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冬季,吳止從未離開過蘇臨的家。他偽裝的極其完美,仿佛真就成為殘廢,每日只等著村民們喂食,哪也不去,表現(xiàn)出可憐弱小的模樣,讓所有村民認(rèn)為他人畜無害。
既然選擇撕爛翅膀,折斷肢腳,吳止也就早準(zhǔn)備好了暫時放棄修煉的心思。為了麻痹蘇臨與佟子竟二人,吳止決定偽裝到底,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再不吸食氣血,也未觸碰新鮮血食,每天只吃村民們儲存的風(fēng)干肉與雜糧蔬果,一直到蘇臨開春離開雁口坪村落。
轉(zhuǎn)眼,冬去春來。吳止重生十一年后的第一個月,蜇伏許久的吳止,終于撕掉面具,暴露出兇殘的一面,開始吸食村民們的氣血。
由于吳止一向?yàn)榇迕駛兿矏?,他想要接觸村民們極為簡單,只需爬出家中,往村民腳下一站,村民們自然而然就會抱他。如此一來,他只需偷偷張嘴,吐出一小截軟舌,就可盡情吞吸村民們的氣血,吸食他們體內(nèi)紅芒。
當(dāng)然,吳止不是傻子,不可能完全吸干村民們氣血,這么做了,蘇臨一回村,立馬便會發(fā)覺村民們氣血虧損的異常。所以,他輪流吸食村民們的氣血,每個人只吸一點(diǎn),保持村民們不會受到氣血虧損帶來的影響。
只過了不到五天時間,吳止就感受到體內(nèi)氣血充盈,那殘缺的翅膀與斷掉的肢腳,出現(xiàn)重新生長的苗頭。
有了這異感,他于第六天夜晚,悄無聲息地像蛇一般,滑游于地面,快速爬到村外的田野之間,開始捕食田地間的蟲獸。
夜色之下,吳止專門尋找田鼠洞,蛇洞,青蛙洞,爬入洞中的他,直接亮出左前肢上的金紋,打出赤色火焰,將休眠之中的獵物焚殺,然后盡情吞吃。
大概又過了五天左右,吸食了足夠鮮血的他,斷掉的后三條肢腳,外加那殘缺的翅膀,恢復(fù)如初,重新生長完美。
等恢復(fù)到去歲秋季的狀態(tài)過后,吳止于月圓之日,朝著雁口坪西邊飛出,直奔種植寶樹的那座小山懸崖而去。
吳止飛來山崖,正是月升之時。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大搖大擺地去檢查自己種植的寶樹,而是悄悄地停落于一棵大樹之上,雙眼緊盯山崖下那黃鼠狼的洞巢。
這幾個月,黃鼠狼從沒去過村落,一般來說,吳止消失這么久,作為小弟的它,不可能不去村落接觸吳止。以吳止對黃鼠狼的了解,這家伙沒去村落見他,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已經(jīng)不再將吳止放在眼里,生出反心。第二,那就是黃鼠狼曾經(jīng)去過村落,但是遠(yuǎn)遠(yuǎn)的察覺到蘇臨與佟子竟這兩位人類修士,從而不敢露面,怕危及自身。
這兩種可能,不管是那一種,對于吳止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第一種情況,證明黃鼠狼認(rèn)為自己實(shí)力,已能和吳止扳手腕。第二種可能,那就是黃鼠狼智力越來越高,有了更多想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思想行事。
“不能再簡單的敲打它了!要么弄死它,要么徹底讓它臣服?,F(xiàn)在我還需要它,不能殺它。但是,怎么才能讓它徹底臣服于我,不再生出二心呢?”
就在吳止內(nèi)心沉思之際,他雙眼之中,那黃鼠狼洞巢出口,忽地露出一道身影,正是黃鼠狼本尊。只見這黃鼠狼現(xiàn)身后,先是望著天中圓月,吐出一口白氣,吸收月華。等它吸夠月華過后,又吐出一道白霧,并跳入那白霧之中。
頓時,一幅詭異的畫面,落入?yún)侵寡壑小?p> 那鉆入白霧中的黃鼠狼,竟是與白霧一同,緩緩上升到空中,朝著山崖巖塊之上種植的寶樹而去。躲在暗處的吳止,可清晰地看見黃鼠狼體表有著一層月華銀光,正是利用月華之力,催動那坨如云朵般的白霧飛行。
“這!”
