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你可是咱們學校最有天賦的,老師們都夸獎你夸出花兒來了。別人都是要么選擇西方繪畫,要么選擇國畫,只有你是兩個都選,還都特別好,讓大家真是嫉妒死了?!闭f到當年的事,申屠悠然可是歷歷在目。
“都過去了,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還能不能畫出來?!闭f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中有些不安。
“對了,當年你為什么不去畫廊里工作,那樣的話,或許收入會更高一些,也不用同時兼三份工作,那么辛苦?!?p> 江蘭舟低下了頭,憶起了當年的辛酸:“我去畫廊里找過工作,但沒有一家畫廊愿意雇傭我。甚至很多大企業(yè)一聽說我是江蘭舟,全都拒絕了?!?p> “可惡!為什么會這樣?”申屠悠然一圈砸在桌子上,茶杯和桌子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我父親當年公司過快發(fā)展,欠了很多債,難以償還,所以被業(yè)內(nèi)當做了騙子,才不愿意雇傭我吧。”
“你放心,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在家等我消息就好。”申屠悠然,義憤填膺的同時,看著江蘭舟卻有些愧疚神色。
江蘭舟用力點點頭,再一次握住申屠悠然的手,表示感謝。
“你不用再感謝我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時間,眼眶泛紅,江蘭舟不知再說些什么,只能重復著謝謝二字。
可能被她所感染,申屠悠然也鼻子酸酸的:“這幾年,你受苦了。不過就像老伯說的,梅花香自苦寒來,現(xiàn)在你嫁給歐獨了,也算是苦寒來了!”
江蘭舟重重嘆了口氣,話題轉(zhuǎn)到歐獨上,她總是無話可說:“但愿吧?!?p> 晚上回到家里,雖然已經(jīng)讓歐獨選擇比較小的平米,但這幾年習慣和父母蝸居在五十平的房子里,現(xiàn)下這里,竟感覺大的出奇。
或許,養(yǎng)個寵物會好一些,江蘭舟如是想到。
將今天買回來的繪畫工具放在二層的客廳,拿出手機,給歐獨發(fā)了條消息說自己買好東西了,出于禮貌問問他畫什么好。
本不指望他能夠回的,畢竟他都說工作忙了,卻沒想到,不到一分鐘,就立刻回過來消息。
“畫什么都行,你決定就好。”
“那,一幅油畫,一幅國畫怎么樣。”
“好?!?p> “可我怕我畫不好?!?p> “你可是寶藏女孩,沒問題的?!?p> 江蘭舟盯著手機搖搖頭,寶藏女孩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
手敲鍵盤,又發(fā)了條囑咐:“別忘記吃藥。”
看到歐獨回復了一個好字,江蘭舟就安心了。就算有秘書在,她也多多提醒吧,畢竟這是她當初答應了歐獨母親的事。
可另一邊,雖然歐獨回復了個好字,但全然沒有把吃藥這件事放在心上,雖然現(xiàn)在天色漸晚,但公司里大家仍舊火熱朝天地忙碌著。
歐獨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回復江蘭舟的消息,都是他喝咖啡的空當??Х群韧旰?,就又投入了工作中,將她說的吃藥也忽略了。
江蘭舟剛鎖了屏幕,手機又亮了起來,是趙櫟文發(fā)來的消息。
“你現(xiàn)在在干嘛?”
“什么都沒干,想著該畫些什么?!?p> “你要重新開始畫畫了嗎?太好了?!?p> 似乎大家對于自己重新開始畫畫都很期待,但隱約讓江蘭舟感到了壓力??粗I盤遲疑著,正想著該如何恢復,趙櫟文又轉(zhuǎn)變了話題。
“歐獨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p> 這條消息發(fā)出后,對方半晌沒有再發(fā)來新的信息,于是江蘭舟便把手機放在客廳桌上,收拾起了今天買的東西。
鋪好毛氈,把裁好的宣紙壓好,一點點加水,在宣紙上試著墨的濃淡。練習著曾經(jīng)學過的一些筆法。
墨有五彩:枯、濕、濃、淡、焦。江蘭舟一邊練著,一邊想畫的布局,她現(xiàn)在還在糾結(jié),究竟寫意好,還是工筆好。如若工筆的話,兩周的時間,還要畫油畫,可能時間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趙櫟文又發(fā)來一條消息:我過兩天就要回英國了,在我回英國前,我們再見一面吧。
這么快?也對哦,他回來只是參加一下歐獨的婚禮。江蘭舟如是想到。
放下毛筆,拿起手機,回復到:“好,時間地點你定,這次我來請客?!?p> “好久沒見叔叔阿姨了,不如去你家吧?!?p> “沒有問題,我讓我媽準備她的拿手好菜。”后面附一得意的表情。
“怎么,言下之意是你不打算下廚房咯?”
“我的廚藝沒我媽好,所以我媽發(fā)揮就可以了?!?p> “下次回來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怎么,這點小小的愿望都不滿足我嗎?”
聽趙櫟文這么一說,江蘭舟也不好繼續(xù)拒絕。
“行,沒有問題,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
“只要是你做的,毒藥我也甘之如飴?!?p> 盯著手機屏幕上趙櫟文剛剛發(fā)來的這條消息,江蘭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為什么覺得他說話的口氣怪怪的,和以前不太一樣?尤其是這最后一句,未免有些曖昧。
最后只能回復一個微笑的表情。
第二天,江蘭舟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一步都沒有出去,宣紙廢了一張又一張,被她扔的散落在四周,一團一團的,看著都覺得糟心。
環(huán)視一周自己窮盡一天時間,畫出來的墨梅,別說送人了,就算是當年交作業(yè)的作品,老師定會將她狠狠修理一頓。
果然啊,國畫時間長了不練習終究會生疏的。
用毛筆在那副寫意墨梅上重重畫一個叉,然后團作一團,扔到地上,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鼻間,充斥著全部都是墨汁的味道。
此情此景,倒有些大學通宵趕作業(yè)的模樣。
大學,對了!她現(xiàn)在需要老師的點撥。
兩周的時間,她差不多浪費了兩天,于是,在第三天的早晨,便驅(qū)車來到了當年的學校。
再一次走在校園中,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多少有些羨慕他們。曾經(jīng)對這里有無數(shù)的吐槽抱怨,但多年后,最懷念的,確是回不去的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