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帶孝子?大孝子
“猹和杠精呢?”蘇酒問。
蘇酒這個宿舍是六人間,但只住了五個人,猹原名趙茶,杠精原名泰崗,都是名字稀奇的人。
“出去吃飯,然后去瀟灑了唄?!睆堔o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幕氐?,聳了下肩?p> “這兩個單身漢,不是在宿舍開黑就是去泡足浴,去的還是正經(jīng)的?!?p> 正經(jīng)的足浴店有什么搞頭。
“那你不去陪你女朋友,怎么還坐這打游戲?”蘇酒疑惑地問道。
都這個點了,張辭還是這么不急不慢的。
“別提了,說起這個就來氣?!?p> 蘇酒談起這件事,張辭就一臉郁悶,想撓腦袋,又舍不得打理半天的發(fā)膠,只得抓了抓發(fā)際線,嘟囔道:
“本來說好出去吃飯,她在自己宿舍調(diào)了半個小時的衣服,我又不能楞等,就開了一把,結(jié)果她就生氣了?!?p> 但張辭很快將不爽的表情收起來,笑道:
“不過剛才在網(wǎng)上發(fā)泄下,氣消了,待會和她道歉便是,不說我了,你今天又開始家教了?!?p> 張辭想到蘇酒今早急哄哄地樣子。
這下可好,蘇酒先是想到老人和高中生那場誤會,又想起岳先生一家的親子關(guān)系,表情也有些不適起來。
兩人今天都是聊天鬼才,全把話題聊死。
不過蘇酒還是將今天的見聞,簡單訴說給張辭聽。
當(dāng)然,是岳先生的事。
扶老人那場烏龍,是萬萬不可提起的。
張辭聽完岳龍飛與其父親的矛盾,表情一愣,似是從其中聯(lián)想到自己的父母,頓時一副深表贊同的表情,砸了咂嘴:
“我在家也差不多,我爸媽啥都要管,在自己房間待得好好的,就進來數(shù)落幾句,但是出去上個廁所都要問下干什么。
要是看見我膽敢打游戲,就一副已經(jīng)沒救的樣子,好像我不配擁有娛樂似的?!?p> 但是連喝不喝水都要管的話,對于已經(jīng)高中的人來說,確實有點慘,張辭心中對岳龍飛表示同情。
“那你怎么不說上兩句?蘇芬芳?”,張辭諧謔地看著蘇酒。
對剛才蘇酒的不聽勸告,仍是耿耿于懷。
蘇酒沒有在意,撇嘴道:“說個屁,道理是最有用也最沒用的東西。”
“什么意思?”張辭識趣的捧哏道。
“我蠻夷也。”蘇酒暗諷道。
張辭卻像是聽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話,連忙扒拉蘇酒幾下,制止道:
“哥們你這思想可不對,哪有將父母類比成蠻夷的,也虧得是我,這要是換成和你有仇的邵賓,那可就糟了,他只要把你這話四處宣揚一下,你可就社會性死亡了?!?p> 他焦急地態(tài)度,證明其心中確實是這么想的。
接著又犯了好為人師的毛病,教育起蘇酒:
“父母管子女,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就打傷了也不會立案,沒啥好說道的,我認(rèn)識的同輩人家里,也都差不多,忍忍唄,等我們當(dāng)父母就會理解了?!?p> 張辭剛說完,蘇酒便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就如同今天上午,看那位扶老人的高中生的表情。
一模一樣。
原來的世界,張辭可是個帶孝子,就差給他一把霜之哀傷,方天畫戟了
蘇酒噎了下,接下的話都卡在喉嚨,他上下打量著張辭,嘴唇顫了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遲疑的確認(rèn)道:
“你..真是這么想的?”
不然呢?
張辭也奇怪的望著蘇酒。
彳亍口巴
你說是,那就是吧,蘇酒沒有繼續(xù)將這個話題延伸下去,沒有意義。
叮~
蘇酒心神一凝,伸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息屏界面上,冒出來一條qq消息,發(fā)送人是林芝:
“出來恰飯,gkd。”
解鎖手機,蘇酒皺著眉,打出兩個字:
不去。
可當(dāng)他即將點擊發(fā)送時,又停了下來,歪頭想了會,刪除了打字框里的內(nèi)容,回了一個:
好。
“林芝叫我吃飯,你自生自滅吧?!闭f著,蘇酒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樓。
“嘖嘖嘖,我咋碰不上這種好事呢?”張辭嘆道。
如果真有小說中的?;ò瘢橇种ケ厝荒茉谏厦嬲嫉靡幌?。
這從她常年出現(xiàn)在學(xué)校表白墻,便能看出。
當(dāng)然。
倘若真有,只怕沙雕惡臭男大學(xué)生們,不按正經(jīng)套路來。
會捧些猛男或如花上榜。
林芝可是個家里有礦的小富婆,加上長得著實漂亮,是無數(shù)人的理想對象。
更令人大跌眼界的是,居然是林芝追求的蘇酒,不,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追求,簡直是女版舔狗。
就這,蘇酒還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三番五次地明確拒絕,但怎奈林芝一副鐵了心的模樣,蘇酒越是劃分界限,她就越是興奮。
真是太令人羨...氣憤了。
雖然從客觀來說,男生們不得不承認(rèn)。
蘇酒也確實,長得像個人似的。
但他們一眾認(rèn)為,必然是蘇酒使了些歪門邪道,對林芝下了迷魂藥。
蘇酒也知道男生們對他的誹謗,若是在以前,他會一笑而過,只當(dāng)是檸檬扎堆,無能狂酸。
現(xiàn)在,他卻有了新的念頭。
可能自己真的對林芝下了迷魂藥,蘇酒無意義地劃著手機界面。
似乎是不經(jīng)意間,看了眼不遠處,地面上躺著的圓珠筆。
陽光投射在它身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這世上沒有無端的愛恨,即便是一見鐘情,也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如若林芝是后者,那早就應(yīng)該在蘇酒一次又一次的冷淡拒絕中,失去性趣和興趣。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舔狗除外。
蘇酒若有所思地離開宿舍,緩緩合上宿舍的大門。
門縫里,最后的畫面,正是那一動不動,好似無事發(fā)生的圓珠筆。
咔嚓。
關(guān)上門。
蘇酒在門外立得筆直,如同時間停止般,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
才匆匆下樓去了。
城市某處,一個偏僻無光的地下室內(nèi),擺著張電腦桌。
一位眼圈黑得如墨,滿嘴胡渣,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瘦弱青年,呆呆地盯著定格不動的游戲界面。
準(zhǔn)確的說,是游戲界面的左下角,那一堆的祖安文章。
“我的家已經(jīng)破碎崩塌,你們還不放過我媽?”
他低聲吼道,聲音冷幽如地下的惡鬼。
接著,他的頭詭異地順時針旋轉(zhuǎn)起來,脖子如同擰毛巾似的,一邊扭曲,一邊伸長,就好像柔軟的面條,不斷逼近屏幕。
脖子轉(zhuǎn)成麻花時,強大的壓力,將里面的軟組織沖進頭顱,將兩顆眼珠擠出來,咽喉處的大動脈也被擠爆,綠色的血液噴灑在灰色的墻壁上。
“嗬嗬嗬?!蹦凶有χ旖侨缤〕蟀懔验_,空洞黑暗的眼眶血液涌出,順著臉龐滴落在鍵盤上。
一滴,兩滴,三滴。
鮮血將回車鍵覆蓋,讓這個按鍵看起來,竟有種說不上來的罪惡。
良久。
惡毒的話語在狹小的地下室內(nèi)響起。
“你們都有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