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主動惹禍,禍來惹我,既然主動不主動,禍都來惹我,那我主動招惹它一回,也算是公平?!?p> 林真流聳聳肩道。
自成為修煉者并且晉升五品無卦境以來,他從未向今天這般暢快過。
原來實力強,是這般滋味。
原來實力強,是為了更好的隨心所欲。
即便他沒有對夏虎下殺手,但先行取了他一條腿,也算是對自己本心的一個交代。
只是面前的這個救兵,似乎比自己修為更強。
那我是要逃跑,還是要涼?
這樣的想法只在林真流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并不決定逃跑。
剛才見識過秦彩霞的追蹤本領之后,他便徹底放棄了逃跑的想法,總不可能指望每個修到五六品的修煉者都跟自己這樣蹩腳不是?
他是發(fā)現了,原來修煉到五品無卦境,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當然自己除外。
“那你的禍來了,我是第一個!”中年男子話語間已是向前踏了一步。
也在這個時候,林真流才算是好好打量起面前這人。
三角眼,塌鼻梁,雖然一雙利眼為整張臉增了許多氣勢,卻也不過是一個天生丑陋卻還偏要維持那不怒自威風范的人罷了。
用從前的話來說,那就是東施效顰。
林真流搖搖頭,忽然想笑,他站到了秦彩霞的身旁,開口道:
“你似乎忘記了,我這邊是兩個人!你確定要戰(zhàn)?”
秦彩霞看著他走過來,竟然覺得有些好笑,因為他表情上風平浪靜,走過來之時,卻是低聲哀求與他共同抗敵。
“你這是求我?”
秦彩霞同樣低聲問道,等得到了林真流頗為真誠的肯定答復之后,才是向他點了頭。
也直到這個時候,那方才在擂臺上的諸多郁積,才在心中減散了許多。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夏虎勉強壓著無比疼痛,對召喚來的幫手嘶吼道。
不過那人卻并不理會他。
將目光轉向秦彩霞,自然不是熟識的人,但從那衣著氣質來看,倒似乎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子女。
只是不知道這個大戶人家是有多大?
“你是中京城人士?”中年男人詢問道。
秦彩霞昂起頭:“如何?是與不是,難道對結果來說,會有什么不同?”
中年男人點點頭,頗有長者風范的說道:
“那是自然。我見你年紀尚輕,或許不明白,年輕人在外一舉一動,是會影響到家里人的,有時候甚至會把他們也卷入禍端中來?!?p> “那就真是巧了,家父時常交代,年輕人行走江湖,不要畏手畏腳,不然難成大事!”秦彩霞絲毫不怵那人的威脅,同樣回以唇槍舌劍。
看得林真流都為其豎起了大拇指。
中年男人卻是一愣,此間搖搖頭,又道:“你可確定要與此人站一起,可確定你的家族,能夠承受這平白無故的禍端?”
“不牢您費心哩!我見過六品極彌境甚至六品極彌境大成的強者向來都是直來直去,怎么輪到你這兒,卻是這般婆媽?!鼻夭氏甲I諷道。
林真流看得頭大,拉了拉她的衣角,低聲道:“我說兄臺誒,對方好歹是六品極彌境,戰(zhàn)便戰(zhàn)了,你也別激怒他啊。發(fā)狂的人很可怕的啊。”
秦彩霞不動聲色,臉上依然是那副自傲不凡的表情,低聲與之說道:
“放心,我有分寸?!?p> 林真流心中暗罵,把人激怒了還叫有什么分寸?
夸你兩句還真當自己是當世諸葛了?這么厲害你使一個空城計讓我看看?
讓對方不戰(zhàn)而退的那種!
正腹誹之間,林真流卻見那準備發(fā)作的中年男人有了遲疑,又是開口道:
“中京城雖然幅員遼闊,不過六品極彌境高手…甚至以上,大都也不是什么隱姓埋名的人物,不如你說出幾人名字關系?我看看是否認識?”
“廢話什么,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躺倒在血泊上的夏虎咆哮道。
他千辛萬苦才得到組織給的“六品救援”牌,好來不來,怎么卻來了個這么畏首畏尾的家伙?
我才是組織同胞,我才是你要救的人,是我把你召喚來的啊,怎么還跟人家家長里短的?
好歹也尊重一下我這個傷員啊。
夏虎的悲憤咆哮最后也沒有換來一絲尊重,反而是直接被自己搬來的救兵打暈了。
“愚蠢!”
暈之前夏虎還得到了這樣一個評價,真的是暈的十分不甘心啊。
秦彩霞冷笑一聲,折扇一開,一副紈绔模樣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她道:“你不需要知道,只是自己好好掂量,你那個想把禍引到我這邊來的勢力,擔不擔當得起?!?p> 對那中年男人來說,若說之前口說無憑,那么這把畫扇,且不說來頭,但價值肯定就不是一般大戶人家可以拿得起的。
只能是大大戶人家,或者是大大大戶人家才承受得起的寶物。
這樣一想,便更加遲疑了。
在中京城行事就是這般不好,尤其是像他這樣六品極彌境以上的高手,本來應該正是高手寂寞的年紀,卻夾雜在中京城這個關系錯綜復雜的大泥潭中。
要擔心自己給組織辦事不力,又要擔心辦事太過得力反而給組織招惹麻煩。
難啊,難啊,做人難啊,做六品極彌境高手難啊,在中京城做六品極彌境高手更是難上加難啊。
中年男人心中這般想到,不由得越想越復雜。
看來頭肯定不小,但直接開口詢問,卻又不符合自己六品極彌境大家的風范,到最后只能是重新看向那個能夠確定來歷的外鄉(xiāng)人道:
“本人平生最痛恨出賣朋友,拉朋友下水的人,你便是這樣的人!”
林真流總算是明白了,這個六品極彌境高手,一來是丈著自己背后勢力有恃無恐,二來又忌憚秦彩霞家門豪貴,惹上不該惹的人。
再加上本身愛惜羽毛,猶豫不決,實在找不到法子了,便又把矛頭轉向自己。
如果要逞強愛惜面子,林真流自然得說出“那不是我朋友”這樣的話,可是這樣一來,卻只怕會傷了那個叫秦追月的心,好歹人家一番好意,幫……
“我們不是朋友!”那個叫秦追月的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