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流從馬車上下來,赫然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爾白武。
“你這是何意?”林真流盯著攔路的爾白武,臉色不悅。
他不去追責(zé)爾白武欺騙他都已經(jīng)是十分仁慈了,難道你還想要來找茬?
爾白武“咚”地就跪了下來,說道:
“請大人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愿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林真流眉頭一皺,“誰讓你來的?”
爾白武說道:“沒人讓我來,之前小人走投無路,一時被利益蒙蔽了頭腦,才想要對大人下手,訛?zāi)腻X財,這些天來,小人左思右想……”
“行了行了,我不缺人!”林真流說道,“趕緊離開,我還要上路。”
“大人不答應(yīng),小人就長跪不起!”爾白武堅持道。
“走開!”林真流警告道!
爾白武依然跪在地上。
林真流一揮手,就把爾白武轟到了一旁,“你要是再攔我的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駕馬!”
林真流的馬車揚長而去,爾白武嘴角噙著血,心中越發(fā)堅定要追隨林真流的念頭。
從上水城到中京城一路上風(fēng)光極好,官道開得是筆直筆直的,也是在這個時候,林真流才覺得,這一句大商國可不是白叫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無論是上水城,還是大田村,跟大商國比起來,確實是太過渺小了。
“難怪上青天說上水城多年來都沒出過什么像樣的人才,不說給上水城主貪去的那些靈石財寶,單是上水城這地理位置和發(fā)展,就不像是個出人才的地方!”
林真流這般想到。
有些事情,的確是走出了那個范圍之后,才會有新的認(rèn)識與脈絡(luò)。
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這樣想來,也就怪不得大田村成了苦役營多年,卻都能置身于這盛世之中,山高皇帝遠(yuǎn),地形偏隅,就是個硬傷啊!”
正思想中,天色漸晚,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前。
“一家客棧!”
林真流抬頭看看了這名為一家客棧的招牌,走入其中,卻不想人氣還挺旺,坐滿了商旅行人。
“掌柜的,來一間上好的客房!”林真流拿出一錠銀子擺到掌柜賬前說道。
“別問,問就是沒有!今日客滿,公子實在抱歉了!”掌柜把銀子推還說道。
“中好的客房呢?”林真流不相信。
“下好的也沒有呀!”掌柜的為難道:“下個月就是中京城提前招生的日子,來往的商旅和赴京的人尤其多?!?p> “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客棧?”林真流問道。
“實不相瞞,方圓十里,獨我一家!”掌柜不由得有些自豪,這壟斷的生意,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這天色漸晚,也沒個去處呀!”林真流有些抓頭,好不容易有錢了,但卻客滿,有錢也住不成客棧呀。
掌柜建議道:“非常時期非常辦法嘛,許多客人都是將就在馬車上過夜的呢,如果公子……”
掌柜的話還沒說完,卻被一個漢子打斷了。
“大膽,竟然敢叫我家大人住馬車?”那漢子不正是爾白武是誰。
爾白武把臉轉(zhuǎn)向林真流,瞬間變得討好了起來,爾白武道:“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小人恰好先訂了一間客房,請公子笑納。”
爾白武說著便從兜里掏出了客房鑰匙,遞到了林真流面前。
“你套路我?”林真流有些不悅。
爾白武趕緊解釋道:“絕對沒有,實不相瞞,小人這次也要上京城,所以才托關(guān)系先訂了房!”
“你也要上京?”林真流有些懷疑。
爾白武鄭重點頭,說道:“想要追隨大人是真,上京也是真。自從上次在客棧與公子一別,我在上水城是混不下去了,不離開難道在那處遭人恥笑和打壓嘛!”
林真流接過鑰匙,問道:“為什么要跟我?”
爾白武心中大喜,趕緊跟上了林真流的腳步,如實說道:
“小人今年三十有二了,可是還未成家,也無一番事業(yè),本想著在城主府再混兩年娶個媳婦過日子,卻偏偏遇上了城主府遇襲被免了職,那幾日失業(yè)的我真是覺得天塌了,終日借酒消愁。一時腦子糊涂,著了狐朋狗友的道,才惡向膽邊生,妄想能夠訛大人一些錢財,誰知……”
對于爾白武,林真流并沒有多大的惡感,起碼他們第一見面的時候,林真流對他出手了,他也沒有施加報復(fù),而是借機接近,想要某些錢財。
而不是像那些罪不可恕的人一樣,動不動就殺人越貨。
單憑這一點,林真流后來便也沒有追究他想要訛錢的過錯了,畢竟陰差陽錯,他還跟上青天交好了不是。
“這不是理由,為什么要跟我?”
林真流又問了一遍,心想如果爾白武如果還是天南地北扯一通的話,他不介意再把他轟走一次。
爾白武又跪了下來,說道:
“之前那一跪,是我向公子道歉,此刻這一跪,是對公子表達(dá)我愿追隨公子的決心……我爾白武也算是一個走過江湖的人,能夠看出公子將來必定不凡,而小人娘親自幼便跟我說過,人這一生,要遇到貴人,才會有起色,我覺得公子就是我的貴人!”
“何以見得?”林真流眉頭一挑,問道。
“有生以來,小人從沒見過誰年紀(jì)輕輕,修為便能進展如此之快!”爾白武如實說道:
“以前有幸得過城主教誨,如果自己沒有本事,那么就跟在一個有本事的人身邊,那自己也會變得有本事了!”
上水城前城主倒是個實在且又不要臉的人。
“你有什么本事?”林真流又問道。
“小人沒本事,才想要跟在有本事的大人身邊!”爾白武說道,覺得自己說得對極了。
“既然你沒本事,那我還要你做什么?”林真流這般說道,啪一聲就把房門關(guān)了起來,只留下爾白武在門外獨自凌亂。
爾白武扇了自己一大嘴巴子,沒事凈耍什么嘴皮子,說什么俏皮話呢!
但爾白武并沒有就此消沉,既然決定要跟隨林真流,那就不能半途而廢。
***
第二日林真流起身繼續(xù)啟程的時候,在馬車上看到了爾白武。
“你怎么還在這里?我的車夫呢?”林真流皺眉問道。
爾白武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夜我在這處守著,他忽然說他家里有事,就離開了!”
林真流有些怒氣,“你對他做了什么事情?”
爾白武拍著胸脯說道:“絕對沒有,我發(fā)誓,他真的是很安祥地走了?!?p> “安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