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木壓制住張彥的同時，一樓門口處也傳來了一聲巨響。
黃花梨的木門被砸破了！
“木木！”
蘇木聽到季凌焦急的喊聲，徹底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著外面喊了一句：“我在這里！”
樓下的季凌聞聲一顆懸起的心終于落地，一馬當(dāng)先就往二樓沖上去。
房間外腳步聲雜亂響起，蘇木低頭看向張彥，手里的刀始終握緊，不敢有半點松懈，她淡淡地說道：“張彥，你輸了。”
就算心里對張彥所做的一切不認同，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張彥真的是一個很聰明很難纏的對手。
她心底也清楚，如果不是執(zhí)著于與她對決，他的罪行可能永遠不會被發(fā)現(xiàn)，直到他自己厭倦了殺人，從此收手，或許是覺得活得太無趣而自殺，結(jié)束這無聊而荒唐的一生。
而挑上她，或許就是因為，他已經(jīng)發(fā)覺到，自己的幻想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殺人不再帶給他快感，所以他才選擇用這種方式來結(jié)束一切。
贏了，他會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通過她的墮落黑暗來實現(xiàn)自己的暴力幻想，這比讓他自己殺人更能讓他滿足。
輸了，也不過是因為他覺得沒勁了，不想再干了，但這樣好歹也得到了一場精彩的博弈，也算是死而無憾。
就在蘇木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原本趴在蘇卓海身上一動不動的張彥卻突然回頭，對著她做了一個詭異的笑。
蘇木心頭一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他毫不猶豫地挺著腦袋脖子往前一送。
“該死的！”
蘇木低咒一聲，握刀的手急急往后撤，但還是晚了一步，原本就緊貼著刀刃的脖子頃刻間血流如注，噴濺在蘇木的臉上身上。
與此同時，季凌也破門而入，當(dāng)他看到渾身鮮血的蘇木，肝膽俱裂地發(fā)出一聲呼喊：“木木！”
“我沒事！”蘇木頭也沒回，扔下刀第一時間扯來被子用力捂住張彥的脖子，“快叫救護車！”
不是木木！
季凌愣了愣，看清眼前的一切時松了口氣，雙手卻不停顫抖。
他抖著手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追在他身后的李想也帶著警員沖進了房間，看到這一幕都驚了一下。
“這是怎么回事？”李想沖過去，看了看蘇木，又看了看張彥，脫口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
季凌在對著電話報出地址和張彥的情況，蘇木則是死死地捂著張彥的脖子。
被子很快被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張彥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蘇木，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他有氣無力地說道：“呵呵，你的手最終也染上了鮮血，怎么樣？這種感覺是不是很棒？”
蘇木的雙眼都被鮮血染紅了，她咬著牙，聲音微?。骸澳沐e了，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簡直就糟糕透頂！張彥，我告訴你，就算你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走上一條和你一樣的道路！”
探索通往黑暗的道路絕不會給人帶來慰籍，那一路上，除了不幸，什么都不會有！
別人的不幸，自己的不幸……
聽到她的話，張彥眸子里的光彩暗了暗，看著蘇木的眼神逐漸渙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囁嚅著雙唇說道：“你比我勇敢……如果當(dāng)初我也能像你這樣，也許我就不會走上這么一條路了……”
話音剛落，張彥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停止了呼吸。
在生命的最后，有不甘，也有悔恨。
如果可以重來，或許他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只可惜，人生沒有如果，也不可以重來。
“張彥！張彥！”蘇木瞪大眼睛看著已無生息的張彥，不敢置信地大聲喊著，只是，不管她怎么喊，都再沒有回答了。
“木木，你別這樣?！奔玖璺畔率謾C走到她身后，伸手去拉她仍然按著張彥脖子的手，“他已經(jīng)死了?！?p> 像是一瞬間被抽干了力氣，蘇木跌坐在地板上，喘息著，久久無法言語。
她知道人不是她殺的，但這改變不了人是死在她手里的事實。
如果她能早點看清張彥的意圖，如果她沒有那么疏忽大意，也許張彥就不會死……
季凌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木木，這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自責(zé)?！?p> 身后，幾名警員面面相覷，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自衛(wèi)殺人？
還是殺人滅口？
床上還躺著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該抓人？
沉默了許久，終于有一個警員上前一步，朝李想問道：“李隊，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不要抓人你倒是給句話?。?p> 李想現(xiàn)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進來的時候張彥已經(jīng)倒下，蘇木捂著他的脖子跪在地上，身旁還有一把刀，蘇卓海則是在床上昏迷不醒，現(xiàn)場可以說是沒有第三者見證發(fā)生了什么。
就算他不相信蘇木會殺人，但無論如何，蘇木都必須跟他回警局接受詢問調(diào)查的，這是規(guī)矩。
看了一眼還有些呆滯的蘇木，李想沉聲道：“小張，你先把人帶回局里。老馬你去通知局里，讓他們派法醫(yī)和法證過來，其他人留下保護和偵查現(xiàn)場?！?p> 季凌聞言抬眸看向李想，眸光冷厲凜冽，殺氣騰騰。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蘇木拉住了他，轉(zhuǎn)頭對李想說道：“床頭香爐里的香應(yīng)該是添加了東西的，李隊記得讓人帶回去化驗?！?p> 說罷，她靠著季凌站了起來。
小張走過去，拿出手銬想要銬住蘇木，還沒碰到蘇木的手，突然就感覺到被一道兇狠的目光盯住，讓他后背汗毛豎起。
抬頭，正好對上季凌冷得像冰塊一樣的視線。
小張：“……”
李隊求換人，這人太恐怖了！
李想忍住想要抬手扶額的沖動，瞪了小張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銬什么銬！現(xiàn)在什么都不清楚，你知道人家是受害者還是嫌疑人嗎就要銬！”
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自己想要找倒霉也別拖他下水??！
小張再次：“……”
你一開始也沒說清楚??！
真是兩面不是人，寶寶心里委屈，寶寶要換組！
回到警局，剛一下車，小張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朝自己走過來。
“警官你好，”那人客氣地自我介紹道，“我是蘇小姐的代表律師，季轉(zhuǎn)?！?p> 小張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一上車就在打電話的季凌，心想，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人沒到，律師就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