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翟露,一點也不識逗?!?p> 翟露離席,這頓飯自然不歡而散,幾個火工道人罵罵咧咧散去田間躺著歇息,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罵翟露不懂禮數(shù),還是在罵翟露得了好運。
李本田全然沒管這幾個火工道人,他們走了更好,這一桌子菜全得入了他的肚皮中。
這世間氣人有,笑人無的事太多了,要是件件計較,他李本田得累死。
不過他瞧見火工道人中的一個躡手躡腳要往外走,高聲喊道:“胡二,你且過來?!?p> 那火工道人一驚,不知道李本田有什么差使,只得低著頭過來,等候訓(xùn)誡。
“胡二,你怎么不跟著他們一同歇息。”李本田道。
“這……”胡二憨憨一笑,“小的剛才吃多了,肚子撐得慌,想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消食?!崩畋咎锖鋈凰浪蓝⒆『?,像是一條毒蛇嘶嘶吐舌,瞄準(zhǔn)自己的獵物,“你難不成要去壞了翟露的性命,奪了他的錢財?”
“這……我哪里敢呀。”
胡二兩腿一軟,跪倒在李本田面前:“師兄,我哪有殺人的膽子。”
“沒有。”李本田雙眼一瞇,依舊死亡凝視,“那你剛才鬼鬼祟祟地是要去做什么?”
“唉……師兄你有所不知。”胡二道,“我與翟露好歹帶些親戚,若論起來,我也算他的表兄,怎么會去害他性命。”
“自古金錢迷人眼,就是親生兄弟爭家產(chǎn)時尚且能為了一張案幾打得不可開交,何況是你這個表兄?!崩畋咎镉挠恼f道,像是一柄鋼刀在胡二的后脊上下滑動。
“師兄,我可真沒這個膽子?!焙B連討?zhàn)垼拔夷切值芫秘氄Ц?,不懂財不露白的道理,我去跟他,一是怕他被人謀害了,二也是怕他勾結(jié)匪類,想去瞧瞧他說的貴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你這么說,倒也說的過去。”李本田道,“既然如此,這些日子你好生看護(hù)你那個表弟,別讓他被人害了,傳出我們菜園子妨人的謠言?!?p> “諾?!焙?。
李本田剛想讓胡二退下,又想了想道:“你自己也得小心,別讓人壞了。”
“師兄盡管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我也曾跟別的師兄學(xué)過一手羅漢拳,尋常漢子不是我的對手?!?p> “好……你先退下吧。”
李本田禪師揮揮手讓胡二退去,可不知為什么,他竟然有點失落。
胡二只是一個火工道人,都不能算僧人,只是寺廟里打雜的臨時工,這都會一兩手羅漢拳。
可他李本田,堂堂正式僧人、戒魯禪師、菜園子的支配者、建康某大寺廟傳人的好友、鐵箱寺住持的希望,他竟然只能夠蠻力跟人硬剛,這真是太不講理了。
說起來,他還有一個系統(tǒng)傍身,可是這咸魚系統(tǒng)攏共也沒上線幾回——我要這系統(tǒng)有何用?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執(zhí)掌菜園子,獎勵經(jīng)驗,等級提升?!?p> “檢測到宿主招募到隨從,開啟隨從系統(tǒng)、商店系統(tǒng)?!?p> “檢測到宿主獲得封地——菜園子,開啟領(lǐng)地系統(tǒng)?!?p> 這是要咸魚翻身啊。
李本田禪師:“你這系統(tǒng)是屬驢的嗎?不吐槽兩句不開張。”
吐槽歸吐槽,李本田禪師總算是看到這個咸魚系統(tǒng)的新面目了。
不過說起來,這咸魚系統(tǒng)也沒什么大變動,只是在原本半透明的人物屬性面板中多了兩個按鈕——隨從和封地。
隨從按鈕點進(jìn)去,里面光禿禿的,只有一個人名,可見李本田禪師如今方興未艾,正等天下群才前來投奔。
不過李本田禪師新收的隨從倒是挺讓他意外的,竟然是胡二!
