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尷尬……
華云飛是言瑾瑜當(dāng)年在邊境救下的一男子，因為邊境戰(zhàn)亂，家破人亡，家中只剩他一個逃亡，后來被言瑾瑜救起，華云飛便一直跟著言瑾瑜。
華云飛雖說是言瑾瑜的貼身侍衛(wèi)，卻沒什么身手，可要說他是言瑾瑜身邊的貼身奴才，華云飛偏偏又沒行過宮規(guī)，不算是個太監(jiān)，偏是這樣，言瑾瑜也總貼身帶著他，或許是因為這么多年下來，他也習(xí)慣了，倒懶得換了身邊的人！
不過，華云飛至死忠心言瑾瑜，卻至死都不曾認(rèn)可過她是太子妃！
上一世，華云飛也總愛這樣挑撥離間，不論韓明霜說什么，華云飛都和她反著來，言瑾瑜幫著韓明霜說話，華云飛聽言瑾瑜的，縱使不愿意卻也都做了！
而上一世，她一從頭到尾都不曾對華云飛有過好氣性，她對言瑾瑜尚且如此，更別提對言瑾瑜的手下！華云飛自然也看得出！
可最后，言璟琮登基，言瑾瑜被流放，言瑾瑜命華云飛留在府里護(hù)她，她不以為然，只覺得從今以后可以和言璟琮長相廝守！
可言瑾瑜被流放后，緊接著，她也被抓走的，宮中侍衛(wèi)來帶走她的時候，是華云飛，手無縛雞之力，平日里慫的要死，被她成日里當(dāng)做太監(jiān)羞辱的他，在那天，卻為了救她，擋下數(shù)刀，豁出了性命……
這都是她欠華云飛的，方才見到言瑾瑜進(jìn)來，看見了華云飛，她本不想如從前那般欺他，可華云飛這話，實在讓她忍不住！
“你想做什么，打我不成！我可是九殿下身邊的人！”華云飛看著韓明霜這似乎要發(fā)飆的眼神，又想起她在京城的那些跋扈兇悍的名聲，不禁往言瑾瑜身后躲了又躲！
韓明霜看著他這般輕易就害怕了，不免也心軟了許多:“你出去！”韓明霜命令著，華云飛這個二愣子，在這完全是摻和，還是讓他出去的好！
“憑什么，我可是九殿下……”華云飛不愿的高了幾個聲調(diào)，又將言瑾瑜搬了出來！只是這話還沒說完，韓明霜就比他更高一個聲調(diào)將他的話壓下:“這是正堂，侍衛(wèi)都要出去侯著！”
“殿下……”華云飛委屈著一張臉叫著言瑾瑜為他主持公道！
但這怎么可能，言瑾瑜可是平日里有事沒事都是能句句懟死華云飛的，為他主持公道，不存在的……
“出去！”果不其然，言瑾瑜冷聲的吐出兩個字，讓華云飛更可憐巴巴的:“宮里有規(guī)矩，殿下身邊不能沒有貼身的人……”華云飛說著，那語氣委屈道女子都學(xué)不來！
她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言瑾瑜身邊要留華云飛這么個奇葩！
言瑾瑜這時候沒表現(xiàn)出太多，大抵是習(xí)以為常了:“那本王就吩咐行宮規(guī)先閹了你再說……”言瑾瑜威脅著，只話音剛落，華云飛就站出來俯身行禮:“屬下這就退下！”
韓明霜楞在原地，果然，華云飛是一點沒變！
華云飛是言瑾瑜從北境帶回宮的人，按照宮規(guī)，皇子身邊貼身伺候的，必須要行宮規(guī)閹割，華云飛是最怕這件事的，言瑾瑜也總拿這事嚇唬他，不過華云飛心里知道那是假的，不然他跟在言瑾瑜身邊這么多年，早就被閹了去！
不過也正是言瑾瑜總這么嚇唬華云飛，以至于她上一世很快就知道華云飛的軟肋，也學(xué)著言瑾瑜嚇唬欺負(fù)華云飛，有一回華云飛惹急了她，韓明霜真的叫來人對華云飛行宮規(guī)，辛虧言瑾瑜來的及時才救了華云飛，不過從那以后，華云飛也沒再輕易理過她！
不過，她現(xiàn)在心緒倒是好了許多，言瑾瑜還是按她說的做，到讓她想起上一世，夫婦倆總聯(lián)起手欺負(fù)華云飛的場景！
“二小姐認(rèn)識云飛？或是從前見過！”華云飛出去后，言瑾瑜才開口問她，韓明霜猛然間才察覺出不對！
華云飛是言瑾瑜在北境收在身邊伺候的人，他又剛剛回京不久，別說京城里，怕是就連皇宮大內(nèi)，都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華云飛的姓名！而且他和她之前也就落水那日見過一次。
那她，堂堂丞相爺千金，成日里惹禍不學(xué)無術(shù)，是怎么知道九殿下身邊侍衛(wèi)的姓名！
這無論怎么說，都說不通！
韓明霜抬眸看了眼言瑾瑜，怪不得他這時也要讓華云飛出去，原來在這等著她……
韓明霜將頭低下，實在不知道怎么圓過去！
“怕不是，聽大將軍提過？”言瑾瑜看她也答不出個什么，不由得多說一句反問著，好似在幫她圓謊一般！
