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即將來臨,柳輕獨自一個人圍著一盞孤燈,此刻她成了思王府的鎮(zhèn)宅之人,她左手扣住右手,那指甲仿佛有點微癢,她不停的來回撓著,這是多無聊動作。
她見窗口有個人影飄過,她揉揉了鼻尖輕輕起身察看,昏暗的夜色下她看到妤埕輕飄飄的出了王府,她有點漠不關(guān)心但是又有點好奇。
柳輕捏手捏腳尾隨妤埕來到王府外,遠遠就見有一行侍衛(wèi)正對妤埕行禮,她很疑惑,妤美人這么晚了又帶這么多人干嘛,結(jié)合著最近妤美人的神秘舉動,柳輕覺得一定事出有因。
她望著妤美人那幫人消失在夜色下,她有跟過去的沖動,她剛想邁步去追身后被一個聲音嚇了一跳:“這么晚了你一個人東張西望啥呢?”
柳輕回頭就看見思王帶著左玄從皇宮回府,便上前行禮:“殿下您回來了?!?p> 思王停了停,瞄一眼她沒作回應,便捷足進了王府內(nèi),左玄看柳輕還在張望便拉她進府又問:“殿下回來了,還不去侯茶?神秘兮兮的到底干嘛?”
柳輕聳聳肩雙手一攤:“無聊嘍,能干嘛?!?p> 柳輕端著茶去了思王書房,見左玄與思王告辭出門,她側(cè)身望著左玄離去,有點心不在焉茶都倒到了外邊。
“下去吧……”思王見柳輕無心伺候便蓋上茶碟看書。
柳輕得到了釋放,忙去追左玄,因為她為妤美人剛才在舉動擔心,便追上左玄附耳輕聲說了說,左玄聽后,便按柳輕所指的方向跟了過去。
柳輕坐在王府廊沿下的臺階上,她雙手捧腮望著朦朧的月色,抖著她那不安靜的小腳發(fā)呆。
“心不在焉!其他人呢?”思王已出書房站在她身后質(zhì)問她。
柳輕忙站起轉(zhuǎn)身:“奴婢不就是嗎?殿下吩咐就是了?!?p> 思王居高臨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回答本王的問題?!?p> 柳輕知道思王問的是誰,看來不如實回答是不行的,她咬咬嘴唇:“回殿下,妤美人帶領(lǐng)侍衛(wèi)不知去向。”
思王雙手背在背后的袖中,他來回跺了一會兒仿佛思考好了,便轉(zhuǎn)身回屋取刀出來:“來人吶!”
“喏!”柳輕忙邁上臺階聽候吩咐。
思王愣了一下,此刻的他也比較尷尬,因為王府一向沒什么人了,他這一聲冷不防的自己給自己找不悅。
思王有點心堵不快,但是眼下又沒有可發(fā)作之處,便把戰(zhàn)刀往柳輕身上一摔:“自己看著辦吧。”
“喏!”柳輕懷抱思王寶刀輕聲緩步退了出去。
柳輕只是侍女,該她干的不該她做的,她很多事情都得攬下,因為很多時候整個思王府,自己主子能用的人也只能是她,雖然也有情緒和埋怨,但是當她看到思王那落魄的樣子,不免心生同情。
柳輕身板雖小,但是做事辦差干凈利落,一點也不會給人那種磨磨蹭蹭的感覺,就拿走路來說,稱的上來風去影,跑起路來更是腳底抹油般隨風而動,夜色下像只覓食的小白兔蹦蹦噠噠。
烏云遮月,東媽住所一陣堂風吹過,妤埕一行人馬也已經(jīng)來到門口,她們有事先準備好的兩輛馬車,妤埕下車后侍衛(wèi)直接左右警戒。
東媽開門后侍衛(wèi)直接沖了進去,灰暗的月色,和冷風吹的妤埕衣衫輕飄,她在院中靜默一會便端莊上前,一副冷漠姿態(tài)盯著沐彤:“你不能留在京城……”然后又轉(zhuǎn)身怒視庸醫(yī):“你不該留在京城?!?p> 妤埕又轉(zhuǎn)回院內(nèi)望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東媽:“挺能裝,為何裝出一副可憐樣,欺騙于我?”
