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頭陀走了后,大堂里有人勸蘇文定道:“少年郎,看那頭陀兇得很,你明日莫要趕路,還是等那頭陀走了再走吧?!?p> 蘇文定含笑拱手謝過提醒之人,繼續(xù)擼貓,聽書。那人見蘇文定不以為意,以為他是少年意氣,不由得暗嘆了一口氣。
晚上回到房內,風妙妙從蘇文定肩頭跳到桌上,對他道:“公子,是否要對付那個惡頭陀?”
蘇文定點頭道:“這頭陀不出手便罷了,若是不知死活,我正好想試試最近新練的劍術。天可憐見,我練了這許久,都還沒開過張呢。今夜你警醒些,莫要半夜著了人家的道。”
“那妙妙今夜不睡了,為公子放哨。”風妙妙擺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勢,反正它是妖怪,一夜不睡也沒有什么。
半夜子時,蘇文定正在打磨法力,忽然心頭一動從入定中醒來,往窗戶的方向望去,隨后冷笑了一聲:“找死?!?p> 風妙妙倒真的是老老實實的在一旁沒有睡覺,睜大眼睛放哨,看到蘇文定的動作也隨之望向窗戶,只見一條細細的青色小蛇正越窗而入。忽然眼前一花,一道劍光出現在窗前,對著小蛇一繞就將其劈成了兩段。
公子比在安陽時更厲害了。風妙妙怔怔的看著蛇尸出神,它作為野生妖怪何曾見過這等精妙的劍術,不由得有些期待明天那名惡頭陀來找公子麻煩時的場景。
死了小蛇可能對那跛腳頭陀打擊甚大,反正當晚他沒有再來做妖,這一晚剩下的時間就這么平靜的渡過了。
次日,蘇文定找小二打聽了往賀瀘縣官道,按照原計劃,帶著風妙妙出發(fā)了。南侗縣是座山城,出城十里之后路邊就沒得了人煙,都是些險峰峻嶺,所謂官道也就是條六七尺寬的土路。
走到半路,風妙妙忽然從箱籠里跳到蘇穩(wěn)定肩上,對他道:“公子,那頭陀綴在我們后面追過來了?!?p> 蘇文定回道:“出城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我們后面,許是見這附近沒有人煙,覺得是個適合葬身之處?!?p> “小賊站住!”那頭陀腳雖然是跛的,但居然跑得甚快。
蘇文定待他追到身后五六丈的時候停住轉身,笑著對他道:“大師可是還是為了收徒而來?小生昨日說了,尚未成親,實在是與大師無緣啊。”
跛腳頭陀獰笑一聲道:“我昨日可也說你,你三日之內定有血光之災呢?!闭f完一聲呼哨,從路旁的樹林里就跳出了三頭僵尸。昨日為了進城,他講三頭僵尸藏在城外野地里,只帶了那條小蛇。這三頭僵尸是他近日新煉,火候不足,成色還比不得當初被蘇文定殺死的那五頭。
也是這頭陀天災星臨門,昨晚他被蘇文定斬了小蛇,一門心思地想著今日定要殺蘇文定泄憤,還要奪了他的妖獸煉做僵尸。他就沒想有想過會不會踢到鐵板。
“佛爺我說到做到,說你有血光之災,那便不會有假。”那頭陀一邊說著狠話,一邊就要催動僵尸。蘇文定也懶得與他廢話,飛起一劍就將他的腦袋斬了下來。那頭陀臨死前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又好像在說好快的飛劍。
三頭僵尸失去了主人的催動,立時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蘇文定隨手發(fā)出三道火焰法術,將三頭僵尸燒為了灰灰。
上去搜了搜跛腳頭陀的尸體,發(fā)現這廝居然有一個法寶囊,只不過空間甚小,只得尺半見方,里面裝了些煉尸的材料和一些金銀之物。蘇文定自己用的法寶囊是蒼鶴道人給的高級貨,里面的空間足有一丈見方,故而對這些低級貨沒什么興趣。他將煉尸的材料都扔了,轉手就將法寶囊扔給了風妙妙。
可憐風妙妙作為一頭野生妖怪哪里見過法寶囊這種東西,更不用說有一天能夠自己擁有一個了,頓時歡喜得什么也似,深覺跟對了主人。它把法寶囊拴在脖子上,可是那個法寶囊足有一個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它變化的貓咪體型太小,拴上去就拖在了地上。
還是蘇文定看它打扮得怪異,以后帶出門去被別人看到只會笑話主人審美奇特。于是伸手在法寶囊上一抹,將那法寶囊縮小成鈴鐺般大小。
又揮手發(fā)出一道火焰法術,將跛腳頭陀的尸身燒成灰灰,一人一貓,繼續(xù)上路。
“公子好厲害,飛劍的樣子真帥氣?!憋L妙妙化身舔貓,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瘋狂的拍著馬屁,盡著自己身為靈寵的義務。
“還有呢?”
