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任重道遠(yuǎn)

　　“穆媽媽還是先起來罷！”望了一眼柳慕殊，示意他幫忙扶起穆媽媽。

　　柳慕殊卻將目光偏向了另一側(cè)，只當(dāng)沒有看見我的暗示。

　　哎，穆媽媽這身形，小東家我一個(gè)人實(shí)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憐我的小腿此刻正承受著它這個(gè)年紀(jì)本不該承受之重，如負(fù)千斤。

　　“小東家若不答應(yīng)，人家今日|便不起了?！闭f著說著，穆媽媽又拿繡帕擦拭著眼角，卻不見半滴眼淚落下。

　　“穆媽媽不妨先說說需要我?guī)褪裁疵?？”扶不起的人，便不扶?p>　　既然穆媽媽愿意保持這個(gè)抱小腿的動(dòng)作，我也不好強(qiáng)行扶起不是？

　　見我雙手背在身后，并沒有扶起她的意思。穆媽媽面色微變，但也不好自己起身，只好繼續(xù)保持著抱小腿的動(dòng)作，仰視著我。

　　“自打小東家離開四雅閣之后，世子大人又去那尋了幾遍。幾番找不見小東家，世子大人竟帶人將煙花巷的青樓都給砸了……”

　　砸了？不知我家的四雅閣情況如何了？

　　望了一眼柳慕殊，只見他微微搖了搖頭。一時(shí)之間，我也分辨不出他想表達(dá)的意思究竟是他也不知道還是四雅閣無大礙。

　　此刻若直接問穆媽媽，倒顯得小東家我不夠穩(wěn)重。

　　“世子大人找不見我，該去找四雅閣的麻煩才是，怎會(huì)將煙花巷的青樓都給砸了？”

　　聞言，穆媽媽的哭聲更是凄厲，卻始終不見真的眼淚下落：“小東家有所不知，世子大人素來性格乖張，說話辦事從不依常理，自然是想砸什么就砸什么了?！?p>　　“那穆媽媽希望我怎么幫？”望著穆媽媽彎眼笑了笑，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

　　“世子大人說只要小東家明日肯賞臉到杏花酒樓與他共飲一杯，他便不再找煙花巷的麻煩?！?p>　　穆媽媽笑得有些諂媚，看來是職業(yè)病又犯了。

　　“為了煙花巷往后的安穩(wěn)日子，這一趟我去便是?！蔽业故窍肟纯催@卓秋到底要作什么妖？

　　“小東家菩薩心腸，煙花巷里的姑娘們永世不忘您的恩情！”話落，穆媽媽便離開了品微書局。

　　離開之時(shí)，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柳慕殊身上，看得我有些想笑。

　　柳慕殊這皮相，確實(shí)容易招來許多爛桃花，不曾想，竟招到了穆媽媽這朵！

　　全程，柳慕殊一言未發(fā)。

　　直到穆媽媽離開，他才緩緩開口：“小東家此番應(yīng)了宣王世子的約，往后只怕是沒幾天安生日子了?！?p>　　柳慕殊大概不知道，即便我不應(yīng)卓秋的約，往后也是沒有安生日子的。小東家我還肩負(fù)改造世子大人的重任，任重道遠(yuǎn)，由不得我安閑自在。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話音剛落，便聽見去而又返的穆媽媽站在會(huì)客廳外弱弱地開口：“瞧我這記性，這最重要的事險(xiǎn)些給忘了?！?p>　　只見她從袖中拿出一張紙，理得平平整整才遞到我手中：“此番讓小東家受苦了，這是煙花巷姐妹們的一點(diǎn)心意，還望小東家莫要推辭才好！”

　　是東安街那處鋪?zhàn)拥牡仄?，穆媽媽可真是大手筆。

　　但明面上，總是要裝一裝的，好掩飾內(nèi)心不能示人的欣喜：“無功不受祿，穆媽媽這般可就折煞我了?！?p>　　“小東家你且收下罷，世子大人他……哎……總歸是值當(dāng)?shù)?。”話未說全，穆媽媽便扭身離開了。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眼巴巴地望著柳慕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