的是。你經(jīng)驗多,就給我們好好分析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做,也不能總靠別人??!陸淼他一直是這個脾氣,哥你多擔待。”
“我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你姐......”刁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淼打斷了,
“我就知道你一直沒死心!”
“你閉嘴吧!能不能讓人好好說話啊!狗改不了吃屎!”最后幾個字陸浩放低了聲音。
“你們如果想好好做生意今天就聽我說,少插嘴。如果做不到就散了吧?!闭f完就準備拿包走人。
陸浩一看趕緊伸手攔住了刁毅,“別呀哥,坐下坐下?!币贿厸_陸淼瞪了一眼,
“你就開始上課吧!我保證再也不說話了!”看到刁毅要走,陸淼也表了決心。他們兄弟二人的朋友不多,大多屬于酒肉朋友靠不住。再得罪了刁毅,真有可能限入四面楚歌的困境,真到那時就無法挽回了,孰輕孰重陸淼還是分得清的。
“你們主要的業(yè)務都是和喬天宇公司的,后面要開發(fā)新的客戶,當然我也可以給你們介紹,但后續(xù)的關系,要靠你們自己去維護,能否長久就看你們的造化了?!?p> 刁毅他們談了大約四個小時,兄弟三人也是頭一次安靜祥和地吃了一頓飯,通過四個小時的洗腦,陸浩二人的態(tài)度有了360度大轉折,為刁毅點贊!
刁毅開車回到婉晴的樓下,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微信:“我已經(jīng)開導過那兩個活寶了,近期他們應該不會再騷擾你了。我現(xiàn)在上去方便嗎?”老刁做事一向比較有分寸,但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二十年前錯過了,他不想再次錯過,要趁熱打鐵。只是今日的陸婉晴非同昔比了,她早已有了自己的盔甲,心也堅厚了許多。
“謝啦!改天聚吧,今天實在太忙了,你去忙吧!”看著婉晴客氣的回復,刁毅心中非常失落,也有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要加班到很晚嗎?我可以等你?!边€是不死心。
“說不好!這兩個標要細化的部分太多。你的事也挺多的,不用等我。拜拜!”婉晴的回復很干脆。
看著手機刁毅無聲地嘆了口氣:“如果能回到從前......”
已經(jīng)六點多了,婉晴他們幾個還在會議室昏天黑地地忙著,李越看了N次表,也不好意思下班,小聲抱怨著:“節(jié)后一上班就這么拼,真是的,人家今天要去相親呢!還讓不讓人去了!”三十二歲的女青年這樣著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好!請問你們的陸總在不在?陸婉晴?!?p> 李越抬頭一看,是個大帥哥!整齊的籃色西裝配同色的格紋領帶加白襯衫,與勻稱的身材非常合拍,一看就是長年堅持健身的人,頭發(fā)也是一絲不茍,特別是一雙眼睛特別有神,好像一下子可以把你看透。
“陸總在不在?”趁李越發(fā)愣的時候大帥哥又問了一遍,李越的臉紅了,“抱歉!找我們陸總的人我差不多都認識,您是第一次來吧?哪個公司的?”
“我是她的朋友,今天順路過來看看她,請你轉告一下?!?p> 李越心里嘀咕:“晴姐從來就沒有什么男性朋友,不是客戶就是發(fā)小,這個大帥哥從哪里冒出來的,得問清楚了?!?p> “您貴姓,怎么稱呼?”
“你就告訴她我姓譚,她知道的。謝謝!”
李越盤算著,進去通報一聲順便和晴姐告假,小跑著去了會議室。
“晴姐,有個姓譚的先生來找你,說是你朋友,你要不要出來先見一下。”
婉晴聽了李越的話皺了皺眉,“他來干什么?越忙越添亂!”
“你讓他在沙發(fā)上先坐一會兒吧!”
“那個晴姐,都快六點半了!你確定讓他先坐一會兒?”看到大家都在忙,李越實在張不開嘴說先走。
婉晴走了出來,“我去和他說一下吧!”看到李越在一旁搓手,“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就是那個晴姐,如果沒我的事我想先撤了,要去,去相親!”紅著臉終于說了出來。
“你這孩子,相親這么大的事兒怎么不早說,快去吧!”在婉晴的眼里,未婚的人都是孩子,李越也跟了她六、七年了,挑來揀去的姑娘能去相親也實屬不易,囑咐道:“把臉收拾收拾?!?p> “抱歉!我今天非常忙,沒時間招待你!”見到譚家倫婉晴非常直接地說了出來。
“能想像能理解!我和這個大廈有合作,今天過來是順路認認門,看到還有人就進來了?!弊T家倫也很簡潔,只是不想讓婉晴誤會。
“我還要忙一陣子,你是走......還是留?”
“你忙你的,我參觀一下,反正我一個人也沒事兒可干!”譚家倫很輕松地說著就開始四處溜達。
婉晴無奈地搖了搖頭,碰到這種軟綿綿豁達堅持的人也是無語了。
楊斌看看表,“婉晴,這快九點了,今天先到這兒吧,他們幾個還要回去關照一下孩子?!?p> “好!今天的效率很高,大家辛苦!”婉晴拍了拍巴掌,盡管節(jié)前走了兩個人,但留下的人還是盡心盡力地做著自己的工作,沒受什么影響,幾個老將就更不用說了,全力以赴!
看到會議室的人走光了,婉晴準備把悅享的標書再過一遍,這個項目她志在必得。
會議室的門推開了,譚家倫走了進來,“你還準備干下去嗎?懂不懂勞逸結合啊?”
