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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的病弱長公主能倒拔垂楊柳

第七章 出島回京

  看著樹根旁泥土被扒過的痕跡,還有明顯被水澆過的痕跡,沈爰問:“就這?”

  介渺點頭,“就這?!?p>  沈爰眼神怪異。

  介渺:“啊。”

  “你啊什么?”

  “啊?!?p>  沈爰干脆不再搭理他,把圖紙攤開在石頭上,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風(fēng)景,又和圖對比了一下。

  不錯,米字中心的石頭就是她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

  細(xì)觀地圖,除了米字,還有各種石頭與植物組成的古怪符號。

  這些符號如同魔咒一般吸引著她,讓她一刻也移不開目光。

  她的食指不由自主的描摹著。

  指尖順著圖上符號的形狀緩緩滑動。來回轉(zhuǎn)換的字符如漩渦般要把人的心神都攪蕩進(jìn)去。

  忽然間,心跳似快了幾分,只覺得腦中開始變得混沌,似陷入了荒蕪的黑暗,凄涼之感襲上心頭。

  一陣混沌過后,沒由來的,心中涌起一股煩躁感,體內(nèi)慢慢灼熱如烈火焚燒,心脈劇烈跳動,血管發(fā)脹,仿佛下一刻就要全身炸裂一般。

  沈爰手臂撐在石頭上,體內(nèi)一陣灼熱過后,又是一片冰寒,血管驟縮。

  一陣陣的冷熱交替,讓她身體發(fā)起抖來。

  感覺到額頭冒出了冷汗,有些簌簌的癢。

  她手臂按在石頭上支撐不住身體直直向地面墜下。

  眼前如蒙了一層黑霧,地圖上的圖案在她眸中漸漸虛化成霧,黑霧環(huán)繞大有把她吞噬其中的勢頭,若身處寒淵,如夢似幻。

  “師父,這到底哪個才是解藥?”

  烏鬼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忘了?!?p>  她苦著臉看著從瓦瓶里倒出來的五顏六色的藥丸,“那我到底該吃哪個?”

  這一次,烏鬼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不知道,你看著吃吧?!?p>  沈爰:“……”她一不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二也不知道這紅黃藍(lán)綠的藥丸都是干啥的,這讓她怎么吃?每個都試試?

  試試就試試,反正師父肯定不會看著她去死的,想到這她拿起一顆紅色的藥丸扔進(jìn)了口中,藥入口味苦澀,不久后她只覺腦中一片眩暈。

  之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

  一副副畫面閃現(xiàn),記憶如潮涌入腦中。

  又是一陣熱冷交替侵襲而來,她倒在地上劇烈的發(fā)抖,縮成一團(tuán)。

  介渺見她倒地,驚叫道,“喂,你怎么了?”

  朦朧間聽得呼喊聲,沈爰抓上了介渺的胳膊,如同溺水之人拉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抓得死緊。

  “嘶……疼疼疼。”介渺呲牙咧嘴。

  話音剛落,感覺胳膊上一松。

  沈爰松開了手,微微睜眼,壓抑著急促的呼吸。

  介渺看她沒事了,松了一口氣,“你……這是怎么了?”

  沈爰低低開口,聲音中滿是疲憊,“無事。”

  這圖上不僅是陣法,還夾雜著一些功法,這功法甚是詭異,她從未見過。

  一波又三折,似通而非通,七拐八繞,一個不小心就被誘入其中走火入魔。

  “我知道怎么出島了,今天咱們就走。”

  “???”介渺一愣又立即反應(yīng)過來,答應(yīng)的歡喜“哦,好?!?p>  沈爰站起身,整理著衣衫,介渺殷勤的幫她拍打肩上沾的灰塵。

  有腳步聲自遠(yuǎn)而來,沈爰抬頭,見頭戴帷帽的人緩緩走來,她走上前道:“紅姑姑,我要離開,還請放行。”

  “想好了?”

  “對?!彼龥]有追究被動留在島上這么久的原因,只有這一個字。

  “這是生死局?!?p>  “總要有人來了結(jié)?!?p>  “這個人可以不是你?!?p>  “其一,當(dāng)初我說要助她脫離困局,我許友人一諾,一諾千金;其二,我的身份有必然要背負(fù)的責(zé)任,我不會逃避。”

  “阿爰,我知你重情,可世上人情淡薄,人心易變,若有一日當(dāng)你身陷囹圄,她又是否會這般舍身救你?還有,責(zé)任不是非背負(fù)不可,逃避反而會讓你輕松一些?!?p>  “我不奢求她救我,但求她無恙;這么多年了你們都未曾逃避這份不屬于你們的責(zé)任,我更沒有資格逃避,不能也不會?!?p>  紅姑知道說服不了她,輕輕嘆了口氣,“你若是想走,岸邊有船。。”

  沈爰剛要點頭,就聽紅姑又開口,“不過……”

  這聲音縹緲,沈爰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你要接手伊……”紅姑看了一眼正聽著她們講話的介渺,頓住了,給了沈爰一個我相信你懂的眼神。

  沈爰垂頭看鞋尖,心中衡量一番,接手伊天閣,風(fēng)險很大。

  一個被眾多掌權(quán)欲除之而后快的組織,若是接手,那就是和所有掌權(quán)者為敵,而且伊天閣那么多人,憑自己的能力真的能護(hù)得了嗎?

