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陽沒有按時升起,朝霞變成陰云遮住了整個天空,小雨淅淅瀝瀝,如春雨般細(xì)膩,又如秋雨般凄涼,仿佛是少女在無助地哭泣。
早上十點,天已大亮,雨依舊不緊不慢地下著。
“這雨,暫時不會停了?!崩铈谜驹陂T前望著天空說道,“趁著所有人都精力充沛,準(zhǔn)備出發(fā)吧,越拖活下去的可能越小。”
楊五月頭有點暈,身上的傷口也有些疼痛和發(fā)腫,“你有什么計劃嗎?”
李婷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并沒有回應(yīng)。
“哎我說,李老師有話直說啊,這都啥時候了還賣關(guān)子?”張強在一旁催促道。
李婷掃視了一圈,冷冷地笑了笑,“需要一個人吸引住喪尸,我們想辦法從另一條樓梯沖出去。”
“怎,怎么吸引?或者說,用什么吸引?”王子軒支支吾吾地問道。
“用鮮血吸引喪尸,讓它們盡可能地集中待在六樓東側(cè)樓梯?!崩铈媒忉尩?。
“鮮血?”王子軒突然臉色蒼白有些顫抖,“那這個人怎么辦?我是說,那個人……”
“會死!”李婷輕描淡寫地說。
“那有沒有,其他辦法?”王子軒問道。
“排水管太脆,況且我們都沒有攀巖的技能。被褥單子連接起來最多到四樓,所以也行不通。如果不引開喪尸硬沖下去,等于自殺。”李婷不緊不慢地分析。
“那,誰去?或者說選誰?”王子軒默默將頭扭向一邊,看了看張亞楠。
李二狗也縮了縮脖子,瞄了張亞楠兩眼。
張亞楠慘淡地笑了笑,有點解脫意味。
沒有人說話,卻什么都說了。
楊五月見狀臉色極為難看,心中頗不是滋味,但還是保持了沉默。
張強靠過去輕輕地拍了拍楊五月的肩膀。
“我去吧!”劉蘭花微笑著說,然后她走上前抱住張亞楠,“你們都還年輕,好好活下去。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一你們遇到我的兒子,一定要告訴他,好好活下去!”
張亞楠瞬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我答應(yīng)你!”楊五月緊握拳頭輕聲回道。
“算我一個!”張強附和道。
少許的寧靜后,李婷扔掉煙用力踩了踩,開口命令道:“那好,開始行動!楊五月、張強、你們兩個男生,還有,還有劉姨,你們你們?nèi)ノ龁适?!長風(fēng)和亞楠跟我來。十分鐘后下樓!”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里果敢堅定,不容置疑。
楊五月和張強交換眼神,點了點頭。
樓梯里聚集的喪尸已散了去,只剩下幾只半殘在晃蕩。
“有擴(kuò)音器沒有,我就以前宿管都會拿著一個大喇叭吆喝著催學(xué)生就寢?!睏钗逶峦阈堑膯适蝗幌氲搅耸裁?,趕忙問王子軒。
“我不知道在哪兒?!蓖踝榆帗u了搖頭,繼而又推了李二狗一下,“狗子!你不是經(jīng)常去宿管宿舍,你應(yīng)該記得吧?”
“我不……”李二狗皺了皺眉頭,“我想起來了,宿管宿舍門口都有一張小桌子,簽到本和擴(kuò)音器一般都在上面。”
“宿管還是每層樓1號房間嗎?”楊五月問。
“對!還是1號房間,601!”李二狗連連點頭,“你們,要去拿嗎?
“沒錯!”楊五月眼前一亮,“強哥,試試吧,也許管用。”
張強點了點頭,“OK!”
“那?”王子軒欲言又止。
“你們倆和劉姨在出口守著!”楊五月輕輕打開柵欄門悄悄地下了進(jìn)去。
張強心有余悸,猶豫著還是跟了過去。
“看見那兩只畜生了嗎?”張強低聲問道。
楊五月?lián)u了搖頭,“沒有,就這幾個殘廢?!?p> 喪尸聞到人味兒忙不迭地靠攏過來,雖然缺胳膊少腿,依然沿著墻拼命向上爬。
“跳過去,上樓梯左轉(zhuǎn)第一個宿舍,拿到擴(kuò)音器,沖回來,速戰(zhàn)速決!”楊五月向前指了指。
張強點了點頭,下到與楊五月同一層。
跳!
兩個人一躍而起,跨過喪尸,落到樓梯口,然后大步狂奔沖向六樓,喪尸聞風(fēng)而動紛紛圍了過去。
楊五月先一步來到601,抬起一腳將門踹開。
張強緊隨其后,沖進(jìn)房間揮刀亂砍,宿舍里一只喪尸還沒反應(yīng)過來頭就被砍成了一灘爛泥,“臥槽!刺激!五月,快,擴(kuò)音器!”
