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徐來,飄香不止。
本來是沉浸在花景夸獎苦味仙人百草糕好吃的事情中的,聽完那話,又想起此人的遭遇,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了。
葉香子這大起大落的神態(tài)表現(xiàn),讓花景感覺很想笑。
看著花景含笑待發(fā)的表情,葉香子很快地端正了一下,“南宮燕是個意外,隱夷族行動失敗,那么接下來,要怎么做?”
葉香子拿起了花景的木劍,假意地?fù)]了揮,還在地上劃了劃。
“隱夷族那邊的行動,其實也不算失敗了!”
“嗯?”葉香子睜著疑惑的翠色琥珀瞳孔,之后有恍然大悟,“你是說……”
花景點頭說,“你不是說取水閣傳來消息,南宮燕將自己隨身帶著的那個風(fēng)鈴留下了嗎!圣女北雁靈會成為關(guān)鍵。”
“他是永遠(yuǎn)也不要妄想和北疆脫離什么關(guān)系了,他居然牽絆著北疆的東西,我就不會讓他們痛苦地牽掛著?!?p> 葉香子繼續(xù)補充說,“還有那一撥人,海東青那些隱夷人已經(jīng)難以把握了,關(guān)鍵時刻不要也罷!”
花景突然站了起來奪過木劍,用力地舞起了劍起來,“他們要高興就高興去吧,我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事好做的了?!?p> 葉香子想要繼續(xù)說些什么,但是花景舞著劍,他什么也說不出來,就這樣坐著,一邊喝酒一邊觀賞這絕佳的舞劍。
“宮廷派來的人,很快就會來,你還不走?”花景放慢舞劍的速度,對葉香子說。
“無妨,再等會!”
隨后,兩人也都沒有說什么了,一素一艷,一動一靜,美如花卷。
他們正享受著平靜的時刻,卻迎來了人。
幸好兩人都是感官靈敏之人,人尚在遠(yuǎn)處,兩人也都感覺到了。
“叫你早點走,現(xiàn)在只能好好地躲起來了,快去竹房,還有這糕點和酒的氣味,想辦法掩蓋掉?!被ň皳u頭無奈。
掩蓋氣味對葉香子簡直是小菜一碟,他的手一揮,那些氣味就沒有了,換來的是普通的竹香和枯葉氣味,也不知道他灑了什么。
葉香子很快速地想著住房里邊走去,手上拿著他自己帶來的東西。他很少來住房里面,這次也就是感覺來者并非普通人,要不然,他才不愿意躲起來。
來人要是沒有一點的眼力見,他非把他們毒的連他們爹娘也不認(rèn)識。
看著葉香子進(jìn)房躲好后,花景繼續(xù)舞著他的劍,等著來人的審查。
那個飛來如同一陣風(fēng),他拔出自己的劍,向花景刺去。
花景感覺到強大的劍氣,迅速地回過頭,用木劍旋轉(zhuǎn)地接著那人的來劍。木劍和銀鐵劍相對,花景只能用特殊的劍法才可以讓自己的劍不被那一把劍給弄斷。
來人和花景的劍法一樣好,如果花景受傷……
葉香子在竹房里面看了捏了一把汗,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放毒針。
來人毫不客氣,他利用兵器的優(yōu)勢,將花景的木劍削斷了。那人本來想讓花景就此作罷,可花景用剩下的木劍,砍下了一顆細(xì)竹。
細(xì)竹很快就被剔去了旁枝,留下細(xì)長翠綠的的主干。花景將竹子旋轉(zhuǎn),揮動的翠竹棍只見虛影,速度很快。用棍技法也是用得如火純青,和長年耍棍的人一樣。
來攻擊的人,也毫不退縮,直接用劍猛攻,他隨用劍,但是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花景也沒有處于很被動的情境。
如此交手了幾十招,那人終于忍不了了,耍賴地騰空而起,將地上和竹子上的一些葉子聚集成氣,猛地向花景的臉攻去,花景防不勝防,手中作武器竹子也被那人一劍砍成兩段。
花景很不爽地將兩節(jié)竹子往地上一丟,“切!”,他口中似乎出了一個音,之后拍了拍自己身上枯爛的葉子。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臉,就知道耍賴皮!”花景在自己紅色長絲綢緞衫上狠狠地拍了拍,有些嫌棄地對那個人說。
那個人一點都不知悔改,用劍又挑起了一堆樹葉,向花景干凈的衣服上揮過去。
花景頓時黑臉,怒視著來人,大喊一句,“若子風(fēng)!你干什么!幼稚!”
“挑葉子把土挑起來干嘛!不知道我最討厭衣服弄臟了嗎!”
原來如此,此次前來的人居然是若子風(fēng),他聽了花景的訓(xùn)斥還不知天高地厚,依舊笑嘻嘻。
“哈哈哈!小花,你穿這紅色的衣服不好看!”
竹房里的人捏緊了拳頭,暗罵,放屁,葉香子心中很不服氣,想著,誰說花景穿紅色的衣服不好看,紅色的衣服就他穿得最好看!
葉香子沒有見過若子風(fēng)這個人,今天算是第一次了??墒撬皇沁@次出戰(zhàn)隱夷的帶兵將軍嗎,不好好地等待封賞,來這里干什么!
難道!
難道是花景暴露了,所以奉命來殺死花景的。
絕對不可能。
花景終于將衣服拍得一塵不染,雙袖一揮,坐在了石桌旁,說,這姿態(tài)十分傲慢了,“本公子的容貌舉世無雙,穿什么衣服都是傾國傾城的?!?p> “現(xiàn)下算是你們出戰(zhàn)隱夷大勝歸來的日子,你怎么來這里,要是被知道了,那個好皇帝又要怪這怪那的吧!”
