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北疆。
隱夷蠻族與再次長夜國開戰(zhàn)。
南宮家的獨子南宮燕元帥再次奉命出征,送他離開南宮府的時候,老管家夫婦在丫頭們——薏仁子和決明子的攙扶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管家王叔用大袖口抹著眼淚:“少爺!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呀!嗚……”一個老頭子淚涕橫流的,怪丟人的。
管家夫人忍不住說他:“行了,咱們少爺又不是沒有打過仗,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嘴上這樣說,其實自己也眼中帶淚,“老爺夫人都不在家,也看不到少爺上路了!只能我們送,看你哭的!”
“廢話,少爺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我能不傷心嗎!”管家抽泣地聲都顫抖了,決明子趕快給他順氣,還說:“王叔,您淡定點!”
小廝八角補充說:“還有呀,王叔,是拉扯大,不是屎尿喂大的!少爺聽清非氣死不可!”
此刻的南宮燕已經(jīng)坐上了黑月馬,對著送別的元帥府人,平靜地說:“我走了!”
還沒有等其它人緩過來,南宮燕就帶著人向皇宮旁的檢兵區(qū)去了!
他回首看了一下府門,只嘆一聲,再見。
若府。
若母扒拉在若子風的身上,哭喊道:“子風呀!你可在外也要想著我和你姐呀,我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呀!”
“娘!不要那么夸張好吧!”若子風無語道,“我們可是若家,這樣也太丟臉了,要是傳出去,你面子和若家的面子往哪里擱呀!”
“你少廢話,你爹那個沒有良心的,你都要打仗了也不見鬼影子!”若母氣憤不已。
“去軍區(qū)就可以看見了!娘親我出發(fā)了!”若子風搭著他母親,若母受不了,又哭了起來,“我小風呀!”
若子風:“……”
……
慕容大臣再次問:“蘇兒,你真的決定好了,要去北疆對抗隱夷嗎嗎?”
“當然!父親大人!”慕容連蘇堅決地回答。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出征的號角又一次的在京都響起,大燕的軍旗再度高傲的飛揚起來。
京都仿佛被什么覆蓋了,連往日好聽的叫賣聲都變得瘆人,這場景距上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有六年了吧,也是在冬末。
宮門之處,大長夜國君似乎比昨日陰郁了許多,擁別這為自己安定天下的好友——長夜國最強的將軍“南宮有燕”。
“燕,隱夷軍再度來犯,三年之久,怕是早已預謀,兇險之于往年定有過之而無不及呀!否則,西北怎會連連失城慘敗,此次出軍遠征萬望小心謹慎,他日凱旋,等你月下暢飲”
“陛下!”他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始終沒有,而這位將軍的眼神很放松,似乎想要借此來傳達什么。
“臣遵旨!”陛下!為國而站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能夠護住這大好的山河我不勝榮幸,亦不枉年少與你共許守國之志!
京都望川長街的兩側(cè)早已站滿了送軍的百姓,宮門終于開了。
為首的是位豐神俊朗的年輕將軍,他的眼睛很是好看,黑流珠般深邃陰冷,也給人很難親近的感受。
但是,看到他,百姓像是瞬間清醒了一樣,眼中有了光彩!
“是燕大元帥!我們的守護神!”他是國人的英雄,更是孩子們心中的神!他總是在孩子玩耍的過家家游戲中成為正義的代名詞,來收拾戲中的最壞最惡毒角色。
事實上也是,沒錯,十幾年來他就像個神一樣守護著這片土地,保護著這里的小橋流,和人家,傾盡心力,滋養(yǎng)著這里的安寧??吹竭@樣開心叫嚷的孩子,南宮有燕很幸福!這不就是我們想要守護的長夜國嗎!我一定會早日回來,“別了”聲音很小,能聽到的只有自己一人。
別了,京都望川。
宮殿寶座之上,那凝望遠處而久久無法回收的目光,期許勝過憂慮,望你凱旋,我國的將士們!