“拿到了,快走!”楊五月喊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回跑。
張強一甩刀上的血,跟了上去。
楊五月剛準(zhǔn)備下樓梯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后挨了一腳,整個人順著樓梯就滾了下去,撞進(jìn)了喪尸堆里。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生生地在地面上抓出幾道爪痕。
“又是你這畜生!”張強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昨晚那只寸頭爛嘴的特種喪尸。
“嗷!”寸頭喪尸撲了個空,大叫一聲轉(zhuǎn)身向張強撲了過去,那可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我CNMD,誰慫誰孫子!”張強的血性瞬間被激發(fā)出來,干脆放開了要和這喪尸決一死戰(zhàn)。
事發(fā)突然,楊五月本能的護(hù)住了頭,并沒有受到致命損傷。
面對送上門的美食,喪尸們當(dāng)時就樂開了花,忙不迭地?fù)渖先?zhǔn)備開飯。
在滾落的時候匕首還掉了,頭暈眼花的楊五月抬腿亂踹將最近的一只喪尸給蹬了過去。
然而又兩只喪尸湊了過來,楊五月急忙伸出兩只手死死掐住喪尸的脖子迫使它們的臭嘴與自己保持安全距離。
到嘴的肉卻夠不著,喪尸越發(fā)的狂躁,劇烈地扭動身子,嘴里惡臭的黏液噴了楊五月一臉,楊五月顧不了那么多,胸中憋著一股勁兒,拼死地扼住喪尸的咽喉,這兩條胳膊,哪怕掰折了也不能彎!
就在僵持的時候,那只剛被踹走的喪尸又順著楊五月腿爬了過來,它張開嘴就往楊五月命根子招呼。
“別!你大爺?shù)?!”楊五月差點哭出來,情急之下忙用腿死死夾住了喪尸的腦袋。
“雞雞”可危!
楊五月欲哭無淚,“這他么死就死了,為啥偏偏要死這么憋屈?活著是個屌絲,死了還要成為太監(jiān)?這尼瑪有點禿然,有點過糞了呀。”
嘩啦!砰!咔嚓!
樓上也傳來劇烈的打斗聲,顯然張強那兒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很快,第四只喪尸一瘸一拐緩慢地挪了過來。
“完蛋!”楊五月只覺束手無策,心頭一涼。
嗖!
一把匕首從上面飛過來直插喪尸的后腦,喪尸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那還一張一合的嘴距離楊五月的脖子只有幾公分,那酸爽,像極了愛情!
“兄弟!撐?。 壁w長風(fēng)怒吼一聲,從天而降。
楊五月剛想軟的胳膊和腿瞬間硬了起來,“兄弟,快!”
趙長風(fēng)身形敏捷,他手中的匕首宛如靈蛇一般刺穿喪尸的大腦,剛才還是致命的怪物眨眼睛全變成了一坨坨爛肉。
楊五月推開喪尸尸體艱難地爬了起來,手臂和大腿酸軟無力,“兄弟,謝了!”
“這么不經(jīng)打?”趙長風(fēng)看了看周圍的尸體,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臥槽,我有點牛批??!”
“張強!”楊五月緩過神,指著六樓大聲喊道,“快去救強哥!”
趙長風(fēng)瞬間提高警惕,準(zhǔn)備沖上去。
“死!”
只聽一聲怒吼,張強一手拎著寸頭喪尸的頭,一手攥著大菜刀出現(xiàn)在樓梯口。
渾身黑血,怒目圓睜,滿臉絡(luò)腮胡子,渾身霸氣驕橫,好似地獄修羅,浴血重生。
“這是?啥情況?”趙長風(fēng)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似曾相識的景象還是讓楊五月頗為吃驚,“正,正常操作。”
“快上來,喪尸都靠過來了!”李婷在樓頂催促道。
三人聞言,帶上裝備趕忙爬回樓頂。
換上新南孚電池,錄好聲音,往懸梯一掛,搞定!
“孫子!來咬我?。O子!來咬我??!……”
擴(kuò)音器嘹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宿舍樓,不應(yīng)該是響徹整個校園!
眾人從教學(xué)樓西側(cè)順著被罩毯子擰成的繩子來到六樓西樓梯,一路狂奔沖到一樓。
宿舍樓兩個門,西邊的被鎖死了,東邊的敞開著卻陸續(xù)有喪尸進(jìn)來,然后上樓。顯然它們都是被擴(kuò)音器的聲音給吸引過來的。
“這?”楊五月見狀有些頭大。
“趁現(xiàn)在喪尸不太多,殺出去?”張強望著出口問道。
李婷連忙制止,“有擴(kuò)音器吸引喪尸,我們能繞道最好。”
“二樓西窗戶!”楊五月靈機一動差點喊了出來,“走二樓西側(cè)窗戶,順著房檐趴下去!快跟我來!”
說完楊五月便頭也不回地沖向二樓,眾人見楊五月信誓旦旦,便都跟了過去。
“大哥你不是在逗我?你打算怎么出去?”張強看到二樓西窗上的防盜網(wǎng)瞬間有點像揍人。
“別急!”楊五月走上前打開窗戶摸著防盜網(wǎng)上的鋼筋,似乎在尋找什么。
“別告訴我你要手撕防盜網(wǎng)?”張強望著那小手指粗細(xì)的鋼筋滿臉愁容。
其他人沒說話,但臉上都有相同的疑慮。
“開!”楊五月檢查了一會兒,突然抬起手連推三掌。
嘣!嘣!嘣!
三條鋼筋應(yīng)聲而飛!
魔術(shù)?魔法?所有人的驚得眼珠子都快蹦了出來!
吼—
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里聽到一聲怪叫從樓道里傳了過來!
張強扭頭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是昨晚那只黃卷毛喪尸!
它沿著墻面爬了過來,它的體型卻要比昨晚大了一倍,儼然由敏捷型進(jìn)化成了力量型,莫不是被“揠苗助長”了?
它跳到地上,箭似的沖了過來!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