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完畢,左言緩緩睜開眼睛,窗外已然放出紅霞,太陽也已經(jīng)掛在了西邊的山頭。
“日出時候開始修煉,現(xiàn)在是日落,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一天了?”
左言緩緩起身,但是雙腿盤坐的太久了,即便是他多年打坐練功,真氣深厚,也感到一陣酸麻。
左言調(diào)動真氣,給自己雙腿推宮過血,只是片刻,便酸麻盡去,恢復(fù)如初。
左言起身走到院子,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院中的石桌上,閆之下正起身拱手道:“小先生,你終于醒了?”
左言拱手道:“見過社神!”
閆之下道:“小先生當(dāng)真是天縱之才,的道道書的第一次入定,便能入定三日!”
“三日?”左言炸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隨即看了看石桌上那已經(jīng)腐臭的烤魚骨架,接著感覺到腹中空空如也,這才相信。
左言道:“第一次入定,不知深淺,讓社神見笑了!”
閆之下擺了擺手道:“小先生入定三日,可有收獲?”
左言道:“照見了英魄!”
此話一出,閆之下愣在當(dāng)場,仔細的打量了好一陣左言,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小先生當(dāng)真是修道奇才,第一次入定三日,便照見了英魄!”
左言道:“這……三日照見英魄。很快么?”
閆之下聽了苦笑著搖頭道:“豈止是快!當(dāng)年貧道修道,一月方才能入定盞茶功夫,半月方才照見英魄,小先生你這速度,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左言一聽,老臉一紅。
“哎……不說此事,對了,不知小先生的先天靈光有多粗?”
左言一聽,不敢實說,試探性的道:“一丈粗細?!?p> 閆之下一聽,身形一散,頹然坐下,如同失了骨頭一般。
“哎……小先生當(dāng)真……喪心病狂!”
左言道:“為何?”
閆之下到:“貧道的先天靈光,初見之時,不過小指粗細!”
左言一聽,頓時語塞,還好自己沒說出是十丈粗細,否則這閆之下只怕會直接自殺了事。
閆之下雙目無神的看向天空道:“哎!鐘靈毓秀之人便是說的小先生吧!相比起來,在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真是貨比貨的扔,人比人……貧道不活了!”
左言看著閆之下,突然皺起了眉頭,隨即雙眼光華一閃,那璨若星辰的雙眸,頓時化作一黑一白。
在左言的陰陽眼之下,眼前的閆之下身上,居然散發(fā)著絲絲縷縷黑色的陰邪之氣!
“這是心魔爆發(fā)了?”左言頓時心驚,連忙叫到:“社神!閆道長!”
然而面對左言的話語,閆之下毫無所覺,口中依舊低聲呢喃這:“貨比貨的扔,人比人得死……”
左言見了心中焦急,卻也不知道怎么辦!
便在此時,左言突然想到了王老道教自己念誦的《太上老君說常清靜妙經(jīng)》。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yǎng)萬物;吾不知其名,……”
左言匯集自身真氣,念誦經(jīng)文,這經(jīng)文便如同悶雷一般在小院之中回蕩。
有了左言的念誦經(jīng)文,閆之下似乎有了感應(yīng),口中呢喃之語緩慢了許多。
“……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閆道長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到得左言念誦到最后,更是調(diào)集真氣,舌戰(zhàn)春雷,最后一句話喝出,院中的桂花樹都被震落了許多樹葉、
閆之下突然身形一震,眼中渾濁之色盡去。
回味了一陣,閆之下突然起身拱手道:“多下左小先生施以援手!否則貧道便要心魔爆發(fā),將會自焚而死了!”
左言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道:“此事是因在下而起,倒是在下對不住閆道長!”
“哪里哪里!貧道本是因斬殺那樹妖而身死,斷了前進道途。前幾日那樹妖前來,貧道心神便有異動,再加之那樹妖用赤龍糞水污了貧道法劍,而法劍又是貧道性命交修之物,因此心神已然被被污,只是一直未曾發(fā)覺,今日聽了小先生是修道奇才,心中生出嫉妒執(zhí)念,方才引發(fā)心魔。”
“若不是今日引發(fā),這心魔積累日久,危害更甚。再有,方才有小先生念誦經(jīng)文,助我破除心魔,由此道心浴火重生,更加通透,便是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p> 說著,閆之下起身朝著左言躬身拜謝道:“若是他日貧道僥幸成就陰神,則全是仰仗了小郎君今日之恩!日后小先生但有驅(qū)遣,便是刀山火海,貧道也在所不辭!”
左言被閆之下這一番話語驚到了,沒想到修行路上竟然如此兇險,稍不注意生出邪念,就有可能生出魔障,若不及時發(fā)現(xiàn),將成為致命的危險。
“閆道長切莫如此,在下也是得了閆道長贈書放才能修道,說來還是在下承了道長的恩情!”
