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帶人走的時候是常時去送的。那些出關(guān)的手續(xù)李惲本來還委托常時一并去辦的,結(jié)果人王有才自己就弄好了,壓根就不需要常時幫忙。李惲為了試試草原蠻子的市場,還給王有才帶了兩百斤糖。
工部的人制作了大量的水車,不僅是渭河,灞河、浐河等河邊都安了不少,就連涇河也安了一些,雖然到了現(xiàn)在也還沒有下雨,但是旱情已經(jīng)得到了很大的緩解。歉收是一定的,但是好歹還能有些收成,朝廷已經(jīng)有官員在申請減免賦稅了。
因為旱情得到控制,李惲也恢復(fù)了酒的釀制,沒事的李惲窩在家里玩,數(shù)自己的雞和鴨。自己家的雞從買回來養(yǎng)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個多月了,在開始下蛋了,但是按老人說法第一窩蛋叫子雞蛋,自己不能吃,全給了作坊的人吃了。養(yǎng)的豬也有七八個月了,到九十月份應(yīng)該就能出欄了,李惲讓韓寧鉆進(jìn)去扯了一堆豬鬢毛出來,用石灰脫了脂在那做牙刷。
來了這么久,李惲一直是用筷子纏上線蘸青鹽來漱口,這種方式李惲一直覺得不舒服也不不習(xí)慣,現(xiàn)在閑來無事,加上自家豬也有那么大了,不整幾把牙刷都覺得有點虧。李惲把弄好的豬毛一根一根的理放整齊,剪成一樣長短;牙刷柄本來是想弄個玉石啥的,但是那玩意好像太硬了些,使起來不便捷,就改成木條的了;讓木匠給刨了幾個短木條,慢慢的打好細(xì)細(xì)的孔,再把豬毛一小撮一小撮的放進(jìn)去,背面再糊上魚鰾膠后晾起來,一把牙刷就算是做好了。
無聊的李惲做了好幾把,直到把豬毛都用完了才收手,一抬頭就看見王福引著程處嗣進(jìn)來了,趕緊讓韓寧把這些東西都藏起來,好家伙,土匪進(jìn)村了。
準(zhǔn)確的說,程咬金是土匪,程處嗣這廝是黃鼠狼,他一來準(zhǔn)是惦記著自己家的雞呢,你就不能自己養(yǎng)點嗎。結(jié)果這廝這次卻是惦記著鴨子,兩人宰了幾只鴨子,弄了一大鍋在那慢慢吃。李惲還讓人給拿了些酒來讓他喝,喝一半居然邊吃邊哭,李惲嘴里含著個鴨腿很吃驚的看著這貨,心說這廝讓誰霍霍了還是咋的。
程處嗣是嫡長子,在封建時代,他注定是要繼承程咬金爵位的,這輩子的命一生下來就栓死了。而且這貨也沒李惲看著的那么閑在,也要習(xí)文習(xí)武的,他爹是武勛立家,他也只能繼續(xù)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唐代可不是宋代,你還能去金華門唱個名啥的。
乘著這貨醉了,李惲問他最想做的是什么,這廝居然最想去當(dāng)個土匪,占山為王,好不痛快。我去,你家的基因遺傳的太好了,你爹在瓦崗寨那會生的你吧,李惲只能拱手稱佩服。
因為李惲的作坊正在開足馬力釀酒,所以家里酒是不缺的,程處嗣這廝也就沒少喝,最后居然是他的仆人借了李惲家的馬車給拉回去的。馬車都走了一大截了李惲才想起來,這廝過來干嘛來了,就為了吃鴨子?
第二天,李惲帶上了些酒和糖,還有一套太師椅也就是兩張椅子加一個小方桌,前往長安去拜見太子,今年忙著作坊和水車的事,還沒去過東宮呢。李惲家打造的太師椅,都是那種方方正正的樣式,只是轉(zhuǎn)角的地方有一點弧度。李惲還在想太子喜不喜歡這種樣式呢,結(jié)果剛進(jìn)光化門,就聽說宿國公家程小公爺昨日醉酒,居然脫光了衣服在長安城裸奔,他家的老仆費了牛勁也沒追上,最后還是被巡城武將給擒住送往了程府,據(jù)說被程老貨就那么光著吊樹上抽了半宿,附近幾條街都能聽到他的慘叫聲······
我去,太勁爆了,這么大的新聞自己居然沒趕上,太可惜了,也不知道這貨得多久才能下床,家里的雞鴨都要松一口氣。
到了東宮,除了太子居然還有個干癟的瘦老頭在和太子聊天,一問才知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魏征,太突然了。魏征是奉旨來給太子講政事的,好在這老頭到還好相處,和顏悅色的,不像孔老二那般的板著一張死人臉,逢人就欠他二五八萬似的。
放好椅子,太子和魏征都上去坐了坐,感覺很舒服,中間的小桌正好用來擺東西,兩人就那么坐著了,李惲只好在旁邊扯了個凳子坐著聽。兩人居然聊的不是程處嗣這廝的大花邊,而是眼下的旱情,也是,魏征這么古板的人,對這種花邊想來是不怎么感興趣的。
魏征很憂心的在那給太子講,眼下的旱情雖然因為水車的緣故有所緩解,但是要預(yù)防接下來容易出現(xiàn)的蝗災(zāi)啊。李惲都覺得不可能,那有那么衰啊。直接就插話了:“魏大人,沒那么嚴(yán)重吧,雖然說久旱必有蝗,去年冬天也不太冷,但是······”
李惲的但是卡在嘴里半天沒了下文,對啊,去年冬天不太冷,今年又有干旱,這都五月中了還沒下雨,有大概率會有蝗災(zāi)啊,那些引水澆灌起來的作物能經(jīng)得住幾輪啃噬。瞪大了眼的李惲看著魏征和太子半天說不出話來。太子也有點震驚的樣子,倒是魏征很詫異,這個郯王怎么對農(nóng)事如此熟悉了,倒是聽說這段時間那些水車是他制出來的,初始自己還不信呢。
李惲趕緊問魏征:“魏大人可有上書對皇上言及此時,或是在朝會上提出來過?”魏征不是沒提,而是大家都不相信;現(xiàn)在李惲這么這么一說,更加確實了他自己的想法,也有點著急了,沖太子一抱手:“臣先告退?!辈坏忍诱f話扭頭就跑了,留下了面面相覷的兄弟倆。
“這老頭,真有意思,不過倒還是個好官?!眱尚值苤匦伦拢類吝@才仔細(xì)觀察了下太子,臉有郁色,而且整個人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按蟾缈墒遣×?,有沒有找太醫(yī)瞧過?”
太子對李惲到來很是高興,笑呵呵的說:“孤無恙,只是最近休息的不太好;惲弟,聽人說最近的那個水車是你制作的,想來也是上次那個老道傳授的吧。”自己這個大哥怎么有點傻白甜的意思呢。不想接茬的李惲只能錯開話題:“大哥近來可好,想著好久沒來看大哥了,不想今天來卻是遇上了魏大人。對了,我還帶了些酒和糖給大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