  “就算你不接手,可你是上一代閣主唯一留于世的后人,別人一樣也會覺得這一部分勢力在你手里?!奔t姑好似完全知道她在擔(dān)憂什么,“而且……不答應(yīng)的話,外面那船也不會帶你走,在這陪老身安度晚年吧。”

  她知道,紅姑若是不讓她走,她就一定走不了,“好,我答應(yīng)?!?p>  只聽得紅姑愉悅地笑了幾聲,飛快的取出一物放入她手中,“答應(yīng)就好,跟我來吧?!?p>  沈爰摸了摸那冰冷的令牌,心中無奈。

  沈爰介渺跟著紅姑一路彎彎繞繞,沈爰邊走邊觀察周圍環(huán)境變化,記破腦子也沒記住這路是怎么走的。

  漸漸的,耳中傳來海浪拍岸的聲音,快到了。

  峰回路轉(zhuǎn),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一艘紅船停在海岸邊,一個圓頭圓腦圓肚皮的男人帶著一眾奴仆站在岸邊。

  沈爰瞇眼看著他。

  三人還未行至,胖男人就一扭一扭奔過來,笑呵呵的沖沈爰行了一禮:“主子”。

  沈爰咬牙,這紅姑可真厲害,居然用本姑娘的人來威脅本姑娘。

  紅姑看了她一眼,“你的人,這一路是不會有危險的,回了京,一切小心?!?p>  沈爰向紅姑拱手一拜,行了個男子禮,“保重?!?p>  紅姑點頭,“待一切事了,若還活著,記得回來看看?!?p>  沈爰點頭,不再多言,這臨走了,總覺得心里空蕩蕩的,鼻子有些發(fā)酸,娘的,跟這女人住了幾個月還住出感情來了,心里居然舍不得她。

  見沈爰如此神情,紅姑笑言,“怎么?你這是舍不得走了?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來陪我吧,反正也餓不住你?!?p>  說著,就伸出手去抓沈爰的胳膊。

  沈爰連忙跳開,“誰要待在這,連個肉都沒有,饞死本姑娘了?!?p>  她轉(zhuǎn)身悶頭往船上跑,介渺連忙向紅姑行了一禮,“紅姑姑保重,后會有期。”言罷,連忙跟上沈爰。

  圓胖男人又和紅姑客套幾句方才作罷。

  船行,漸遠(yuǎn)。

  船中央的房間里,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肉,胭脂鵝脯、豬手采花、咕嘟肉團(tuán)湯、清蒸鱸魚、烙羊餅、熏煨肉、炙鴨、蜜汁碎肉、叫花雞。

  沈爰介渺如惡狗捕食,筷子都不要了。

  沈爰拿只雞,介渺拿只鴨,二人吃的狼吞虎咽,手上嘴上油光锃亮的,不停往嘴里塞。

  門口剛吃完飯的多肉瞧著他們,一臉痛苦的咬著自己的手,這兩人還是人嗎?

  多肉感覺自己又餓了,暗罵里邊的不是人,咱還想瘦呢,遇到這倆人還怎么瘦??!

  “去去去。”多肉喊著旁邊下人,“給爺端盤豬頭肉去?!?p>  小奴應(yīng)聲而去,多肉嚼著自己的手,心想,我就多吃這一頓。

  ……

  兩人酒足飯飽,沈爰打發(fā)了介渺去休息。

  多肉站在沈爰門口猶猶豫豫的,想進(jìn)去似乎有些為難,若是走還有事沒匯報怎么辦。

  沈爰抬眼,“你干嘛呢,有話說就進(jìn)來?!?p>  多肉嘆口氣,磨磨蹭蹭的走了進(jìn)來。

  沈爰抬手指了指,“那兒有凳子,你隨便坐?!?p>  多肉自己搬了個凳子,剛坐下,還沒把凳子暖熱就坐不住了,又站了起來。

  沈爰瞅著他神色有些好笑,“你想站就站吧?!?p>  多肉站著點點頭,“那個,主子你不是應(yīng)該在京城嗎,怎么跑這來了?”

  沈爰答非所問,“這件事,別告訴我父親母親。”

  多肉知道,父親母親指的是北蔚安王與安王妃,他點頭應(yīng)是。

  還沒等多肉又說什么,沈爰問:“你們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她之所以問他們是怎么找到這來的,因為她確定紅姑定是不會給他們送消息。

  果然,多肉回答:“我去南陵京城的時候去了一次往來居,聽曾凡幾說,他已經(jīng)好幾月沒有收到你的消息了,本來我也沒多想,可是我到邊城的時候,聽咱們的探子說在邊城見到了你,說你跟著一個邋里邋遢的老人出了海,我看那是明月洲的方向,覺得不對勁就帶著人找去了,可是去了之后,我們?nèi)氩涣岁?,就只能在外面等?!?p>  聽到這,沈爰一下子跳了起來,猛的拍了下自己腦袋,“我急著回來,居然把師父忘了。”

  多肉驚訝,“主子你什么時候有的師父?”

  沈爰啊啊呀呀兩聲含糊了過去,她沒告訴過別人烏鬼是她師父,畢竟世人都有歧視之心,烏鬼名聲不好,她若說出去,定是有一大堆的人來勸阻她勿要與烏鬼來往。

  想著師父被關(guān)了起來,她心中有些著急,可是又一想,或許對他來說,那也是個最安全的地方,畢竟都不知道有多少在想著抓他。

  多肉抬起胖手在沈爰眼前晃了晃,沈爰回神,“沒事。”

  多肉咬著手指,嗯嗯啊啊了幾聲,最終是什么也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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