“我來自天國,要取你的命,那是誰的墳,那是你的墳……”
“瘋子!消停一會,吵的我頭疼!”這位元帥嘴上不耐煩地訓著但眼睛依舊是冰冷的看著前方,瞥都沒有瞥左側(cè)那唱了一路的人,煩死這人了,從離開望川城不過百米就開始扯著嗓子一直唱,心情糟糕的時候,什么動聽的歌聲都是煩人的。
“矮油!我說燕大元帥!你不想給敵軍做墳嗎!”這瘋子似乎早已習慣那人的冷漠,依舊不依不饒起來了,喃喃聒噪道:“況且我這不是看你又要離家遠征,戀家郁悶,才一展歌喉的嘛!而且,我是堂堂長夜國三軍第一嗓,怎么會難聽,哼……”
“行了,子風,快到驛站了,大家休息會,況且你都唱一午后了,累不累暫且不說,嗓子不痛嗎?”說話的是元帥右邊的又一個年輕將軍!面目親和,大概是因為細眉杏目再加上嘴角含著淺笑,擁有著和“瘋子”野性不羈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溫和至極!這又是一位朝臣之后,新秀之將——慕容連蘇。
慕容連蘇的目光,從那才意識到口干,正拿水壺喝水的“瘋子”將軍身上慢慢的移了過來,移到了身邊這位元帥的腰上,看著他腰上別著的東西,又好笑又疑惑。
“呵?燕,你怎么帶了個風鈴,北疆這種地方可無法讓它發(fā)出美妙的聲音,這是南方的風鈴……”
……
南宮燕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要說平日里誰最會享受生活,那些小橋流水人家,就屬南宮燕了,相比于其他的高官子弟,南宮燕的生活絕對是多姿多彩不止一倍兩倍。
除去貴族子弟要學習的詩詞文墨,作為名帥之后的榮耀,要迫使他必須精通武義兵法,又受其出生貧苦醫(yī)家的母親的影響,南宮燕對農(nóng)桑作物也是情有獨鐘的,南宮燕原名就叫南宮燕,但是她的母親喜歡喚他有燕,南方有燕,其名為燕。
但是,舞刀弄槍種田耕地,這些東西在很多官宦人家眼里,都是低賤的東西,都是平民的才要做的活。南宮燕雖不以為然,但明里暗里也沒有少受其他官家的冷嘲熱諷。
風鈴這種風塵又廉價的東西,一般都是風月之地和貧苦人家才會出現(xiàn)的,通常用于取悅客人或裝點十分貧寒的家庭。
官家子弟是不可能喜歡的,但南宮燕卻十分不同,他的院子里掛了各種精致的風鈴,隨風而起的聲音動聽極了,那微微擺動的風鈴絲帶等副飾品也是極其賞心悅目的。
慕容連蘇也曾一度對這種糜玩之物,打心眼里改觀了,自己也向南宮燕討要了一個掛于房中,因為這一打臉之事,還被若子風那個小子嘲笑了好一陣子。
若子風哼了哼嗓子,然后說道:“不過北疆又有戰(zhàn)事,才三年,他們就忘了教訓,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可以再回來,我會想念這里的一切的。”
慕容連蘇看著面露愁容的若子風,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子風這個人平時就沒個正經(jīng),這樣的感嘆還真叫人不敢認真的對待,順口說道,“我看你是想念游仙居的淡姑娘吧,像你以前三天兩頭地往那里跑,眼下就要遠去北疆,短則一年半載,多則數(shù)十年的,你大概能被逼瘋吧!”
若子風聽到慕容連蘇這樣說,立刻就不滿了,“誒誒誒!慕容小公子,我警告你哈,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其強調(diào)了自己是個君子。
“國家處于戰(zhàn)亂,我怎好意思沉溺于兒女私情之中。
”轉(zhuǎn)念又含笑道,“是你自己吧,平時都不喜歡打打殺殺,這次就搶著來北疆,是想著立了戰(zhàn)功,就可以向皇上求娶雪公主,咦!表面正人君子,實則內(nèi)心十分不堪,道貌岸然?!?p> 慕容連蘇心思被看透了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尷尬的,挑眉詢問道:“你真的是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何不可?”
若子風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慕容連蘇,拉了拉韁繩,回答到:“并沒有什么不可,所以我想念淡姑娘也是情理之中,雪公主雖是公主,可也是女兒家,淡姑娘也是女兒家,女兒家等于女兒家,不是嗎,一樣也是窈窕淑女,也是君子好逑……”
“是是是,若大爺句句在理?!蹦饺葸B蘇無奈道,要論一張嘴,就他“瘋子”最能扯了,真是若子風的嘴,吵死人的鬼。
慕容連蘇也并不想扯遠,接著說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早日到達月城,尋找應對隱夷軍的對策。
若子風收了收正要一瀉千里的嘴,正言道:“不知道為什么,總覺的有些事情要發(fā)生。心里怪難受的!”
南宮燕心中亦有同感,希望一切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