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一條唯一的路,除你之外無人能走。它通往何方?不要問,走便是了
——尼采
“盲人?”維克多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對方都看不見,怎么知道他們有沒有見過面。
“抱歉先生?!卑材确畔录瑩u了搖頭,“我是昨天才來到哥譚市的,您的聲音我也不是很熟悉,所以……”
“我們應該不認識?!?p> 維克多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既然是昨天才來的,我為什么會在夢里看見?
還有一種證明方法——
“那么……能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嗎?”
維克多略有些緊張地問道。
而對方給出的答案也如他所想的一樣。
“……安娜·奈瑞貝科?!睂Ψ揭蛇t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抱歉。”
她看起確實是有急事,維克多聳了聳肩,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直覺告訴他,就算繼續(xù)問也只會得到?jīng)]用的消息。
“等等,口袋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他猛地察覺到這一事實,并將手伸向褲兜……
那是一冊熟悉的筆記本,維克多表情有些疑惑,單但快就反應過來。
這是他用了十年的日記本。
筆記本表面被他寫上了V(Victor,維克多名字的開頭字母)這個字母。
“這東西……我?guī)С鰜砹??”不知怎的,維克多竟產生了“想要翻開看看”的想法。
實際上,維克多確實這么做了。
那日記封面不知被誰畫上了一個銀色的齒輪,他的疑惑感逐漸升高。
那一份直到他翻開日記才完全轉變?yōu)轶@駭與恐懼。
日記開頭第一面便是——
“2006年,11月17號,早上9點37分。
維克多肯特于哥譚市,中心街的韋恩銀行門口被人用新式手槍擊殺”
這......說的是我?
維克多的大腦再次陷入短路。
今天發(fā)生的邪門事太多了,先是奇怪而真實的夢境,然后又是莫名的既視感,現(xiàn)在又是這筆記......
等下,死亡時間?
他連忙看了一眼手表。
現(xiàn)在正好是九點整,而且日期也是十一月十七號......
被某種可憎之物注視的驚悚感涌上大腦。
維克多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日記本,感到不寒而栗。
這是玩笑?
亦或是詛咒?
還是說......某種預言?
維克多不敢繼續(xù)想下去,即使他拼湊出了真相,他也永遠不會接受。
任何人都無法輕易面對生死,維克多也一樣。
但他并沒有丟掉手上的這本日記,某種力量,或者說好奇心驅使著他翻開下一頁。
那上面什么都沒有記載,只有一張令人迷惑的手繪圖——
那是一條首尾相接的蛇,畫的很簡陋,也很匆忙,顏料似乎是某種紅色花瓣的汁液......不對,這股腥味,是血!
那么問題來了,這本筆記到底是不是他日常用的,而這上面的字和圖案又是什么意思?
最關鍵的問題在于——
他剛才換衣服的時候還沒感受到這本筆記的存在,又是誰給他塞過來的?
一種被愚弄的羞辱感和無力感涌上心頭。
他迅速甩開了手上的筆記,仿佛那是一只駭人的毒蛇。
雖然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那上面記載的和自己在夢境中看見的片段無比相似......
但這種無聊的玩笑還是到此為止吧。他心想著,匆忙地逃離了這片地方。
落在雪坑里的筆記本仿佛微微綻出光芒......
......
維克多將哥譚各處比較著名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雖說是整個哥譚,但能給維克多留下深刻影響的也就只有哥譚廣場,自家小屋以及韋恩大廈了。
九點三十三。
維克多再次走上了中心街。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用再次,盡管自己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出門了......
路上的行人們高聲議論著剛才布魯斯在高臺上的演講。
”布魯斯韋恩那小子就跟他老子一個德行!“
”艸,什么窮人救濟,從十年前就開始搞這個,我他媽不還是做著最辛苦的工作拿最低的工資?“
”該死的,我這個月工資又被扣了,再這樣下去,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了啊?!?p> ”別說了,哥譚這地方根本不會給我們這些窮人生存的機會?!?p> 那是一幫流浪漢,他們各個穿著廉價而破舊的大衣,圍在篝火旁,用劣質威士忌灌的爛醉,紛紛講起了自己在哥譚的經(jīng)歷。
維克多沒有加入進去。
他不想站在道德層次批判哥譚高層,也不想站在現(xiàn)實角度去抱怨世間的不公。
人人都要吃飯,那些公司老板們也不例外。
哥譚的每個人都受著上一層階級的控制與剝削。
員工在被克扣工資的時候,老板也同樣遭遇著相同的處境,他不可能為了一名員工放棄自己的家人......
這是一個魔咒,而哥譚......
無人能辛免。
熟悉的搖滾樂從耳邊傳來,他還沒來得急細聽......
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斷了音樂聲。
......
“bye~不知名的窮鬼先生?!?p> 小丑怪笑著,扣下了扳機。
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維克多忽然有點理解那本日記上所記載的話了......
但還是不明白。
現(xiàn)實沒那么多時間給他去思考,維克多
大腦仿佛停止了運轉,身體逐漸冰涼,眼皮也越來越重。
維克多,停止了思考。
......
齒輪轉動聲從耳邊傳來。
喉嚨仿佛被一雙大手掐住,無法發(fā)聲,無法呼吸。
意識陷入介于一種清醒和昏迷的狀態(tài)之間。
電視的聲音從后背傳來。
“韋恩集團真正繼承人布魯斯?韋恩歸來?!?p> “新一代信息技術正式投入使用?!?p> “知名球員艾瑞克宣布退役。”
......
什么鬼?哪來的電視?
眼前的黑暗逐漸散去,大腦也從麻木的狀態(tài)恢復過來。
維克多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疑惑地看著手上的鞋帶,以及眼前的地板......
“這是......”
“我家?”
不對,肯定是哪里出錯了,我本不應該在這里......
那又應該在哪?
無形的恐懼感瞬間將他包裹。
就像深邃的海洋,就像這個城市的壓抑氣息。
令人窒息。
記憶像是被什么切斷了,留下一大片空白。
這種感覺令人反胃,又讓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