看到此幕吳止大急,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站在樹枝上轉(zhuǎn)頭擺尾。他怎能不急,短短數(shù)月時間,這黃鼠狼就有了修為,學(xué)會使用月華之力飛行,長此下去,只怕黃鼠狼的本領(lǐng)會越來越大,到時還怎么壓制于它。
知道干著急也沒用,吳止定下心來,再度趴在樹枝上,借著月色,打量已經(jīng)乘霧飛上巖塊的黃鼠狼。那黃鼠狼倒也記得吳止囑咐,飛到巖塊之上停落后,立刻吐出一口白輝,化為大股白霧,籠罩巖塊之上的寶樹。
不但如此,黃鼠狼爬上寶樹,只拿爪子一朵一朵清點(diǎn)樹上開出的花苞,并未作出吞吃花苞的打算。不過,寶樹的葉子遭了殃,叫其扯下近十片吃進(jìn)肚中。
“看來,我在它心中,還是有些威信?!?p> 見此情形,吳止稍稍安心一些。
思考良久,吳止沉下心來,一個振翅,飛離大樹,朝山崖寶樹所在之地過去。
“大王!”
還沒等吳止靠近,爬在寶樹上的黃鼠狼,停下手頭工作,人立而起,站在樹上朝吳止叫道:“恭迎大王,恭迎大王!”
對他的話宛若未聞,吳止鎮(zhèn)定的像一條老狗,只停到它身邊,伸出口中軟舌,吸食黃鼠狼體內(nèi)的紅芒與月華之力。黃鼠狼對此只是愣了片刻,隨后垂下腦袋,甘愿讓吳止吞噬氣血與月華,沒有作出任何反抗舉動。
“呼!”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吳止內(nèi)心長舒一口氣。他這一番試探,其實(shí)也抱了自己在黃鼠狼心中是否積威已久的賭拼。果然,黃鼠狼仍舊畏懼于自己,還未生出反心。
“最近,可有意外發(fā)生?”吳止目的已達(dá)到,只吸食了黃鼠狼一點(diǎn)氣血。他開口說話時,隨手摘下幾片寶樹葉子吞吃,表現(xiàn)得如往常那樣,把控全局,主宰這片山頭一切。
黃鼠狼也似松了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吳止回道:“大王,這幾個月下來,咱們這里倒是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去年冬季,我外出捕獵,差點(diǎn)被一頭紅毛鹿發(fā)現(xiàn),那紅毛鹿可威風(fēng)了,能號令妖獸!”
聽到這兒,吳止眼珠轉(zhuǎn)動了下,回首看向它,道:“哦,你說那紅鹿,是我那村落蘇臨的靈寵。那紅鹿是有幾分本事,是我發(fā)現(xiàn)它,并將它送給蘇臨的?!?p> “大王,既然紅鹿是您打敗的,為什么不收服它,還將它送給人類修士呢?”黃鼠狼不解地反問一句。
“蠢豬!”吳止冷冷地盯著它,大罵道:“為何要收服它!難道你想將自己那一份寶樹果子,分給它嗎?如果你有這個意愿,將來我再遇到妖獸,便將之收服,到時,寶樹結(jié)果之后,你所得那部分,便分一半給它們!”
“??!”黃鼠狼大驚,急忙趴到吳止肢腳下方,雙股顫顫地道:“是小的愚笨,是小的愚笨,請大王收回此言!”
“對了,你如今修煉的怎么樣了?”吳止面不紅心不跳地轉(zhuǎn)移話題,雙目充滿威壓,低聲道:“本大王可不養(yǎng)廢物,如今本大王正在修煉解體重生大法,你若再不表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本大王倒真想重新收服一名妖獸做屬下?!?p> “解體重生大法!”黃鼠狼念了這么一句,隨后急得抓耳撓腮,趕緊從口中吐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異物,道:“小的對大王忠心無二,這是小的最近吸收月華,煉化的一滴具有月華之力的靈液,還望大王收下!”
“噢!”吳止屏息許久,才止住顫動不已的喉嚨,并云淡風(fēng)輕地接過那月華靈液:“很好,不枉本大王對你的一番栽培。黃鈺啊,你努力修煉,等你擁有足夠的實(shí)力,本大王封你為二大王,到時與本大王稱霸天下?!?p> “大王英明!大王英明!”黃鈺眼中充滿狂喜之意,連呼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