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的代珍一顆眼珠子滴溜轉(zhuǎn),此時這里也只有鄯文宇和他,張毅和皇甫修騎著馬在馬車外面,代珍可以清晰地聽見他倆的對話。
“如果能找到老將軍的營帳,那么我們總算團聚了?!?p> “少將軍一定會很開心的?!?p> “這么久了,都杳無音信,如今卻得到老將軍的下落,對鄯家軍來說無疑不是一個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振奮人心,復國指日可待!”
……
代珍邊聽邊偷笑,看來她真的是做了一件好事,離她完成任務好像不遠了??雌饋碹肺挠罹褪抢蠈④姷膬鹤樱跓o形中讓他們一家團圓了。
唉,心情真是好?。?p> 她伸手拉了拉馬車的簾子,就連外面的茫茫沙漠,如今看起來也還是很不錯的景色。
如果她的朋友們能到這里來旅游的話,一定是相當不錯的。想當初她們不是經(jīng)常討論說要到什么月牙泉、鳴沙山?還有敦煌?還有嘉峪關(guān)?呵呵,那些都比不上這里啊,雖然蒼茫,可是卻有種“長河落日圓”的孤壯的感覺?。?p>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就從隨身帶著的包袱里拿出今早畫的畫像出來。
“少將軍,這就是鬼針草。”
鄯文宇雖然閉著雙眼,可對面那個好動的女子的一言一行早已在他的可觀察范圍內(nèi)。
他微微睜開眼睛,畫里的草藥栩栩如生,他沒想到她的畫功了得,光是這樣看著那畫像,就好像親眼看見那草藥在他眼前一般。
“鬼針草雖然奇毒,可是卻長得非常好看。有著像針一樣的細長的葉子,但是在葉子的掩護下,長著一朵美麗的紫色的花,當然,如果不細看,會看不出來,葉子把她呵護得太好了。”
代珍用手指指了指那朵掩映在細長葉子包裹下的紫色小花。
“我們能用的僅僅是那朵紫色花,葉子的藥用價值不大。”
“解毒?”
“是是是!”
代珍的頭點得像撥浪鼓。
“不過少將軍,您可別抱太大希望,這鬼針草實屬珍貴,目前為止我還未曾見過它的真身,唉……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她說話的那副表情,一會兒神采飛揚,一會兒垂頭喪氣,鄯文宇真是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他此時的感受,雖然他接觸的女子并不多,但是他印象中的女子并不是這樣的,雖然她長得容貌的確出眾,可是她本人似乎并不知道這一點,一點兒女子的嬌羞、矜持都沒有,說話不經(jīng)大腦,做事風風火火,頭腦還非常好使,聰明得很,但很多時候又十分倔,堅持自己認為對的,骨子里像個男子,甚至比很多男子都要有氣概。
唉,見鬼了!
“那……我們必須找到?”
“也不是,也并不是非得要得到它,少將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到了更好的解除您身上毒素的辦法了,只是……”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
“只是……我還需要您的配合。”
“如何做?”
代珍想了想,不知道如何措辭比較妥當,一時間僵持在那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說!”
“這樣……依我多年行醫(yī)的經(jīng)驗看來,少將軍,您身上的毒……應該是通過女子……傳到您身上的……”
鄯文宇一聽,眼神中透過一抹詫異。
“畢竟這種毒,是劇毒,并不是像程景那般,毒蝙蝠毒蛇也好,都是有藥引的,而您身上的這種毒,能夠穿透五臟六腑……是要通過人的……”
原諒她,她已經(jīng)把話說得夠明顯了,只是不知道這個古板的古人聽不聽得懂,依她看,這種毒能迅速竄遍全身,肯定是通過女子傳到他身上的,至于什么途徑,都是成年人,誰不懂?
鄯文宇微微瞇了瞇眼睛,他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才不至于大聲吼出來,他真的很想掐死眼前的這個女子,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過往,他不愿意去回想自己中毒的經(jīng)歷,哪怕死!
“少將軍,如果您愿意把當初如何中毒的情況告訴……”
“閉嘴!”
終究還是沒忍住,他大聲吼了出來,嚇得代珍一時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反應不過來!
“張毅!”
“屬下在!”
“把代姑娘請到馬車外!”
眼不見為凈!鄯文宇內(nèi)心深處的痛,是誰都不能碰觸的,更何況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丫頭!
“是!”
張毅掀開簾子,“姑娘,請!”他禮貌地做了請的動作,代珍還在驚嚇中沒回過神來,身體僵硬地跟著張毅步出了馬車。
“代姑娘,你就坐在這里吧!”
“好……”
張毅還是很憐香惜玉的,雖然被趕出了馬車,但是起碼還能坐在張毅的身旁,那個車夫的位置張毅騰了出來。
“風沙大,天氣有點兒熱,代姑娘你要是不舒服,包袱里有蠶絲巾。”
“不用了,謝謝你張大哥?!?p> 心情有點兒沮喪,不就是想快一點兒把他的病治好嗎?只有治好了,她才能進行下一步行動不是?否則,等他死了,她的任務就完成不了,她這輩子都回不去了!他憑什么那么兇?兇有用嗎?不就是男女那點兒事兒嗎?他一個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被對方的美人計算計了唄,有什么好恥辱的?
代珍越想越生氣,他不說,她就難以下手了啊!
唉,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