“自然是！”韓明霜順勢接下去，不免心存僥幸的笑了！言瑾瑜和楊家一起去的北境，這么多年，楊家肯定都知道華云飛，如此說來，倒都通了！
韓明霜再次抬眸，一雙好看的眉眼對視著他，只想看他什么反應(yīng)！
言瑾瑜不避忌她的目光，反而輕笑一聲，韓明霜看他突然笑起來，才恍然知道，他肯定是察覺出什么。她這點小伎倆，怎么可能瞞得過他，他只不過沒戳穿，還幫她自己圓過去罷了！
想起上一世，她做了什么事瞞著言瑾瑜，也是不會撒謊，支吾半天說不出什么，言瑾瑜也是這樣笑了笑，幫著她找借口圓謊！
現(xiàn)在想想，上一世那些錯事，他都知道，只不過，在她面前，他都沒戳穿她，像個傻子一樣當(dāng)做不知道，一味的隱忍！
這一世，又是這般，倒讓她覺得心疼！
“我意歡姐姐最愛和華云飛斗嘴，我也是昨日和意歡姐姐閑聊時才知道的！九殿下別多想！”韓明霜解釋著，昨天楊意歡確實和她閑聊，還提起過在北境的一些事，其中就包括和華云飛打架逗樂，只不過楊意歡沒提名字，但她當(dāng)時就猜得出是華云飛，如此解釋，倒也尚可！
“原來是這樣，方才怕是嚇到二小姐，本王在此給二小姐賠不是了！”言瑾瑜輕聲淡語，雖沒什么起伏，卻透著一股溫柔氣息！
“無妨，不打緊的！”韓明霜搖搖頭，她怎么會生他的氣，能看見他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只是這番客套后，二人都沒了話，將軍府正堂里，顯得好生尷尬！
正堂里一片靜寂，白玉瓊被言瑾瑜忽悠去找扳指，溫晴雪也遲遲不來，這正堂里的奴婢奴才都退了出去，剩他們兩個都不發(fā)一語，直叫人覺得不自在！
“你，方才為何要故意支走我舅母和大嫂嫂？”韓明霜打破這寂靜，問起剛才言瑾瑜故意摘掉戒指騙白玉瓊和溫晴雪出去的事來！
白玉瓊和溫晴雪走了，這堂里就剩她了，難不成，他是故意要她留下的！
“你怎知本王故意的？”言瑾瑜反問著她，對她越發(fā)好奇起來！
“我看見你把扳指摘下來握在手里！你這樣忽悠我舅母，也不怕我舅父生氣！”韓明霜同他說著實話，竟不知他這般舉動，還頗有些孩童的頑劣！
言瑾瑜聽罷便笑了:“你舅父乞會是這般小氣之人！”言瑾瑜沒當(dāng)成什么事兒，只覺得習(xí)武之人，該不會計較這些雞毛蒜皮之事！
“是！”韓明霜輕聲答道，他與將軍府關(guān)系甚好，這事做的這般熟練，怕是從前在北境也沒少做！
“丞相此去明南要數(shù)月而歸，你可有何打算？”他開口問起她來，只覺得丞相不在府里，她在她那繼母和庶姐的手下也未必安全！
韓明霜聽他問起，向他如實說明白韓拓遠(yuǎn)下明南前的打算:“父親走之前留書信給外祖，請外祖進(jìn)宮諫言，要我入尚書房學(xué)禮！估計也就這兩日便要入宮了！”
“宮外設(shè)立私塾學(xué)府，專為朝廷宦官人家的子女傳授，你為何不在宮外學(xué)禮！”言瑾瑜問著，雖也猜的出大概，卻也還想聽聽她自己心里怎么想！
韓明霜聽他問起這個，不免把頭低下，有些難開口，畢竟，這一世，她不愿在他心里留下那樣不學(xué)無術(shù)的印象:“我從前欺惹過許多官家小姐少爺，父親怕我獨自一人在外受人報復(fù)，才讓我進(jìn)宮的！”她聲音弱弱的，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在認(rèn)錯似的！
“果真如此！”言瑾瑜輕聲笑了笑，原來真的和他母后昨日告訴他的原因一樣！
韓明霜在京城這名聲，也許被夸大些，可也未必都是空穴來風(fēng)！
韓明霜聽他這話，像是早就猜中了似的，不開心的用雙手下意識的絞弄著絲帕！言瑾瑜見她也不接話下去，不由得看向她。耷拉著腦袋，像是打了霜，讓他瞬間意識到方才說錯了些什么！
“呃……”言瑾瑜語噎，不知怎么開口哄她，可看她這小小的個子，一身粉嫩嫩的衣裳，和那粉雕玉啄的小臉兒，實在不忍心看她這般委屈巴巴的樣子！
“本王的意思是，二小姐還小，胡鬧些也屬正常！”言瑾瑜補(bǔ)充著，韓明霜抬眸，一雙明亮好看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這話像在解釋，卻又還是像在說她不懂事！
言瑾瑜看著她這反應(yīng)，話說出口他才意識還是有所不對！
韓明霜不說話，這氣氛一瞬間又變得尷尬起來，相視兩無言，雖是尷尬，卻也別有一番心慌意亂的心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