“此時便以貧道之言,是貧道承了小先生的恩情!”閆之下堅決道:“對了,小先生及時動身,前往城隍廟送信?”
左言看了看天色道:“那樹妖修為不高,也只有夜間方能出來,便今晚出發(fā)吧!”
閆之下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夜幕降臨,星月爭輝。
山道之上,有一毛驢馱著一個俊秀少年緩緩前行。
少年雙手抱胸,正在打盹兒。毛驢頭頂上,一根竹竿上挑著驛站燈籠,毛驢便是借著燈籠的微光緩緩前行。
轉(zhuǎn)出一片樹林,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處小院。
小院大門前,一個大紅燈籠放出紅暈的光芒,柴扉半開,飄出陣陣飯菜的香氣。
正要靠近之時,毛驢突然就停住不走了,跺了跺腳,便想轉(zhuǎn)身走往別處。
便在此時,毛驢背上的少年睜開眼睛,拉著毛驢的韁繩,翻身下來,牽著毛驢朝著這一出院子走去。
“有人嗎?”
少年一邊詢問,一邊推開柴扉,邁進小院。
接著院子中兩個燈籠的燈光,便看見小院之中有一顆需要三人合抱的老槐樹。
這是這老槐有些奇怪,雖然現(xiàn)在是夏日,但是這老槐那糾錯虬扎的樹枝之上,卻是光禿禿的,只有樹根處冒出了一支新芽上掛著幾片綠葉。
“是爹爹回來了嗎?”
便在此時,屋內(nèi)傳來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
接著,便見房內(nèi)走出來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接著屋內(nèi)昏黃的燈光,依稀能看見這少女清秀美麗的面龐。
這少女一出來,少年身邊的毛驢頓時焦躁不安,不停的打響啼,跺腳。
少年確實微笑著拱手道:“在下左言,前往縣城送信,不料天色太晚,不便趕路,不知可否容在下歇息一晚?”
少女聽了,一雙美目在左言身上流轉(zhuǎn),微微低頭,怯生生的道:“原來是左小郎君!歇息一晚倒是無妨,只是我家爹爹出門未歸,有些不便!”
左言道:“小娘子放心,在下不是歹人,不求進屋,只在檐下將就一晚便可!”
少女想了想,道:“現(xiàn)在雖是夏夜,但山中寒氣重,小郎君還是進屋來吧!我家爹爹未歸,正好有些飯菜剩余,小郎君不放用一些?!?p> 少女說著,便打開房門請左言進屋。
“在下先行謝過了!”左言將毛驢從毛驢背上結(jié)下長劍,拿了包袱便進了房間。
房中桌子上,果然白了碗筷與三碟家常菜。
左言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道:“飯菜便免了,在下在路上已經(jīng)吃了面餅,現(xiàn)在不餓!”
那少女見了幽幽道:“小郎君還是用一些吧!現(xiàn)在是夏日,這些飯菜一過夜便壞了!”
“在下實在是吃了面餅,肚子撐著了!”左言說著,還打了一個飽嗝。
“那便飲一些酒水吧!”少女說著,便端起酒壺倒了一碗。
“在下不飲酒!”
“那便飲一些酸梅湯吧!”
“在下不渴!”
這一番對話下來,那少女便委屈的坐在凳子上,幽幽的道:“小郎君這是何意?飯菜不用,酒水不飲,酸梅湯也不喝,是嫌小女子長相粗鄙,不堪入目么?”
左言道:“小娘子貌美如花,怎會粗鄙?”
“那小郎君為何不用?”少女揚起下巴,用一雙朦朧的大眼看著左言。
左言道:“那邊飲一杯酒水吧!”
少女一聽,頓時端起酒杯,滿眼笑意的道:“當(dāng)飲三杯!”
說著,便撞向左言懷里。
左言見狀面帶微笑,卻暗暗將右手縮入袖中,等到這少女入懷,右手突然伸出,指尖夾著兩張符篆。
少女面色大變,身子一擰便快速后退。
便在此時,左言指尖的兩丈符咒頓時爆燃,放出兩道五尺長短的劍氣,首尾交錯,如同一把大剪,剪向少女。
少女雖然急速后退,但是這兩道劍氣更是迅速,眨眼間便到了少女身前,接著兩道劍氣猛地一剪,這少女頓時被齊腰剪做兩段。
“啊……”
少女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尖叫,兩截身子頓時化為兩團煙氣,接著兩團煙氣一陣蠕動,便化成一個面容如同老樹皮的奇丑老婦,正是前幾日襲擊珠山鎮(zhèn)的樹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