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田禪師因?yàn)樽罱眢w被加強(qiáng)了,一直手里發(fā)癢,想要讓人見識見識自己的手段,誰知道剛巧斬斷了住持心愛的案幾。
這樣名貴的案幾,據(jù)說價值二百貫,也就是李本田禪師現(xiàn)在去山陽郡投案自首能拿的賞金。
也不知道山陽郡守會不會因?yàn)槔畋咎锒U師自首,給他發(fā)放賞金。
“算了算了,悟能、悟才,你們領(lǐng)戒魯去剃度吧,然后引他去菜園子上任。”
也不知道住持是不是看出李本田禪師囊中如洗,揮揮手讓李本田禪師出去了。
等到方丈內(nèi)只剩下兩個人,戒色道:“師叔每天裝扮成這樣,很辛苦吧?!?p> “小戒色,什么是裝扮?。课姨焐绱肆T了。”
“師叔,我恐怕沒時間與你演戲了,快告訴我,殿下被你們藏到哪里去了……”
“那惡賊張青使兩把削鐵如泥潑風(fēng)刀,擺一副夜戰(zhàn)八方藏刀式,望我脖頸劈來,正是說時遲,那時快,師兄我擺一招亢龍有悔,先打得孫二娘筋骨寸斷,而后大喝一聲:‘張青,我一掌斃了你倒是不假?!?p> “那張青被師兄我驚得肝膽俱寒,嗷嘮一聲慘叫,跌倒在地?!?p> “師兄我趁勢緊趕上去,一掌正中這惡賊胸膛,打得他七竅出血,不治而亡?!?p> 悟能、悟才兩個小沙彌本來有些瞧不上李本田,可終究年歲不大,還是小孩兒心性,聽完李本田禪師口述自己如何血戰(zhàn)張青、孫二娘之后,心里就對他黑轉(zhuǎn)粉了。
戒魯師兄雖然看起來跟個小白臉一樣,可萬沒想到竟然有一身好武藝。
以后倒是可以與他討教討教。
畢竟不想當(dāng)武僧的和尚不是個好沙彌。
只可惜李本田禪師的本事都來自于系統(tǒng)的天授,想教也教不出去。
穿越熱鬧的街市,漸漸走出城墻,大約距離PY一兩里地,就是鐵箱寺的祖地。
原本的鐵箱寺就建在這里,后來鐵箱寺靈驗(yàn)之名廣為流傳之后,那一代住持就在PY的鬧市購置土地,將寺廟遷移到現(xiàn)在的位置。
李本田遠(yuǎn)遠(yuǎn)眺望,瞧見三五個人聚在院子門前,對悟能悟才道:“你們兩個一會兒躲在我后面,我看似乎那邊有賊人沒走。”
“有賊人?”
“啊哈,戒魯師兄,那不是賊人,是寺里的火工道人?!?p> 悟能、悟才好奇地探出腦袋,解了李本田的心頭疑惑,孩童歡樂的聲音讓李本田的內(nèi)心也寬慰許多。
李本田倒是記得住持說過,平日里這處菜園子是有火工道人打理的,自己只要負(fù)責(zé)別讓街頭無賴過來破壞就行了。
隨著李本田三人越走越近,那邊的火工道人也瞧見了他們,雖然他們不認(rèn)識走在最前面的李本田,但是李本田身后的悟能、悟才還是認(rèn)得的。
這兩位可是住持門下的弟子。
于是火工道人連忙叉手行禮:“見過師兄。”
悟能為李本田介紹道:“嗯,這位是戒魯師兄,奉住持命,前來掌管菜園子?!?p> “原來是戒魯師兄?!?p> 常言道縣官不如現(xiàn)管,這幾個火工道人知道李本田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只覺剛才行禮有些不恭敬,忙醞釀情感,又施一禮。
李本田受了一禮,又送別悟能、悟才,隨幾人走進(jìn)院落。
據(jù)幾位火工道人所說,這里本是鐵箱寺的老廟,當(dāng)年鐵箱寺整體搬遷之后被改做一間小院,用于僧人看管菜園子居住。
這間小院里頭不大,正中間是李本田的臥室,左側(cè)是火工道人的起居室,右邊是廚房、柴房一類的雜物間。
院子里擺著幾根木人樁,顯然是火工道人們習(xí)武的地方。
果不其然,每一個火工道人都有一顆做武僧的夢。
李本田一邊四處亂瞅,一邊聽火工道人介紹:“師兄,我們這處菜園子六畝二分,平日里歸農(nóng)戶翟露租種,咱們在這里一來是幫著翟露做些農(nóng)活,二來是防著有些無賴子欺侮翟露?!?p> “時常有無賴子來欺侮翟露嗎?”李本田環(huán)顧一周問道。
“何止是時常,簡直是日日如此?!?p> 火工道人抱怨道:“翟露是個老實(shí)的莊稼漢,平日里有人來偷菜,他又不敢與人爭辯,早把那些人養(yǎng)出了脾性,就差沒跟我們一起搭伙過日子了。”
“既然翟露性情溫順,廟里為什么不換一家佃戶?!?p> “師兄,你是有所不知,咱們寺里不比那些大廟般闊綽,廟里養(yǎng)著許多佃戶莊客,而且地又少,那些莊稼人也不樂意租賃,能找到翟露這樣甘愿種地,肯交六公四民租子的就不容易了?!?p> “就是就是,可別跟之前那個張青似的,不僅把哥幾個的財物來個卷包會,還打得哥幾個幾宿沒下床?!?p> 聽到這里,李本田就明白了,合著廟里一樣是欺負(fù)老實(shí)人,都是看上了翟露的老實(shí)人品性。
“說起來這翟露也是有福氣,人雖然老師,但是老婆漂亮,那長得喲……”
這火工道人說得只覺自己身子都酥了,兩只眼睛瞇縫起來,快活極了,可一想到李本田還在現(xiàn)場,可不敢露出不堪的神態(tài),繼續(xù)說道:“他家里還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要他拉扯,他可是不敢有半分脾氣?!?p> “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崩畋咎锖喼睉岩勺约旱亩涫遣皇浅隽藛栴},“他還要交六四租子,這翟露一家還怎么過活?!?p> “無非就是四處給人幫忙,掙口飯吃?!?p> “對,他老婆也十分賢惠,不僅把家務(wù)料理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還在家為人養(yǎng)了幾只雞,做些女紅活兒,漿洗衣物,好歹能維持生計。”
“你們別看人家翟露現(xiàn)在苦哈哈的,那日后可就不一樣了。我給他們家孩子相過面,個頂個是有福的相貌,而且他們家的娃長得敦實(shí)極了,一看就是好勞力,以后別人可欺負(fù)不了他。”
“就是就是,他女兒隨媽,長得標(biāo)致極了,跟朵牡丹花兒似的,說不定還能嫁個貴公子呢。”
李本田聽完幾個火工道人的七嘴八舌,倒是對自家這個佃戶有了一些了解,看來自己只要照管好這個佃戶,讓他正常勞作就好了。
“那現(xiàn)在說說吧,常來菜園子這里的無賴都是哪幾位?”
李本田剛要詢問究竟是哪幾個無賴子常來騷擾,忽然院外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