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
一片黑暗中驟然天光大亮,
蒂雅撓了撓頭,不對啊,她怎么走到這里來了,
眼前赫然是那天去過的荷魯斯神廟,大片大片的壁畫色彩斑斕,
恍惚中好像有哪里又和從前不一樣了,壁畫上用王名圈圈住的名字好像換成了另外一個。
不再是一只彎月形狀的眼睛,而是變成了那枚戒指背后的圖案,
旗幟,荊棘,水波紋……
阿蒙…
阿蒙什么呢?是國王換了嗎?
神道兩側(cè)空空蕩蕩,她就站在道路中央,
怎么……沒人呢?
是真的沒人,連本該在門口灑掃的祭祀都不見了蹤影,
本來洞開的入口,也用大門封了個嚴實。
既然沒人,那就趁此機會去看一眼吧?
就一眼,
她還沒見過神廟大門里面的場景,據(jù)說一般人都是見不到的。
出乎意料的,那門看著厚重,推起來竟然并不困難,
只輕輕一推,門便豁然敞開,和之前看過的圖片一樣,四周林立著巨柱,只是色彩更鮮艷一些,
奇怪,前廳不該是一個小型廣場嗎?
為什么…
會是一個湖泊?中間還有一座小島?
微風吹過水面帶起一陣漣漪,她從水面看見了一片金黃。
金黃?那是什么?
她驚詫的抬頭,于是看見了天地間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棵幼苗從小島中破土而出,短短幾息之內(nèi),就經(jīng)歷了抽芽,出枝,長成了一棵參天巨樹,無數(shù)淺黃的花苞生長在樹枝之上,轉(zhuǎn)瞬就全部盛開,金黃的球狀花朵掛滿枝頭,一點一點,像是夜半的星光掩藏在枝葉之間。
這是什么花呢?她呆呆的想著,還挺香的,但是她好像從來都沒見過呀,
花香氤氳間,從樹后繞出一個少年,
他背對著她,半長的頭發(fā)掩在紅白冠冕之下,裸露的背部肌肉線條自然流暢,透著滿滿的力量感,
陽光透過一層一層的枝葉柔柔的打在他的身上,只映下一個又一個的光點,
他慢慢回過了頭,于是蒂雅得以看到他的容顏,他的頭高高昂起,俊朗的面上是一片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肅穆威嚴,
他看見了湖邊的少女,于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臉上的威嚴感像是春季里融化的冰雪,只一瞬便消失不見。
這是阿克沙…?
他為什么戴著國王才能戴的紅白雙冠?
這不是…觸犯法律的嗎?
招手想讓對面的少年過來,卻只見他微微一笑,這一笑猶如驅(qū)除黑暗的第一道晨光,連怒放的花朵都為之暗淡。
他的手上是不知從哪里摸來的弓箭,沖著她拉開了那張巨大的復合弓,
她慌亂的向后退著,眼里滿是驚駭,為什么?他為什么要殺我?
她從神廟的一端跑到另外一端,那箭矢始終對準了她。
她已經(jīng),無處可躲了。
少年的笑容里滿滿的志在必得,箭矢流光一樣飛來,尖部在她眼中擴大,一瞬間就沒入了她的心口。
她下意識倒在地上,伸手捂住了胸口,可是…不疼?
眼前的手掌干干凈凈,沒有一絲血跡,身上也沒有半個傷口?
詫異地望向小島上的少年,他只那樣的笑著,向著她的方向伸開了手掌,
“過來。”
“…我怎么過去?”
這四周并沒有船只,要如何才能到達中心的小島上去?
“從水面上走過來?!彼垌⒉[,這笑意迷人又危險,
“…走過去?”
她有些踟躕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不…”
往前探了探腳,又猛的縮了回來,
她怕水,怕這種看起來就很深的水,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在尼羅河中溺斃的陰影,和水大口大口灌進嘴里的感覺。
“過來,”
攤開的手掌干燥而溫暖,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水面上的救生艇那樣讓人心安。
“……真的能過去?”
“相信我?!?p> 他看著她,棕黑色的眼,一派的溫柔繾綣。
阿克沙從來都沒有這樣看過她呀,她想。
少年的身影漸漸和在現(xiàn)代最后記憶中的形象交錯,
如那天的選擇一樣,她再一次邁開了腿。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狼狽的掉進水里。
她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水面上,流水在腳下泛起漣漪,她終是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到了他所在的小島上。
“叮叮當”他腰上垂下的腰帶在作響,彩色的寶石隨著他的步伐晃蕩,他朝她走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有些暈了,覺得摸不著頭腦,他剛才還想要殺了自己,不是嗎?
少年執(zhí)起她的手,輕輕圈到自己的掌心,他的手溫暖有力,一絲都不容抗拒。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漫天的金色花雨蹁躚而落,灑滿他的肩,
他在一片金光中靠近,臉在她眼里無限放大,近的能數(shù)清他眼上卷翹的睫毛。
柔軟的雙唇在她嘴角落下,在她唇上輾轉(zhuǎn),溫柔的不可思議。
“閉眼?!?p> 大手覆上她的茫然無措的雙眼。
直到她被吻的渾身無力,他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放過了她。
他換了個姿勢,把她抵在樹干上,用手來摩挲她的唇瓣。
“為什么開始時你不過來?”
手上用了點力氣,將那柔嫩的唇揉出了一點嫣紅的顏色,語氣里有些氣急敗壞。
“那你呢?為什么要殺我?”
臉上的熱度緩緩褪去,她仰著頭,反問他。
“殺你?”
他驀地笑了,眼角彎彎,手指輕輕點了點剛才射向的心口。
“我沒有殺你,”
“我是在,狩獵,你。”
他一詞一頓的緩緩說道,長長的尾音撩動了她心里最深處的那一根弦。
她聽見胸膛里屬于自己的心跳砰砰做響,耳邊聽到的不是這意味不明的模糊話語,而是節(jié)日里炸起的最絢麗的煙火。
“狩獵…我?”
她呆愣愣的重復著少年的話語。
“對,我射中了你,你是我的了?!?p> 他捧著她的臉,有意無意的撫摸著,眼里是深不見底的淵,
“那……你也是我的嗎?”她怔怔的看著他,試探的說出了最不敢啟齒的話語。
“真是個貪心的人呢……是,我也是你的?!?p> 少年嘴角綻開一個微笑,明媚的像是春日里的陽光。
最隱蔽的夢想被人允許,受到鼓舞般,她的手攀上了少年的脖頸,把臉也埋了進去。
“可是阿克沙,為什么,你射中了我,我卻不疼呢?”
她喃喃自語,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因為……是夢啊…”
縹緲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溫柔又虛幻。
是……夢嗎?
少年的身體仿佛融化了一般,在掌下寸寸消失不見,
平靜的湖水,金色的樹影,斑斕的神殿,通通在她眼里極速倒退,慢慢消散…
所有的色彩全然歸于黑暗。
“阿克沙!”
她從夢中掙扎起身,一驚之下才發(fā)現(xiàn)全身都是冷汗,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是啊,大概只有夢中,他才能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語吧。
身側(cè)的少年安靜的睡著,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暈,
她驀然回神,用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他的體溫如沸水一般滾燙,呼出來的氣體都熱的驚人。
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他的傷口,
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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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困,感覺好像好幾天都沒睡好了,23號的更新可以下午更嗎……我想好好睡一覺, 嗷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