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起前往剛才的奶茶店,俊男靚女的組合讓路上的人不禁多看了幾眼,待他們走進門的那刻,前臺兩個小姐姐調侃的聲音直接響起,“我就說吧,這么帥的小哥肯定名草有主了,你還不信?”
蘇洛看著她們笑了笑,繼而轉頭詢問叢嫣和覃思月喝什么。
一路上覃思月都沉默著,又驚又喜可謂是她真實的心情,太多疑問想要問出口,太多憋了多年的情緒想要釋放,可她找不到突破口,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于陽,讓她沒有勇氣,也沒有立場,去追問在她心底里糾結了這么多年的答案。
待四人落座,覃思月依舊一言不發(fā),皺著眉頭,默默咬著吸管。
一旁的叢嫣輕輕推了推覃思月的胳膊,小聲道,“思月,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怪我沒告訴你呀?”
覃思月?lián)u了搖頭,說出了聲,“嫣兒,我沒有”。
于陽一路上有留意到覃思月的沉默,以為她并沒有多么期待見到自己,也就沒有貿然找她搭話,畢竟她現(xiàn)在的樣子,跟之前太不一樣了。
覃思月吸了一口奶茶入腹,才笑著伸出右手,“于陽,再見到你很開心,歡迎你回來”,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般說歡迎的話,好像沒什么立場,遂改口道,“不對,是漢城歡迎你回來”。
于陽有些懵,這意思不一樣么,都是歡迎自己回來,還是將手輕輕覆上覃思月的手,他搭上去的那刻,明顯感覺到覃思月的手顫了顫,正欲開口,兜里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急忙抽開手,“抱歉,接個電話”。
于陽也不知道自己在手忙腳亂什么,一不小心開了免提,有些調皮的女聲從電話那端傳來,“寶寶在干嘛呢?有沒有想我呀?”
于陽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覃思月,連忙站起身,關掉了免提,走得遠了些才接起電話。
覃思月用手指扣杯子的動作停滯了好一會兒,這么多年沒見,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只是當這一切就這樣赤裸裸攤開在她面前時,她的心還是好痛,好痛!眼淚不爭氣地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克制眼淚落下來,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滑下,“啪嗒啪嗒”落在了桌子上。
于陽接電話時,眼神也似有似無落在他們身上,只是當他掃到覃思月低著頭落淚的情形時,他還是有些震驚,接著是一陣慌亂,因為他記憶里的覃思月永遠是笑著鬧著的,他從沒見過她如此低落,更別說看到她落淚了。他聽胡玥說完,說上一句,“我遇上小時候的伙伴了,晚點回去給你打電話”,便掛斷電話,走回到桌子旁。
“思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于陽的語氣有些擔憂。
覃思月用紙巾擦了擦臉,吸了吸鼻子,努力抬起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事”,黑色的眸子上籠罩著一層霧氣,似是一眨眼就有淚水滾下,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只看到委屈和傷心,此情此景,于陽覺得很是熟悉,突地生出一種名叫“心疼”的情緒。
他腦子里像放電影似的,搜尋著類似的記憶,終于想起來了,當年胡玥也用這樣一雙楚楚可憐的眸子看過自己。那一看,他便心疼了。不回憶倒好,這一回憶,他竟發(fā)現(xiàn),覃思月的眼睛和胡玥的眼睛長得好像,都是明亮有神,大大的黑色眸子。尤其是這哭起來的樣子,仿佛連眼神都有些類似。不,好像覃思月的眼睛除了黑子眸子比較大之外,她笑起來時,眼睛里更亮,就像有星光似的。
于陽出神的這會兒,覃思月已經止住了淚水,站起身,用著平和的語氣說著,“于陽,對不起啊,我這邊有點急事處理,要先走一步,改天再請你吃飯,給你賠罪”,說完便拎起包朝著門口走去。
叢嫣跟著站起來,“思月這樣我不放心,你倆敘舊,我陪她回去”,說完抓起包跑了出來。
“思月,她怎么了?”于陽問出了聲。
蘇洛心底氣不打一出來,腹謗著‘還能怎么,還不是因為你’,語氣卻依舊平和,“估計是有什么急事兒?”
蘇洛到底還是站在覃思月那頭的,無論于陽的女朋友有多好,在他眼里也肯定不如思月。于是,他也忍不住想探探于陽當年對思月的心思。他想知道,當年同樣朝夕相處的小伙伴,自己和叢嫣相互喜歡,思月也喜歡了他這么多年,難道他當真就對思月一點別的心思沒有?遂開口道,“我認識她這么多年了,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哭,還真看著難受”。
“嗯,看著挺心疼的”于陽小聲喃喃著,以只有他自己能聽清的聲音。
“于陽,你說什么呢?”蘇洛追問道。
“哦,沒事,我說看她這樣,是挺不習慣的”于陽頓了幾秒,“她長大后一直這樣安靜賢淑么?現(xiàn)在說話好少,性格是不是也沉悶了些?”
蘇洛點了點頭,“從那件事以后,她活潑調皮的性格便收起來了,笑得少了,也不愛打鬧了,每天安安靜靜地學習,累的時候就塞著耳機看雜書,或者動動筆,寫寫日記和文章。上了大學后,每天24個小時,她恨不得把自己20個小時都安排得滿滿的,社團協(xié)會學生會活動以及各種競賽項目充斥著她的生活,不接受男孩子的示好,也不主動聯(lián)絡旁人”,蘇洛一口氣說了出來。
“究竟是什么事?對她的影響這么大?”于陽滿是好奇。
“這對她挺重要的,你以后自己問她吧”蘇洛丟下這句話,喝了一大口水,“不介意的話,聊聊你女朋友吧”。
“她叫胡玥,我高中同學,她追的我,沒能高考那會兒,我提了分手,半年多后再聯(lián)系上,直到前不久,我們才重新在一起”于陽簡述了他和胡玥的發(fā)展經過。
“哦?是嘛?那一定是個特別優(yōu)秀的女孩子了?”
于陽笑著搖了搖頭,“跟叢嫣和思月沒法兒比,她成績一直吊車尾,性格倒是挺好,大大咧咧愛玩愛鬧,敢愛敢恨一女生”。
‘是嘛,就吊車尾這一條,那思月真是沒法達到’,蘇洛在心底想著,“她一定非常漂亮吧?”
于陽點了點頭,“挺好看的,跟思月一樣,大眼睛長睫毛”。
聽到這話,蘇洛故作調侃道,“哦?是么?那怎么沒見你喜歡思月呢?”
于陽立馬張口想反駁來著,可他竟然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那哪能一樣呢,思月是兄弟’,他想這樣說,卻想起那樣一個笑起來如此動人的可愛女生怎么能是‘兄弟’呢;又想說,‘我是挺喜歡她呀,可不是男女之情’,他又想到之前那些關于手繩的追問,自己也講不清楚緣由;又或者說,‘自己這樣的哪能入得了她的眼’,卻不得不承認,當年自己跟她斗嘴吵鬧的日子過得很是開心……
于陽笑了笑,搖了搖頭,沒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另一邊,叢嫣追上覃思月,拉著她上了公交,讓她靠在自己肩頭,輕聲說著,“思月,難受就繼續(xù)哭吧,別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