東媽因驚嚇堅持不住了,雙腿一軟跪地:“民婦知罪?!?p> “哼……”妤埕冷哼一聲:“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沐彤想上前承擔責任,被庸醫(yī)擋在了身后:“縱是死罪,也得給個殺頭的說法吧?”
妤埕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留在京城就是死罪!”
庸醫(yī)挺直腰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質(zhì)問:“你放屁!京城你家的?你說有罪就有罪,你縱兵踐踏民宅,論國律到底誰有罪?”
妤埕突然暴怒:“抓起來!”
“慢著!”左玄大喊一聲,突然竄到沐彤身前,她手持弓弩,箭頭指向妤埕。
左玄突然到來妤埕心頭一驚,不過又很快鎮(zhèn)定自若:“呵呵,這可是左將軍?此事你還是莫要插手?!?p> 左玄面對妤埕的嘲笑,便搭手上箭嘲諷了回去:“本將陛下欽點,這事本將軍管定了?!?p> 妤埕揚手上前,她抓住弓弩直頂自己心房:“放膽來射!”
左玄手哆嗦一下:“誰給你的權(quán)利?”
“我就是權(quán)利!”妤埕答非所問,抬手“啪”一聲狠狠的抽了左玄一巴掌。
左玄火辣辣的臉疼的雙目通紅,她此刻真有掐死妤埕的沖動,最終抖了抖弓弩垂了下來。
妤埕憤怒一聲吩咐侍衛(wèi):“綁起來!”
左玄未能成功救場,反而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頓,五花大綁被侍衛(wèi)野蠻的塞住嘴拖了出去,然后一行人壓著沐彤他們上了馬車,朝城南匆匆駛?cè)ァ?p> 柳輕偷偷暗中觀察著,她驚的想大聲呼喊沖上去阻止,她偷窺到左玄的下場,不免脖頸陣陣涼意,她若冒冒失失沖進去,分分鐘會被那女人收拾,所以她只能復目旁觀。
望著妤埕一班人消失,柳輕急的額頭滲出了汗,像熱鍋上的螞蟻左右亂轉(zhuǎn),她首先想到回思王府請思王出馬,但是半路又停下認為不妥,因為這事目前她不清楚原因,若冒失驚擾思王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她輾轉(zhuǎn)又想去京尉大營搬兵,可是若是陛下得知麻煩會更大,她最后想去京師大營搬兵,又想到了那妤挽風和妤美人的關(guān)系。
她用手捶捶腦袋搖了搖,抬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糊里糊涂的在西城門的路上,然而時過已多時,她突然覺得若不再作打算會有不好的事發(fā)生,她顧不上那么多只能先出城再說,拍拍胸口看了看手里的刀朝西城門走去。
此時正趕上西城門守衛(wèi)換班,一個年輕貌俊的軍官望著急匆匆的柳輕打趣:“夜晚出洞的老鼠會被貓叼去的。”
柳輕來不及拌嘴,手中大刀一揚:“大膽!”
那軍官靠近柳輕觀了一眼那刀,然后接過“嘩啦”一聲打開一番細看:“刀是好刀,可惜本尉不認識?!?p> 柳輕尷尬一聲“啊……?”然后一把搶過來刀“不認識你看什么看?”
守城尉臉一拉:“人沒刀長,速速報上名來,否則本尉以律拿人了?!?p> 柳輕怒眉一橫“一邊去,備馬快放本駕出城,否則本駕讓你銘記終身?!?p> 守城尉傾身抬手行禮,一臉潑皮相:“呦呦呦……本尉倒想領(lǐng)教領(lǐng)教?!?p> 柳輕背過身去不再想看這貨一眼,不使點手段她怕是出不了這西城門,她心中暗暗盤算如何來應對,來殺殺這潑皮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