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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清王朝

第六十一章 帳前比武

前清王朝 威相 2308 2020-05-19 22:25:17

  安費揚古自從入了覺羅寨后便每日酒宴不斷,一系賞賜更是猶如朝鮮使節(jié)。

  今日的席面是按照漢人揚州的菜譜所置辦,大家愛極了漢人的菜系,只有逢年過節(jié)方能解饞,如今誰不知道,寨主人為了這個安費揚古可謂是下了血本。故而,覺羅寨的大小一系將領(lǐng)均來踐席,共賀寨主人得一員猛將。

  安費揚古被列為西席,次于首座。一時間,酒過三巡,八佾方舞于庭。

  但聞得廳外一陣嚷鬧,眾人未及探視,一個漢子穿著盤扣小羊皮襖,醺醺地趟著醉步而來。只見他趕走舞女,立于廳中,逐一審視,目光落在安費揚古身上,打量了許久,方詰問道:“你就是打瑚濟寨來的?”

  安費揚古聽了并未做答。達爾滾斥道:“三馬兔!你趕走了歌姬,怎么,你要來獻舞么?”

  昔日,三馬兔來時也受到這般隆重管代,只少時,便厭了,淪為了三等將才。對此,心中尤為不服,便問道:“瑚濟寨,小噶柵而已,小噶柵中人能有何等才能令貝勒爺青睞如是?”

  達爾滾道:“安費揚古的才能是廣寧人親眼目睹,還能有假?”

  三馬兔道:“那個叫李成梁的廣寧人最是詭詐,親眼所見亦會摻假,更非寨主人您所親見,咱們在座的都未見得,如何信他懷有才能?莫不是權(quán)宜之計,來誘拐些日子,與那姓龔的婆娘換些彩禮錢!”

  達爾滾笑道:“廣寧人怎會眼拙呢!我是深信不疑的。你若不信時,那便有弓來,只憑誰有準頭。”

  三馬兔自去壁上拔弓,搭了一箭,正中西處的草垛紅心。眾人算計著,此一箭,約莫五丈距離。實為精準,眾人無有不服,就連席中的洛科也暗自驚嘆此人弓箭長進之快。

  “你這有什么意思?”達爾滾略有嘲笑地說,“靶子只會死死地被你射,莫說是一箭,建州小兒郎也能輕易地十連全中。你這人人到底是吝嗇?。 ?p>  “主子想觀賞活動靶自然容易,請移步外面,大家都瞧我!”三馬兔朝安費揚古勾了勾手指,叫道:“出來一起玩玩嘛!”

  “你不要理他,他生性魯莽,最愛挑逗,可不要吃了他的計策?!边_爾滾安慰著安費揚古,因見眾人均隨三馬兔到了帳外,便續(xù)道:“咱倆再單獨喝幾杯,別擔心,你有本領(lǐng)還愁沒處使么。”

  安費揚古道:“我初來貴寨,不能與各位同為將領(lǐng),只是大家沒有見到我的本事。堂前比武,猶如賣藝小人,只為填腹耳,我最厭惡!罕貝勒不如教我殺人,只看我殺不殺得,也好旋立戰(zhàn)功與各位將領(lǐng)同肩輔佐?!?p>  達爾滾聽他口出此言,心中極為慨嘆,又連與他對飲三杯,愛撫不及,“他們不知你的本領(lǐng),難到我還不知么?少與這種人對峙,他只故意激怒你罷了。”

  此時,門外的三馬兔被眾人簇擁在中央,朝里頭訕笑道:“大老爺們怎么娘們兒唧唧地?來不來?你若不來時,就當認輸,你帶來的那個娘們兒便借我調(diào)教一宿;你若勝時,我老婆借你調(diào)教一宿。這賭資如何?無論是輸是贏,總有痛快的一方?!?p>  達爾滾斥道:“三馬兔!你少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安費揚古豈和你茍同?你少說話,多給我賺點軍功比什么都強!”