婉晴拍拍頭,她真的忘了這個人還在。
“不好意思!忙暈了!那個,你還沒吃飯吧?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這個年紀了,我覺得你不應該再這么拼了。放手讓年輕人去做不行嗎?你要給他們鍛煉的機會,否則他們永遠不可能成長。”譚家倫一字一句說出來,好像是領導在表態(tài)。
“這個話誰都會說,但是一旦結果不盡如人意,受損失的是公司,這么多人要吃飯呢。我也想有人快些接班??!”婉晴晃晃了頭,“誰都會累的!”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婉晴好像突然想起來的,“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辦公?”
“你忘了嗎?我有喬陸的微信啊,今天問的,正好順路?!?p> “狗東西!又私自泄露我的信息?!蓖袂缭谛睦锫裨怪?。
“你不要怪喬陸,是我說有事找你他才給的。況且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我除了幾個戰(zhàn)友和生意上的伙伴,很少和同學聯(lián)系,也就沒有太多的朋友,有時候還是有些寂寞?!弊T家倫的話很實在,讓婉晴心有同感,兩人默默地上了車。
“想吃什么?這個時間了,我們簡單一點兒可以吧?”
“都行,忙了一天沒什么胃口,你看著辦吧?!蓖袂绮幌胝f太多話,只想快點兒吃完回家休息。
“我知道一家養(yǎng)生菜館,很清淡,過去只要十多分鐘?!?p> 婉晴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看著一身疲態(tài)的女人,譚家倫心里暗想:“能累成這樣兒,這是得有多熱愛工作熱愛錢?。 倍恢赖氖沁@幾十年來,錢給婉晴帶來的超級安全感比任何東西都更踏實更安穩(wěn)。
簡單吃過晚飯,譚家倫堅持開車送婉晴回家,婉晴表示為難。
“只是到小區(qū)門口,多一米都不會的,放心?!弊T家倫依然堅持著,婉晴也實在是累了,只能由他去了。
“因為合作的關系,我以后可能會經(jīng)常去你們大廈,你不會拒絕我的拜訪吧?”
“你如果想來誰也攔不住,何況你的理由總是很充分,我們姑娘都被你迷住了呢?!毕胂肜钤脚R走時說的“帥哥一枚”婉晴嘴角上揚了一下。
婉晴想換個氣氛,就對譚家倫打趣道:“我們那個姑娘很不錯的,年齡和你也算搭,如果她今天相親失敗,你考慮一下?”
“請你不要亂說,我們的年齡差距是很大的。我以前也接觸過比較年輕的姑娘,要么太過務實,要么永遠不想長大,有些還太過虛榮,不是我這樣的人能消受的?!弊T家倫似乎當真了?!艾F(xiàn)在媒體的一些報道對小孩子的影響太大了,誤導了一些想走捷徑的人,我也碰到過,不想付出只想得到。我可不是她們的菜,而且也不想招惹她們?!?p> “噢,那適合你的菜是什么?”話一出口婉晴就后悔了,還沒熟悉到這個程度,話問的有點兒過了,“抱歉,我就是隨口說說,你不用回答?!闭f完把臉扭向了窗外。
“這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總得有感覺才行吧!可能是沒碰到?!弊T家倫的回答緩和了尷尬?!耙苍S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從小受的教育是比較傳統(tǒng)的,反正現(xiàn)在的一些東西我是無法接受的?!?p> “畢竟是網(wǎng)絡時代了,我對大部分的東西還是可以接受的。我也理解那些想走捷徑的人,特別是小姑娘。你想想,其實這就是一場賭局,贏了可能少奮斗幾輩子,輸了一輩子就完了,既然有贏得的可能就想試一把。其實人生何嘗不是一場漫長的賭局呢!一切由欲而起,不是誰都能禁得起誘惑的。不是一直在說嗎,讓人禁得起考驗的誘惑全都不夠大!都是俗人......”婉晴想到自己的婚姻,那也是輸?shù)暮軓氐椎囊粓鲑€博吧!
“聽你這樣講,我怎么覺得好像和你有代溝???”
婉晴不太明白譚家倫的意思,很不服氣:“怎么了,你懷疑還是諷刺我?我覺得我的三觀非常非常正!我能接受,不代表我贊同,更不代表我也會那樣做啊!我這一路也是連滾帶爬,靠自己實打實拼過來的!”
“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感覺你好像接觸網(wǎng)上的東西挺多,與時代同步?!?p> “不然呢?現(xiàn)在干什么能離開網(wǎng)絡??!你平時不上網(wǎng)嗎?”
“我很少上網(wǎng)看東西,平時看報紙和書。而且我們是安保公司,大家年齡都差不多,具體做事的年輕人我也不太接觸,所以有點老土吧。”
“那倒不是,這應該和你原來是軍人有關系?!蓖袂绫硎纠斫狻?p> “噢,你記得我是軍人?”譚家倫稍稍有些喜悅。
“強迫癥吧,從做銷售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給自己立了規(guī)矩:每一個新認識的人必須記住名字和職務及相應的資料。為以后方便。你懂!”
“嗯!”譚家倫點點頭,“你做的這行應該很累吧,腦力體力都要強!”
“現(xiàn)在有輕松的嗎?不是都在爭在搶嗎?忙點不好嗎,免得無事生非!”婉晴閉上了嘴和眼睛。
譚家倫看了一眼婉晴,在心里說著:“女人太要強也不好吧,為什么不能柔軟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