若子風(fēng)笑著說,“不算是打敗隱夷,只是降和了他們,他們武力不足,我們長夜國也不能以強欺弱,讓他們改過自新,外加賠償和一些協(xié)議,也算是冰釋前嫌了吧!”
“所以要慶祝的不是大勝歸來,而是又獲友國?”
花景聽了若子風(fēng)的話,勾了勾嘴角,冷哼了一下。
若子風(fēng)疑惑地問,“怎么?你不贊同?!?p> 花景望著他,“你們的仁慈都是建立在你們可以掌控局面的時候,一旦你們中有誰失利了,之后馬上就會成為眾矢之的,然后場面就越來越難以把控?!?p> 他說得更加冷漠了,摸了摸自己的血色紅衣,“長夜國的皇族哪有那么簡單……”
若子風(fēng)聽了云里霧里,他知道花景的家族受了株連,花景心中不痛快,若子風(fēng)他自己的心中也是難受。
曾經(jīng)富可敵國的花家,盛極一時,萬人敬仰,花麟事件后,家道中落,萬人唾罵。此后的花家,差不多有點本事的人,也就只有花景一人了?;始覟榱嗽倨痫L(fēng)波,將花景關(guān)押在乞巧山,沒有圣令,永世不得出來。
皇上顧念舊情,免去花景一死,還讓他獨住于此,不被人暗害,花景本該心存感激的,但是他固執(zhí)得很。
若子風(fēng)費力一說,“君上剛登基不久,江山還未穩(wěn)定,讓燕燕做了大元帥已經(jīng)受了很多大臣的非議,以葉飛父子為首的反對黨,隨時隨地都等著抓住些什么把柄呢!之前的事會過去的,我們只需要再等待!”
花景笑了笑,“等待?你們還可以等待,我卻等不了了,等了也沒有什么意思!”說著說著,花景就將伸了個懶腰,故作輕松。
“你們等來的是年少有為,自由自在,我等來的是花開花敗,無窮盡也!這乞巧山的美景,我卻只能虛見其表,就連觀其全景的機會也沒有!”
若子風(fēng)猛得一拍桌子,激動不已“不要這么說!等到機會一到,我們都會救你出去的!都是兄弟,一定會幫你的!”
救我出去?
花景已經(jīng)不在乎了!
花景妖嬈地?fù)沃?,托著自己的頭,笑著問,“京城也正大張旗鼓地迎接隱夷人吧!對人友好這種事情,長夜國向來是做的最好的,為了做得更好,定然是要做很好的準(zhǔn)備,你這個時間段前來,所為何事呀!若少爺!”
若子風(fēng)這個人必須要找人聊天,首先這件事情一定是個不大不小的事情,而且還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事情,不然的話,要么可以找南宮有燕聊聊,要么就可以找慕容說說。
可是這兩個他都沒有選擇,若子風(fēng)最喜歡聊什么呢!無非就是風(fēng)華絕代,風(fēng)花雪夜,奇聞異事之類的。那么,這一次前來,只可能是北疆發(fā)生的一些簡單而有趣的事情了。
“說吧,發(fā)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千里迢迢來找我!”
若子風(fēng)喜笑顏開,轉(zhuǎn)過身去和花景隔桌相望,“沒什么大事,不過你也說的沒有錯!”
“我這一次北疆打仗,去了一躺倉決山脈,那個山脈果真是名不虛傳。發(fā)生了好多有趣的事,我來和你嘮嗑幾句。你聽我說哈!里面的環(huán)境簡直非人之生存之地,還有里面各種各樣的奇蟲異獸,危險重重!”
……
什么雪層熱土,雪豹獸,冷蜘蛛……
花景認(rèn)真地聽著若子風(fēng)滔滔不絕,有時候還出幾聲回應(yīng),若子風(fēng)也是依舊一瀉千里。
“對的!”若子風(fēng)激動地拍了下大腿,臉色漲紅了些。
“前面那個隱夷女將,叫做海東青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奇怪的女人,她的最開始出場就超級不討人喜歡,對著虎城破口大罵,哎呦,那個潑辣的樣子,天下難得幾回聞。嘴里吐出的東西不堪入目,而且脾氣暴躁,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
花景就笑笑地不說話,看他若子風(fēng)巴拉巴拉地喋喋不休。
若子風(fēng)說到了這樣的海東青,更加得激動,“我回來這里之后,才聽我的丫頭們說,我生擒海東青之后的幾天時間里,《若子風(fēng)生擒隱夷女將》的臺本,紅遍長夜國呢!”
葉香子在竹房里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躺在花景的床上感受著外面的動靜。
若子風(fēng)說到這里可得意了,之后又繼續(xù)地得意。
“不過后來隱夷降和,也就不便在用這樣一個臺本了,所以我也是回去沒有多久,聽丫頭們說的?!?p> “海東青兇殘成性,比一般的殺手都要狠,下手也極其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給人的感覺像沒有一點的感情傀儡?!?p> “可惜,算得上是一位十分合格的殺手,卻不能說她是一位合格的戰(zhàn)士。”
花景笑,“為什么說她不配做一名戰(zhàn)士!你,真正地了解她嗎!”
若子風(fēng)頓了頓,轉(zhuǎn)了下眼球,“不了解!但是她以為天下為只有武力才算是強,只有強者才可生存。”
花景站了起來,“難道不是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嗎?弱者,只有在強者的同情和寬恕下,才有生存與否的選擇,否則只能以各種方式命喪黃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