  三馬兔心中不忿,眾將都勸他熄火,哪里能熄得?挑起樸刀來,尖兒指著達爾滾道:“我是代各位兄弟出氣!你口口聲聲說他是良才,又不教我們兄弟見識見識,信口胡謅誰人不會?整座覺羅寨弓箭我自認比不過洛科,但這步戰(zhàn),就沒人打得過我!”

  達爾滾大怒,拍案而起,“口出狂言!我來和你打!看你能打得過不!”

  眾人驚愕,連勸貝勒爺莫與這二五眼動氣。達爾滾跳下土階,抄起鐵槍來,槍尖兒指著三馬兔叫道:“你來、你來!你若能贏了我,這覺羅寨貝勒便給你做!”

  “好啊!大家都聽著了?你莫說話不算數(shù)!”三馬兔一時心血來潮,挺著刀便砍了上去。

  大伙急忙阻攔,由洛科搶在最前頭,一把捏住了三馬兔的手腕,“兄弟莫要忤逆啊!”

  “你走開!我今天偏要為兄弟們出這口氣!”三馬兔力氣好大,擰開洛科的手,推開眾人,徑朝達爾滾砍去。

  達爾滾早想教訓這個刺兒頭,沒尋著機會,今日惹到極致,若不教訓他一頓,恐日后更加不服管教。

  眾人相勸不住,只好見倆人打斗起來。

  那三馬兔一腔憤怒均瀉于此,毫不掩飾氣力,刀刀要人性命。

  達爾滾手中一桿木槍,只槍頭是鐵鑄而已,哪里敢去相抗?只找機會戳他,一槍制服。

  可對方實在沒有給自己機會,三馬兔步戰(zhàn)刀法果真有些實力。

  大家見貝勒爺找不到對方的破綻,且步步吃緊,連退到死路,如再不阻攔,可要鬧出人命。故而,大家都抄起了家伙,上去擋開三馬兔。

  “不許動!你們誰都別上!”達爾滾喝退眾人,一個轉(zhuǎn)身,跳出死角。反臂一戳,三馬兔未及招架,只微微側(cè)身,竟險些戳中了胸口。

  三馬兔大怒道:“你要我的命?”

  三馬兔連劈帶掄,發(fā)了瘋似的非要剁了他不可!

  達爾滾被壓迫得再無退路,只見眼前一桿骨槍橫攔了上來,隔開刀刃,卻是安費揚古。

  安費揚古只單臂奪下三馬兔的樸刀來,喝了他一句:“你不要弄假成真!”

  三馬兔只見是他,當即暴跳如雷,探出雙爪去奪刀。

  安費揚古撇了樸刀,一腳踢開他。

  三馬兔暴起,又去探刀。

  安費揚古身子一轉(zhuǎn),虛晃招式,趁其凌亂,一把將刀刃架在了他的脖頸,“別動!你不怕抹了脖子?”

  三馬兔不服他,“呸”了一聲,吐得他一臉惡痰,又旋撲了上去!

  安費揚古沒想到他會死拼,手里攥著槍,也沒閃躲,竟被他揪住,二人纏在一起,糾成了團,但聽得“嗤嗤”兩聲——

  三馬兔兩腿一癱,倒在了地上,唯見小肚陰血斑斑……

  安費揚古手里攥著鐵錐,惟望眾人;眾人亦大驚失色,他居然將三馬兔殺了……

  就連達爾滾也沒想到,寨中的將領(lǐng)居然就這么被人殺了。

  “我不殺他,今日將死之人就是我。這鐵椎就是他欲殺人的兇器!還好被我反奪了過來……”

  安費揚古悵然踱至案臺,端起酒來喝了,仍了滿是血的鐵錐,“此人包藏歹心,理應處死?!?p>  達爾滾道:“沒想到他會藏暗器,如果不是你相救,今日死在暗器下的便會是我!——來人,把三馬兔拖出去,鞭尸!火化!”

  三馬兔的尸體被清理后,兩個阿哈端上禮盤,由洛科奉上,“覺爾察兄弟,這是罕貝勒賜予的棉甲與花費;三馬兔已亡,暫由你頂替里將席位。”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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