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鳳羽想起適才見到風如傾與葉子衿之事,便是問南宮越:風陵帝此番是否有意為風如傾選駙馬。
南宮越便是點了點頭。
鳳羽又道:“陛下可有看中哪家公子了?”
南宮越隨手拿起案幾上放著的古籍翻了翻,便是不經心地吐出四個字:“尚未可知?!?p> 為如傾公主選駙馬之事雖是他向陛下提議的,可那不過是為了低調地帶自家夫人前來秋獵的權宜之詞,至于公主殿下要選何人為駙馬,南宮越自是不關心的。
可眼下南宮越卻是覺著自家夫人似乎對此事興致勃勃,于是便側目瞧著鳳羽輕笑道:“夫人有何高見?”
鳳羽想了想,便是道:“南宮越,你與魏英俊相熟?”
“是?!?p> 南宮越聞言,便是合上了古籍,繼續(xù)瞧著鳳羽。
他心想著:適才說到如傾公主選駙馬之事,這會兒又是提及了魏英俊,她家夫人可別是要亂點鴛鴦譜了!
別人他或許不知,魏英俊與鳳如傾那是絕無可能的。
就沖魏英俊那不能自己的暴躁脾氣,別說他對公主殿下未有情意,縱然是兩情相悅,以他那惹禍的性子只怕是做不了幾日駙馬,便要以藐視皇室威嚴之罪給正法了。
思及此,南宮越便是覺著有些好笑。
正要開口說與自家夫人聽,不想卻是聽自家夫人又道:“那葉統(tǒng)領呢?你與葉統(tǒng)領可也相熟?”
南宮越莫名,怎又說到葉子衿了?
他與葉子衿不算熟悉,便是道:“夫人想說什么?”
鳳羽放下筆桿子,便是用指尖一下一下點著案幾,思量片刻才緩緩開口:“依你之見,若公主殿下已然心有所屬,陛下可會成全?”
公主殿下已然心有所屬?
南宮越拿著古籍地手微微一怔,便是將古籍放回了原處。
不消琢磨他便已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于是輕笑道:“夫人是覺著公主殿下傾心于葉統(tǒng)領?”
“這可不是我說的?!蔽页髀桑坏猛h皇室子弟。
鳳羽挑眉,卻是明顯的贊同。
南宮越失笑,他道:“夫人是如何瞧出來的。”
鳳羽便是將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好整以暇地與南宮越緩緩道來:“我之前在林子里遇見公主殿下,便是知她芳心暗許,可惜被那老虎打了茬,便是不知公主殿下那芳心許給了何人?!?p> 鳳羽頓了頓,示意要桌上那盞茶。
南宮越拿給了她。
鳳羽接過,便是淺淺抿了一口,才繼續(xù)道:“適才與大白回來之時,見到葉子衿在公主殿下帳內。我瞧公主殿下那負氣的委屈模樣,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殿下一顆芳心錯付給了個榆木疙瘩?!?p> 聽聞鳳羽一番頭頭是道的言論,南宮越不禁低聲輕嘆道:“夫人除了對自己心里那點事兒迷糊,旁人的眉來眼去倒是一眼便瞧破了。”
“嗯?”鳳羽并未聽清,便是微微抬頭瞧向南宮越,順手將茶盞遞給了他。
南宮越接過,又是將茶盞放回原處。
他輕聲道:“我說葉統(tǒng)領與公主殿下是無可能的?!?p> “為何?”鳳羽好奇,便是端坐起身,洗耳恭聽。
南宮越瞧著鳳羽,拂去心中那點無奈,便是勾起唇道:“葉將軍就這一個兒子,是絕無可能任其做了駙馬的?!?p> 這是什么道理?
鳳羽便是有些不明白了:“還有人嫌棄與陛下攀親戚的?”
南宮越失笑,他道:“夫人慎言?!?p> 又是慎言?
鳳羽憋憋嘴。
好吧,她閉嘴了。
話不可亂說,于是鳳羽重新拿起筆桿子蘸了墨汁,略一思索,便是洋洋灑灑寫滿了一張宣紙。
南宮越便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瞧著。
待鳳羽放下筆,又是輕輕吹了吹未干的墨跡。
南宮越道:“一會兒入席時,讓阿佑給喜公公送去吧?!?p> 阿佑自幼跟隨他出入皇宮,在喜公公那里也算臉熟。
“正有此意?!兵P羽將宣紙折好交給南宮越,笑盈盈道:“有勞大人交給阿佑?!?p> “好。”南宮越接過,又是一臉寵溺地瞧著鳳羽道:“夫人先去換身衣裳吧?!?p> 鳳羽瞧著南宮越一身隨意的裝束,便是道:“你不換嗎?”
南宮越勾起唇,“夫人先換。”
說著便當真要出去了。
鳳羽便是奇怪了,往日里那般厚顏無恥的人,這幾日卻似乎總是背著她寬衣解帶。
“等一等。”鳳羽站起身,繞到南宮越身前。
四目相對,她道:“今日便讓本夫人伺候大人更衣吧?!?p> 話落,纖纖玉指已然抓住了南宮越胸前的衣襟。
南宮越微微低下頭,便是一把攬過鳳羽的腰肢。
他眸光深深瞧著一臉預謀的鳳羽,輕輕勾起唇,邪魅一笑道:“天干物燥,夫人莫要玩火?!?p> 魅惑的話語縈繞耳畔,鳳羽亦是勾起唇,明亮的眸子直直瞧進南宮越的眼底。
又想用這一招迷惑她?
鳳羽便是不上當了。
這一次絕不為美色所動。
定力十足,纖纖玉指一路而下。
鳳羽平靜地解開南宮越的腰帶,褪去那層層衣衫……
她將他的里衣緩緩拉下肩頭……
余光所及,鳳羽便是美眸一凜,兇巴巴地瞧著一臉委屈的南宮越道:“那日林子里傷的?”
無可辯駁,南宮越便是松開了鳳羽。
他將里衣拉過肩頭,遮去左肩那觸目的淤傷。
他道:“小傷而已,不打緊,過幾日便好了?!?p> 小傷?
鳳羽心中哼哼,適才她分明瞧見了他腫得老高的肩頭大片的青紫。
原本或許是小傷,處理得當,幾日便可消腫,可他偏生藏著掖著。
呵……鳳羽真不知該說什么好。
難怪他這幾日總是背著自己寬衣解帶,難怪他夜夜都是小心地右側而臥……
鳳羽便是有些氣恨自己怎就沒有早一點察覺。
她此刻不大高興,便是氣哼哼道:“有傷便治,何必糟踐自己的身子?!?p> 靜默須臾,南宮越瞧著面色不善的鳳羽,便是低嘆一聲道:“為夫身為男子,總不想在夫人眼中總是那般病弱的模樣?!?p> 身為男子,他希望自己足夠強大,可以將自己的妻子護在他堅實的羽翼之下。
這話沒毛病,細品還有些煽情。
可鳳羽卻是一點也不感動。
她心中氣悶,便是不想搭理他。
于是便徒留下衣衫不整的御史大人無奈地在原地嘆息,自己繞到屏風后頭換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