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文宇仔細(xì)地看了一遍路線圖,便把它收納到自己的袖口處。他對著皇甫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輕而易舉地腳尖一踮,如飛燕般跨過圍墻進(jìn)入莫府。
他在一處密密麻麻的竹林里隱藏著,期間有幾個侍衛(wèi)走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待侍衛(wèi)們走后,他按著繪制圖上的路線,在一間磚紅色房門前停下。看來就是這里了。
門口沒有侍衛(wèi)守候,這不太正常,看來這岳皇子和莫非是料到他會過來,特意等著他?
呵呵,如果真是這樣,事情怕是會更有趣了。
只是這岳皇子受了他的一掌,此時應(yīng)該身受重傷,雖不致死,但也不容易康復(fù)。
想到這里,鄯文宇先是在這間房門口不遠(yuǎn)處的假山后面蹲著,他想看看他們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一個婢女端著飯菜走過,輕輕敲了敲門,喚了聲“公子”,房門便打開了。鄯文宇透過門縫看了看,里面的人正是岳皇子,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怕是受了傷,一時半會兒還沒恢復(fù)元?dú)獍伞?p> 婢女把飯菜放下便離開了。
鄯文宇躡手躡腳地飄了過去,一下子就點(diǎn)了婢女的穴,她動不了,就連嘴巴也說不出話。
“坦白說實(shí)話,我就不殺你?!?p> 婢女嚇得渾身哆嗦,連忙點(diǎn)頭。于是鄯文宇把她的啞穴點(diǎn)開。
“里面的人是誰?”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里面的公子是大人的貴客……已在府中做客多時……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里面有幾個人?”
“就一個……就一個……就是一位公子……”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復(fù),鄯文宇一下就把婢女打暈了,然后把她放在假山后面,他就敲了敲房門。
正在吃飯的岳皇子聽到敲門聲,想著肯定是這婢女又端來什么東西了,于是走過去把房門打開。孰料,就在他打開房門的一瞬,鄯文宇一把匕首便卡在他的脖頸處。
“岳皇子,別來無恙??!”
岳皇子想過這鄯文宇必定會過來搶解藥,只是沒想到這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敢過來,有點(diǎn)不可置信。
“怎么?那姑娘不行了?是要死了嗎?”
一聽到“死”字,鄯文宇便渾身不舒服,于是一個用力,匕首便把他的脖頸劃出了一道血痕。
“呵呵……看來這姑娘對鄯將軍你來說,挺重要的嘛……”
“說,解藥在哪?”
“你覺得我會讓你拿回去?”
“呵呵……你的命在本將軍手里,你說呢?”
鄯文宇再次用力,岳皇子的脖頸處的那道血痕便變得更大,血開始汩汩地流了下來。
“呵呵……一命換一命,本皇子倒是無所謂,只是虧了那姑娘,明明還那么年輕……”
“你私藏于莫府中,若是本將軍把你獻(xiàn)給皇上,你猜……皇上會如何處置莫非和……他的胞姐楊妃呢?”
他能一直藏在莫府,想必他和莫非的關(guān)系肯定不簡單,說不定這莫非就是岳皇子的人,若真是如此,那么這楊妃……就有意思了!
楊妃是莫非的胞姐,若是莫非和敵軍勾結(jié),那么這楊妃,想必也并不簡單。鄯文宇抓著這一點(diǎn),或許有一線生機(jī)。
“你威脅我?”
“呵呵……本將軍素來不喜威脅任何人,自然也不受任何人威脅?!?p> 說罷,他便一把放開岳皇子,自己的面紗也取了下來。他光是站著,就比羸弱的岳皇子威武幾分,更別說那氣勢了,上慣了戰(zhàn)場的將軍和一個皇上的兒子,這氣場就相差一截。
“本將軍就和你岳皇子談?wù)労螢橥{吧。”
于是,他優(yōu)雅地坐在了凳子上。那氣定神閑的樣子直直讓岳皇子感到不爽,明明他才是有解藥的人,明明對方是來向他要解藥的,可為何他的氣勢要比自己高出那么多?
“代姑娘并非本將軍的至親之人,本將軍與她只是萍水相逢,惺惺相惜。她的醫(yī)術(shù)讓本將軍欣賞,只不過……若是為此要拿她來威脅本將軍,她還不夠格。”
“那你為何處處護(hù)著她?”
“如今她幫皇上治療頭疾,自是皇上眼中的紅人,前些時候剛授名為鄯善國第一女神醫(yī),若是我將軍府待她苛刻,豈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這當(dāng)中的輕重,想必岳皇子定會明白?!?p> “實(shí)不相瞞,她是為你們鄯善國那個狗皇帝治病的人,就該死!”
鄯文宇一聽到“死”這個字,立馬鷹眼一瞪,三步并作兩步便到了岳皇子的跟前,兇狠地說:“你最好把解藥交出來,否則……”
于是,僵持不下的兩人最終以鄯文宇直接把岳皇子劫走為告終,他命皇甫給莫府的管家留下了紙條:
若想救人,請把解藥交出。
然后,他就把人帶回了將軍府,交由程氏兄弟看管。
正在將軍府中監(jiān)督的莫非看到管家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聽到他俯在自己耳旁說的話后,他臉色巨變,默默地看了看此時就像沒事人般在亭子中跟他品茶的鄯文宇一眼,心中已了然。
此局算是自己吃虧了。
好漢不怕眼前虧,若是他把岳皇子交出去,楊妃怕是會受牽連,那么他們潛伏在此地多年的謀劃,恐要功虧一簣。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
于是,急匆匆回莫府以后,莫非便派人把解藥給將軍府送去,而程氏兄弟則暴打了一番岳皇子之后把他還給了莫府。
拿到了解藥的鄯文宇連忙趕到代珍的廂房,看著春蓮喂她吞下了藥丸子,他那顆懸著的心方才稍微放下。
“前輩,代姑娘如何了?”
歐陽世游把了脈,如釋重負(fù)地呼出一口氣:“總算平穩(wěn)了些許?!?p> 春蓮不眠不休守在代珍的床邊,代珍吃了解藥之后不停地冒汗,春蓮都幫她換了好幾套衣裙了,代珍的唇色才從朱黑變得淡粉。
“少將軍,姑娘的臉色變好了!”
春蓮喜出望外,對著正在桌上閉目養(yǎng)神的鄯文宇說。
鄯文宇快步走過來一看,她面若桃花,唇紅膚白,像是從一朵枯萎的花變得充滿生機(jī),他也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春蓮從不曾見過少將軍笑,入府那么多年都不曾見過,如今看著他的笑容,春蓮心里高興。這少將軍或許自己并不知道,他有多重視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