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跑了一段后,還沒有走出大山,天卻漸漸地要黑了。韓寧去找了個山洞,幾人暫時的安頓下來,歇息一晚,人和馬都需要休息和進食。雖然都比較累,但是卻沒法生火,只能用隨身攜帶的酒就著肉干將就一頓。
李惲之前想的是往北繞路向西,然后經(jīng)高昌和吐谷渾返回大唐。而目前只要能大概避開這片區(qū)域,幾人就能名正言順的打出仁義商隊的旗號大搖大擺的走;但是現(xiàn)在恐怕是不行的,就算是現(xiàn)在露出行藏,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解釋不清為何會在此處,只能繼續(xù)逃亡,路程還長著呢。
趁著夜色,李惲跟兩人聊了一下,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主體思路還是要喬裝出行,盡量避免與人接觸,基本上要繞行到高昌邊界地區(qū)才能露出行蹤;這樣才能跟之前自己放出去的路線信息吻合。夷男畢竟也是一方諸侯,要是三人暴露了的話,難免被他追殺,自己這三人可沒有殺掉一支軍隊的本事。
韓寧想了一下對李惲說道:“公子,那個仆骨莎對你好像是真的有意,估計不會出賣我們。所以那個夷男應(yīng)該很難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但是那個曳莽可就難說了,之前我們殺掉的那十幾個,就是曳莽派來善后的,首要的目標還是殺掉我們啊。我估計后面他還會再派人來的,畢竟只要咋們活著,他就有暴露的可能啊?!?p> 仆骨莎會不會出賣自己李惲這會不是太在乎,反正整個殺戮過程自己都沒露過臉,就算是當面對質(zhì)也沒啥的,而且李惲也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但是韓寧說的在理,這個曳莽確實有后手,而且這也是目前自己等人的主要麻煩。好在之前對此就有預(yù)料,所以自己返回的真實路線并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也是自己目前的優(yōu)勢。
李惲說道:“拔灼一死,曳莽就成了天然的嫌疑人,夷男肯定是會懷疑他的;所以我估計他會大張旗鼓的派人配合夷男搜捕我們,但是就算是他的人抓到我們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殺我們,只能悄悄派人來暗殺,這對于我們是第一個優(yōu)勢。第二個優(yōu)勢是沒人知道我們到底怎么走,就算我放出消息要走高昌這邊,但是曳莽肯定是會以為我們會去朔州,畢竟我們交易的馬匹全都到了那邊,不會想到我們是真走的高昌方向。但是我們還是得防止他兩個方向都堵咋們,再一個,要是落到了夷男的手里,可真就說不清了?!?p> 正說著呢,黃升忽然‘噓’了一聲,然后三人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且數(shù)量應(yīng)該不小,因為幾人都能明顯的感覺到地面的輕微震動。黃升悄悄的說了聲:“韓寧,你照顧好公子,我去看看?!闭f完就走了出去,順著山洞邊緣爬到了一個相對高些的地方,李惲甚至看到他很快的就爬到了一棵樹上。
好在不一會這些馬蹄聲就消失了,黃升卻是等了有一陣才返了回來,輕聲說道:“公子,來的是一個千人隊,估計是沖著咋們來的;我看了一下,他們是在前方十多里外的區(qū)域停下的,那里已經(jīng)出山了,瞧著是要在那里扎營?!?p> 李惲點了點頭:“這應(yīng)該是夷男已經(jīng)知道了拔灼的事,這些人估計就是他排出來的。這下更加加大了咋們的跑路難度了?!?p> 黃升接過話頭說道:“公子,其實咋們前往高昌方向的話,估計著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畢竟目前來說我們還不在懷疑的對象里,小的比較擔心的其實是曳莽;一旦他知道了咋們活著,勢必會派更多的人來追殺咋們的?!?p> 李惲思量了一番后說道:“咋們還是得脫掉身上的裝扮,卻也不能穿原來的,明日黃升去搞點之前那個部落的衣服來,咋們往西走?!苯Y(jié)果黃升當晚就出發(fā)去弄衣服去了,半夜時分才回來。李惲還在擔心他白日里連戰(zhàn)了兩場會不會累呢,結(jié)果他就只是喝了點酒就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下了一場雨,秋天的雨帶來了些許寒氣,李惲甚至都能感覺到有點冷。黃升弄回來的衣服有股子膻味,穿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但是因為下雨的關(guān)系,李惲將自己的衣服套在了里面,倒是不冷了。三人照例吃了些干糧后就騎著馬出發(fā)了,韓寧和黃升兩人輪番充當斥候,護著李惲一路向西。
本以為會有很多人來追殺、會很艱難的行程,結(jié)果卻開始的異常順利。倒不是說沒有遇上過,只是遇上的都是夷男排出來的大隊人馬,還每次都讓李惲一方提前察覺到而完美的避開了。大隊人馬的劣勢就在這里,響動太大,完全沒法遮蓋行藏。這也讓李惲等人撿了不少便宜,前面五六天的時間里基本上是無驚無險的。
第七天的時候,李惲等人再次遇上了下雨,這場雨下的很透,三人都再次加了衣服。為了躲雨,三人本打算找個小部落歇腳的,結(jié)果卻再次遭遇了客人。人數(shù)倒是不多,只有五個,但是黃升和韓寧卻第一時間把李惲擋在了身后。這五人并沒有刻意的蒙著臉,但是看到李惲三人后也明顯的松了口氣,仿佛是找到了目標了??催@樣式是沖著自己來的啊,多半是曳莽的人。
黃升還悄悄的給李惲說道:“公子小心,來的這幾人都是好手?!表n寧也說到:“我能對付一個,剩下的交給你。”現(xiàn)在的李惲對于黃升的武藝還算很信任的,對著他說道:“有可能的話,留一個活口?!秉S升點了點頭就沖了過去,韓寧也跟著沖了過去。
出了之前伏殺拔灼的山后,李惲等人是一直在草原上走,只是跟著大概的方向在走。具體走到了哪了其實三人都沒個數(shù),因為要避開人群的緣故,還不能去找人問;眼下既然有人來作伴,干脆還是捉一個來問問吧。一來是問問是誰派來的,二來是問問目前大概的方位。草原上到處看著都一樣,有時李惲甚至都懷疑自己又走回去了。
戰(zhàn)斗結(jié)束的很快,畢竟有黃升這樣的大牲口在。韓寧甚至都超額完成了目標:在擊殺了一人后,黃升那邊也只剩了一人,結(jié)果被一腳踢飛后卻正好摔在了韓寧的邊上,被這廝趁機一掌拍暈,算是韓寧的戰(zhàn)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