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南宮越氣息慢慢恢復(fù)平穩(wěn),確實已無性命之憂,鳳羽又泛起懶來。
“哎呀,冷死了。”鳳羽蹭到慕容離身旁,毫不避諱地抱著師父的胳膊取暖。
外人只知鬼離谷以毒術(shù)聞名,谷主更是冷血無情,對門下弟子也是分外嚴苛??墒篱g有幾人曾有命進得鬼離谷,又有幾人有幸一睹師父真顏呢。
即便是被慕容離格外縱容的她,這么多年來也未曾瞧見過師父的模樣。
真想揭開這面具看一看啊。
這么想著,眼底一抹精光閃過,下一秒,那正欲偷襲的小手被慕容離抓個正著。
“不可胡鬧?!蹦饺蓦x輕斥。隨即感受到她身體的涼意,便將那冰涼的小手握著自己手中,摧動內(nèi)力將真氣從掌心送入她體內(nèi),無奈道:“這點寒氣便受不住了?讓你平日里不好好練功?!?p> “我若練得絕世神功,還用暗衛(wèi)做什么?”鳳羽嘟囔著。
想她生來沒爹沒娘,卻偏偏又生在了“皇恩浩蕩”的鳳家。據(jù)說,鳳家祖上世代效忠鳳巒國君,御賜國姓“鳳”,何等榮耀??傻搅俗娓改且惠叄鹊奂蓱勂瘌P家的權(quán)勢,封了祖父大司馬的頭銜,便將鳳家打發(fā)到了離京千里之外的鳳汐城保家衛(wèi)國。
祖父一生淡薄名利,離了京城倒也自在,只是遺憾未能繼承先祖遺志,有愧圣恩。而父親更是視權(quán)勢如糞土,從小便聽師父說父親與母親故事,那也是一段傳奇的佳話。當然,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然她承蒙圣恩,早在娘胎里便得了鳳汐城城主的尊榮,甫一出生,便是暗衛(wèi)護著,師父寵著,更有城主之名驕縱著,真真是天生好命。
鳳羽抬起頭看著慕容離臉上的面具忽然好奇心大發(fā),“師父,你長的很丑嗎?為什么總要遮著臉呢?”看那面具硬邦邦的,師父也不嫌硌得慌。
“師父,你就讓我看看你的臉吧。”說話間已出手。
慕容離繼續(xù)給鳳羽輸送真氣,且絲毫不費力地擋去那沒有一絲威脅的偷襲。
偷襲不成,鳳羽自然不意外,收回手,“師父,你到底長什么樣呢?”
受了慕容離的真氣,此時她只覺神清氣爽,便開始聒噪起來。
“莫非師父生得禍國殃民的盛世美顏,怕隔壁山頭那女大王瞧見了,哪日給搶去做了壓寨夫君?”
“咳……”慕容離差點岔氣,感覺到她身體回暖,便索性收了內(nèi)力,說道,“你娘是那般嫻靜的女子,你怎就一點也不似她呢?!?p> 聽這話便是不妙,師父定然又要說教了,鳳羽壞笑,“師父總說娘親最是溫柔賢惠,端莊大方……”她看進慕容離的眼里,認真道,“師父,你當真不是我爹嗎?”
慕容離轉(zhuǎn)開臉,不想再聽這丫頭胡言亂語,“你今日在此守他一夜,明早若是脈象平穩(wěn)便叫山門外那些人把他帶走?!?p> 鳳羽看了眼昏睡中的南宮越,“師父,我還沒用晚膳呢?!?p> “一會兒讓小九給你送過來。”慕容離繞過她向洞外走去。
“可是師父,這里好冷,要不讓小九來守吧?”
“自己救回來的人,自己照看。”慕容離忽然停止腳步轉(zhuǎn)過身,“對了,為師明日要去鳳汐城,你可要一同回去?!?p> “不要?!惫黼x谷多自在。
“隨你吧?!蹦饺蓦x自然不會勉強,隨即身影消失在洞口。
確定師父已走遠后,鳳羽靠著大石頭坐在南宮越身邊,瞧著他那蒼白的俊臉不禁思索起來。
據(jù)她所知,當朝御史大夫南宮越,實乃當今皇帝陛下私生子,本是不可見人的身份,奈何皇帝偏偏將這筆風流債托付到了相府。
相國大人南宮正祁可謂是權(quán)傾朝野。據(jù)說當年先帝忽然駕崩,未見傳位詔書。彼時,皇城勢力最強的皇后一黨,欲擁立太子繼位。卻不想,遠在西南軍營徹查軍糧失竊案的巡察御史南宮正祁忽然出現(xiàn)在京都,隨即西南守將墨坤率領(lǐng)十萬大軍包圍了皇城。
南宮正祁手持先帝遺照,登高一呼,當今陛下榮登大寶,拜南宮正祁為相,封墨坤為大司馬。自此,鳳巒國文有相國南宮正祁殿前治天下,武有大司馬墨坤沙場定乾坤,天下太平。
而南宮越十五歲便官拜御史大夫,從此自立門戶。這位御史大人明面上倒是個造福百姓的好官。不畏強權(quán),直言相諫,這些年來參了不少貪贓枉法的權(quán)臣。
可正所謂,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看他如今這般模樣,也不知得罪了哪路大爺。
但不說其他,南宮越確實年少有為,這些年也的確干了不少造福于民的事兒。
那么,對他下血咒是不是狠了一些,要知道這血咒發(fā)作可不比毒蠱好受。
可是,這又與她可干呢?鳳羽不明白自己這是操的哪門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