究竟是因為這年頭人太單純,還是因為李本田禪師擁有早期穿越人士自帶的王霸之氣,他不過是跟胡二攀談了幾句罷了,怎么就投奔他了呢?
然后當(dāng)李本田禪師看到胡二的忠誠度只有六十這條底線的時候,他釋然了。
這才應(yīng)該是正常的世界。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李本田禪師看到這六十的忠誠度,總有些不舒服。
好氣哦,為什么我沒有王霸之氣!
算了算了,王霸之氣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更何況李本田禪師還是和尚,要佛系,要記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李本田禪師收拾好心情,打算開開心心做禪師。
畢竟今天還是大有收獲的,咸魚系統(tǒng)終于翻身了。
就是新收的隨從廢物了點,只是個火工道人,估計只能幫忙跑腿。
可是李本田突然瞧見胡二的面板里竟然還有技能羅漢拳的字樣,他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為自己的技能板塊是空。
不知道為什么,李本田禪師覺得自己更生氣了。
禪房清凈,悟能、悟才為對面而坐的住持和戒色奉上香茶。
確實很香,戒色喝了一口險些沒吐出來。
鐵箱寺住持看他有些狼狽,笑道:“小戒色,這茶可是你們南人常喝的物件,你怎么喝不慣?難不成在江南,你平日都喝酒的嗎?”
戒色搖搖頭:“茶總喝,這種茶,我還是第一次喝?!?p> “那怎么可能呢?我可是與一位江南來的茶道高手討教的技藝,他跟我說喝茶需要明辨茶葉種類,因為常有利欲熏心之輩用荼葉假作茶葉,還得加入香料充分炒制,激發(fā)香氣?!?p> “我尋思你是南人,一定喝不慣不加料的茶,因此特地為你放了青鹽、醬油、花椒、陳醋、八角、孜然烹飪,簡直回味無……”
“師叔,我可能……”戒色面露難色,我太難了,當(dāng)初第一次上陣殺賊都沒今天這么難,“你能把沒加料的茶給我來一點嗎?”
也不知道自己這師叔是信了哪個混賬的邪,連荼就是茶,茶就是荼都不知道,就敢出來招搖撞騙。
“沒加料?這可沒有,不過只加一種料的你要嗎?”
“可以?!?p> “悟能,把那份朝天椒烹飪出的茶湯給你戒色師兄嘗嘗?!?p> “且慢……”
戒色臉色難看,主持不禁問道:“小戒色,你還有什么愛吃的作料,想要交待他們加進(jìn)茶湯里的嗎?”
“不不不?!?p> 戒色擺手道:“我看悟能師弟也挺不容易的,剛剛陪戒魯去一趟菜園子,怪累的,還是讓他先歇歇?!?p> “不用不用?!弊〕趾苁菬崆?,“我們悟能一頓能吃二十個饅頭,力氣多得很,不差你這一趟的?!?p> “算了算了,饒了他,也饒了我吧?!?p> 在戒色的嚴(yán)詞拒絕之下,住持總算熄了請他喝朝天椒茶湯的念頭。
盡管住持的眼角有一絲可惜,但也架不住戒色禪師的寧死不屈。
“師叔,我們江南苦陳敏久矣,亟待殿下前去重整乾坤,你又何必推三阻四,不肯與我實言呢?”擺脫了朝天椒茶湯的戒色禪師再次聊起正事。
“小戒色,非是我不愿與你明說,殿下現(xiàn)在只是天家旁系,東海王自然能假作瞧不見他,甚至還屢次打著朝廷名義要征他為官,但若是殿下現(xiàn)在隨你去了江南,那憑你們江南的羸弱人馬,可能抵得住東海王這支在中原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勁旅?”
“更何況,眼下的PY城還有東海王重金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