“公子出劍的角度和速度拿捏得真好?!?p> “恩,繼續(xù)?!?p> “后面發(fā)的那道火焰法術也很厲害,主要是姿勢特別瀟灑。”
……
就在風妙妙實在想不到更多馬屁的時候,路邊出現了一座小廟,里面供奉著一尊石雕的山神。算算路程,差不多離南侗縣縣城二十里的樣子。蘇文定朝四周望望,并沒有看到什么猴子。
“公子,沒有猴子啊,怎么辦?”風妙妙問道。
蘇文定想了想,對它說:“你去四周轉轉,聞聞周圍有沒有猴子味道,我在這里等你?!?p> 風妙妙聽話的去了,蘇文定等它走后,跑去看了一下那座山神廟里的山神石雕。這座石雕,形似猿猴,人面長臂,體覆短毛,下嘴唇長,上嘴唇短,遮不住下面的兩顆獠牙外露,正是一尊山魈。
過了盞茶十分,風妙妙跑了回來,對蘇文定說:“周圍有好多猴子的味道,但是不知道它們現在跑哪里去了?!?p> “那周圍哪個方向猴子味道最多最濃?”蘇文定問它。
風妙妙抬起前爪指了指,蘇文定順著往那邊看去,見是往山里去的方向,便道:“我們往那邊探探,說不定就能碰到了?!弊岋L妙妙在前面帶路,自己跟在它身后鉆入了山林,朝著大山深處行去。
行了半日,在一棵大樹旁,風妙妙忽然停了下來,小聲的說道:“好像就在前面了?!碧K文定小心的走上前去,撥開樹上垂落的藤蔓,看到前面有一座懸崖,懸崖上有一道小小瀑布,瀑布之下有一口水潭,一群猴子就在水潭邊喝水,嬉戲。潭水旁還有一個山洞,高約一丈,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深。
那群猴子似乎都很畏懼那個山洞,嬉戲時都離山洞遠遠的。
蘇文定觀察了一會兒,忽然那個山洞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嘶吼。水潭邊的猴子聽到這聲嘶吼,似乎嚇得不行,也不再嬉戲打鬧,而是有序的在水潭邊上排成了隊列。等猴子們排好隊列后,一頭形似猿猴,人面長臂,體覆短毛,下嘴唇長,上嘴唇短的山魈,從那洞中走了出來。
難道這就是那尊山神?蘇文定暗暗忖道。
普通野獸如果能夠進階筑基期,便算得妖獸。一般的妖獸懵懵懂懂,智慧不高,除了天生的肉身強橫外還會一些天賦妖法。等到突破孕神期,便會誕生靈智,有了靈智的妖獸就可以稱作妖怪了。風妙妙的原形就是一頭孕神期的白虎妖怪。
這頭山魈應該還在筑基期,只能算得妖獸。但是這種妖獸,天生肉身強橫,對于普通凡人來說已是極為強大的存在。也許曾經有山民目睹過這只妖獸出現在官道附近,所以才修建了那座山神廟。
那些猴子看到山魈,嚇得渾身發(fā)抖,顯得很是恐懼,但卻又不敢逃走。那頭山魈走到猴群前面,挨個查看,有時候還會用爪子去試探某只猴子的肥瘦。最后選定了一只半老不老的的猴子,伸爪扭斷了它的脖子,提著它的尸身撕咬起來
其他的猴子看著眼前的一幕,都嗚嗚的悲鳴。
這時,一道白光從不遠處的樹林里電射而出,山魈正吃得高興,哪里料到會有人偷襲,被白光繞著脖子一轉,腦袋頓時就掉了下來。無頭的腔子隔了一會兒才轟然倒下,爪子里還抓著血肉模糊的猴尸。
周圍的猴子一開始被驚呆了,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過了一會兒,他們似乎明白過來,自己族群頭上的陰影——山魈,死了。猴群開始躁動起來,有一只看起來最老的猴子突然“吱吱”的叫了起來,似乎在對猴群說著什么。叫完之后,那只最老的猴子像瘋了一般沖向山魈的尸體,開始撕咬起來。
隨著老猴子的行動,猴群開始沸騰,眾多的猴子一擁而上,圍著山魈的尸體開始啃噬。老猴子啃了幾口,似乎解了心頭之恨,讓出了位置給其他猴子,自己退了出來。
蘇文定帶著風妙妙從樹后轉了出來,那只老猴子看到他們并不逃跑,而是沖著他們跪拜下來。拜了幾下,老猴子開始吱吱的叫,一邊叫一邊比劃。
蘇文定看著這只老猴子,見它不斷地指向山魈出來的山洞,問道:“你是想讓我進那個洞去?”老猴子連連點頭。
蘇文定也好奇山洞里面有什么,便對老猴子說:“那你前面帶路?!?p> 老猴子起身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回頭蘇文定跟上。來到洞口,本來蘇文定以為居住了妖獸的山洞會很臭,結果并沒有聞到什么怪味。老猴子已經進了山洞,連比劃帶叫的招呼蘇文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