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平常都愛干什么?”
何溪午轉(zhuǎn)頭看看顧聞鐘,落日余暉之下,棕色的眼睛顯得異常清澈,她眼神所到之處,似乎都泛起一陣波光,照耀在顧聞鐘白凈的面龐之上。
其實這樣說夸張了。
但何溪午就是這樣想的。
她覺得,自己雖稱不上花容月貌,但那雙清靈的眼睛,卻是她最引以為傲的資本。每次坐在宿舍床上照鏡子,她表面是在擦痘痘,實際上卻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動心不已。
邊看還會在心里邊喊著:
“我這雙眼睛真是好看到爆炸了......顧聞鐘就是這樣看上我的吧......”
此刻她看著顧聞鐘霎時停頓的模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顧聞鐘稍稍想了一下,沒有轉(zhuǎn)頭看何溪午,反倒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平常也沒有干什么,就畫畫、寫文章、唱歌、彈琴、學(xué)習(xí)、看書、看電影、看電視劇吧,其他也沒有啥了?!?p> 何溪午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
她原本是想通過這個問題了解了解顧聞鐘,找些話題來講,免得兩人坐在同一張椅子上,都顯得太過尷尬。
可現(xiàn)在,看著眼前這個涉獵廣泛的男子,何溪午倒覺得不知道挑哪一個話題講好了。
顧聞鐘也是木訥,絲毫不覺得兩人這般沉默地看著趣心湖,似乎有些許不對......反而有些享受起來。
他生性本來愚鈍,對于感情的交流也是直來直往,從不拖泥帶水。要是說起談戀愛,他更是一竅不通——對于女孩子,他也只是知道性別不同而已......
趣心湖的湖水有些低涸,可能也是因為夏季燥熱,來源的水有些稀稀拉拉,最后連那湖底的鯉魚,都不得不潛上水來,擠在一塊,有些貪婪地看著顧聞鐘手里的魚餌。
此時是周末,顧聞鐘好不容易放了個小小的假期,便用平常省吃儉用的生活費,悄悄買了高鐵票,誰也沒有通知地便趕到了家鄉(xiāng)。
許久前為何溪午立下的承諾,卻在她高考前三個星期實現(xiàn)了。
這樣的決定,在何溪午心里,也是十分不得了的分量。
不經(jīng)意間,她已經(jīng)越來越著迷于他,著迷于這個口直話少的男孩子。
何溪午也沒有想到,此刻干洼的趣心湖也能顯得金光奕奕,絲毫沒有酷暑的躁動氣息。
“你平常還是做蠻多事情的嘛。”
何溪午從顧聞鐘手里拿走了魚餌,手掌抓了一小把,輕輕一揮往湖中鯉魚的嘴里丟去,惹得幾尾其中最貪吃的魚,一躍而起,又落入水中,敲起一陣水花。
“那你呢?”
“我沒干嘛,還能干嘛,不就是學(xué)習(xí)唄。”
何溪午搖搖頭,又抓了一把魚餌。
顧聞鐘輕輕笑起來,轉(zhuǎn)頭說道:“你總該有些興趣愛好吧,不至于一整天都在學(xué)習(xí)?!?p> “要說有沒有興趣愛好的話,那倒是蠻多的。”
何溪午梳理了一下自己短短的頭發(fā),有些認真地思考起來。
“想出來了嗎,平常喜歡做什么?”
“平常差不多也就是看看書,其他的沒有別的了?!焙蜗缬行┎缓靡馑?,抿了抿嘴巴笑起來。
“我倒還有別的興趣?!?p> 顧聞鐘變了語調(diào),原先爽朗的笑聲也驟然停止,使得何溪午不禁認真端詳起他來。
還是初遇見時的白凈皮膚,濃眉與微橢圓的眼睛——那眼角還泛著一點粉紅,像池中鯉魚的紅色尾巴,很是漂亮。
看了一會,何溪午自知尷尬,便有些不自然地輕輕笑了起來,等著顧聞鐘說完他未竟的話。
“我平常還喜歡想著你。”
“嗯?”
“哈哈哈哈?!?p> 何溪午不客氣地笑起來,引得顧聞鐘也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扒拉著何溪午的手臂,問著為什么。
“我是沒有想到,你也能說出這么土的話來!”
何溪午捂著嘴巴,看著顧聞鐘窘迫的神情,本想解釋些什么,但仔細想了他方才說的話,還有看著他順眼的面貌,何溪午實在想不出,原來這種巧妙的結(jié)合也是存在的。
一個看起來如此正經(jīng)的男人,卻說出這般起雞皮疙瘩的話來,她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詞語能形容他了。
顧聞鐘苦澀地笑著,心里有些不痛快。
“你別介意,我只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何溪午覺得不太禮貌,便收斂了笑容,先前的話語也都吞到了肚子里,開始認真說起來,“你平常想著我,其實我蠻高興的......”
她臉上有些紅暈,眉眼之間也略微嬌羞,便沉下頭來看著顧聞鐘反應(yīng)。
沒有了方才的窘迫,顧聞鐘又回歸了自然。
“我還蠻喜歡看你這個樣子的,沒有平常短頭發(fā)那樣男孩子氣,很可愛?!?p> 何溪午微微起了嘴角。
“你是覺得我長發(fā)好看,還是短發(fā)好一些?”
顧聞鐘沒有思索,便開口說道:“我覺得都挺好看的,短發(fā)可能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