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平君轉(zhuǎn)過身看著鄯文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說:“希望你和我不一樣?!?p> 鄯文宇揚起自信的笑容:“她和楊妃不一樣?!?p> 珍兒和楊妃不一樣,楊妃心中壓著太多的秘密,肩上有著太多的家仇國恨,而珍兒卻活得瀟灑自在,是個拎得起放得下之人。她們注定不一樣。
“明日寅時,岳池邊境見?!?p> 鄯文宇點點頭。
程景很快便拿著兩套粗布衣裳回來,他們各自換了之后便對容貌進行喬裝。程景看著眼前的少將軍,如今喬裝得像是一個馬車夫,縱然如此,也難以抵擋他的高大威猛,看起來還是氣質(zhì)卓群。
“啟程吧。”
他們換了一架馬車,程景和鄯文宇都充當車夫,馬車內(nèi)是運著一些簡單的貨品,這也是客棧掌柜的為他們準備的。如此一來,一路上再也沒有出現(xiàn)被黑風寨的人追蹤的情況了。不得不說鄯文宇在這一方面的確是人中龍鳳,他一出手,事情總能辦妥。
程景跟著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對他的敬佩之情從來只有增,沒有減。
代珍在房間里踱來踱去,煩躁得很,自從上次莫非與她交談之后,他便日日過來她的廂房,有時候會邀請她陪同他一起外出,剛開始的時候她是拒絕的,后來她細細一想,覺得反正不來都來了,怎么不好好享受呢?并且在這時候還可以了解一下莫非周圍都有些什么人,說不定以后可以幫鄯文宇呢?
就像此刻,金花又敲響了她的房門。
“姑娘,公子過來了,他在花園的亭子里等姑娘,姑娘是否還是不出去?”
代珍想了想,便說:“讓他等候一下,我這就來?!?p> 金花一聽,很是高興,連忙應(yīng)了聲“好!”便飛快地跑到亭子里稟告莫非。
“姑娘當真說她愿意?”
金花點點頭。
莫非也很開心,她到岳池這么些天了,總算愿意接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回不去鄯善的現(xiàn)實了。
到了岳池,她就跑不掉了,這里是他的天下,他很快就會出兵鄯善,把邊境的一些小地方全部占領(lǐng),等皇上派兵過來,楊妃便會與他里應(yīng)外合,做得再多也只是徒勞,他早已盤算好。
而珍兒,是他盤算中的意外。他不曾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喜歡哪一個姑娘,從小他便被家仇國恨填滿了,他唯一的念頭便是攻下鄯善,復(fù)國是他這些年來的堅持,在鄯善當皇上的親信,他花了不少的心血,如今看來勝利在望。再加上珍兒的出現(xiàn),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算是圓滿了,父皇和母后在天之靈,也會開心的吧!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代珍毫無預(yù)警地便出現(xiàn)在亭子外,對著他笑了笑,輕聲喚了他一生“大人”,他便眉目清朗,心底透亮。他眼前的女子是那般迷人,一襲淡紫色長紗裙襯得她愈發(fā)好看。她的膚色比鄯善和岳池的女子都要白皙幾分,再加上立體的五官,清瘦修長的身材,煞是好看。
“珍兒……”
代珍巧笑倩兮地小跑過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問:“大人想帶珍兒到何處?可有好玩的?可有好吃的?”
她說話的時候與一般女子又很不一樣,一般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子,都羞澀萬分,言語間總放不開,總帶著點小女人的嬌羞。而她呢?則與一般男子無異,說話瀟灑、豪爽,不扭捏、不做作,他真是越看越喜歡。
“好好好,珍兒想玩什么好玩的?想吃什么好吃的?我都帶你去??珊??”
代珍笑笑:“還是不了,大人如今身份尊貴,與往常不同,珍兒哪敢如此要求大人做這做那?大人辦事,愿意帶著珍兒,珍兒跟著便是,不打擾,不吵鬧,可好?”
說完,她還故意做出乖巧女子的模樣,逗得一旁的金花都忍不住樂了。
難怪公子對姑娘百般疼愛,姑娘與別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是那么清新灑脫,那么可愛迷人,就連她自己,都喜歡得不得了。
“那好,珍兒愿意就行。來,帶你去見一個人?!?p> 代珍心里一想,呵呵,重頭戲來了,希望他帶她見的人,能給她帶來幫助就好。
莫非的馬車早已在等候。出了房門,代珍才知道,原來她住的一直都是“莫府”,只不過與鄯善國的“莫府”不同??磥磉@莫非還真的很低調(diào),做事很有計劃。
岳池的風土人情與鄯善不同,鄯善大多以沙漠為主,氣候炎熱且晝夜溫差大,干旱異常,人們謀生的手段都以絲綢業(yè)、種植瓜果為主。而岳池呢?畢竟是隔了如此遠的距離,因此這里地勢相對較高,剛剛到來那幾日代珍之所以頭暈,并不是祝君堯下手重,而是她有點高原反應(yīng)。因為地勢高,草倒長得特別好,一片綠油油的,氣候相對濕潤,雖然也是熱,但卻沒鄯善那么干旱。
代珍坐在馬車里按捺不住自己那顆好奇的心。她掀開簾子,一雙眼睛到處看,是不是還“哇哇”地叫了出聲。莫非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了,臉上洋溢著笑容。
代珍想不明白,為何岳池的地理位置如此優(yōu)越,自然條件又得天獨厚,卻不敵鄯善?
歷史上并無岳池一說,所以她并不清楚這內(nèi)情,于是她便大膽地問:“大人,岳池風光美麗,氣候好,自然環(huán)境好,為何會衰落?”
代珍的問話似乎勾起了莫非心中的痛楚,只見他略一皺眉,臉色顯得極度不好看。
“哦……哦……對不起,大人,是珍兒多嘴了?!?p> 莫非搖搖頭,說:“因為鄯家軍?!?p> “鄯家軍?”
“是,從前是鄯老將軍,后來便是鄯文宇,這鄯家軍就是鄯善國的守護神,他們英勇善戰(zhàn)、無所不能,每一次出征,只要是遇上鄯家軍,我們不管派出多少人,都只有失敗?!?p> “那……”
“珍兒不必忌諱,這些在岳池都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我之所以一直與鄯文宇不對頭,全是因為他是鄯家軍的領(lǐng)頭人。曾經(jīng)讓我的國家滅亡,如今又讓我們痛不欲生,珍兒,我也有家,也有國,我也有我的使命,我的立場!”
莫非說得很激動,一雙手用力地搭在代珍的雙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