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祥急著看望昏倒的奶奶,也沒注意安寧說的陳昱是誰,等她確認過李奶奶的身體并無大礙,才開始在腦海里搜索,有關這位鎮(zhèn)長公子陳昱的記憶。
不知原主是不愿意回憶這么個人,還是關于這位陳昱的記憶太少,想了好一會,她搖了搖頭。
“我討厭他!”
安晨滿臉不高興,嘴巴撅得老高。
其實以前他并不討厭陳昱,甚至還有點喜歡他。
在安晨仰視的視線里,覺得陳昱長得比哥哥安寧好看,也比安寧更親切。陳昱每次見到他,都會拍拍他的頭,塞進他的小胖手里兩顆糖球。
直到有一次他看見陳昱捏李吉祥的臉,還惡狠狠地罵李吉祥是野雞生的下賤坯,李吉祥嚇得不敢哭,也不敢叫。安晨很想過去幫李吉祥的忙,可惜那時他還小,等他的小短腿跑過去時,陳昱已經跳上車跑了。
雖然過去快四年了,陳昱欺負李吉祥的那一幕,依然深深印在安晨的腦海里。不過此時當著哥哥的面他不能說,他怕李吉祥會傷心難過。
“你以前管陳昱叫哥哥,他爸給他弄了一個委陪生指標,他去省城讀了三年大專,今年畢業(yè)分配回鎮(zhèn)上工作了?!?p> 安寧皺著眉,顯然也不太喜歡陳昱重回星丘鎮(zhèn)。
安寧、安晨說了半天,李吉祥還是一頭霧水。
難道又來了一個人氣值大戶?等見到面就知道是啥樣人了。
卷閘門被碰得嘩啦一聲響,安晨爸趕忙俯身壓住晃動的卷閘門。他來告訴李吉祥,已經打聽到舉報李奶奶的人了,是陳鎮(zhèn)長的夫人。
鎮(zhèn)長夫人是哪顆蔥?
“是陳昱的媽媽?!?p> 安晨童聲清亮。
那是更糊涂了!難道陳昱的媽暗中報復,是因為她兒子暗戀李吉祥?不會吧,李吉祥才十三歲呢!
安晨爸招呼兩個兒子回家準備吃飯,又欣慰地拍著安寧的肩,鼓勵他既然決定了復讀初三考高中,就要爭取一定考上。
安寧回頭望著李吉祥,李吉祥笑著擺擺手。
目送安家父子走遠,李吉祥拉上了店門。回屋看時,李奶奶已經坐起來了。李奶奶還想明天再去上訪,小店的生意必須得做。
“奶奶,春光這么好,不如您出去走走親戚吧。”
“親戚?”
李奶奶努力回憶還有哪些可以往來的親戚,眼神從迷茫到暗淡,幽幽地嘆息。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自從兒子出了事退伍以后,以前來得最勤的二姐都銷聲匿跡了。
經不住李吉祥又磨又撒嬌,李奶奶終于動心了,拿出手絹里攢下的兩百元錢,準備去看看有十年沒有聯(lián)系的二姐。
二姐嫁在省城,坐長途汽車要坐一天。
拎著一大袋店里沒賣出去的水果,李奶奶登上了去省城的客車。隔著車窗招手,眼圈又紅了。
她知道孫女是怕她在家發(fā)愁悶出病,她又何嘗不擔心孫女一個人在家的安全呢,盡管已經把李吉祥托付給了安晨媽照看,到底還是有些不安心啊。
去省城看二姐只是一方面,她還想看看能不能在省城找點門路,讓孫女找來的水果貨源能堅持下去,多多少少都能賺點差價。
李吉祥送走李奶奶,立刻飛車趕到學校。踩著上課鈴走進教室,看著刷刷+1+1不斷上漲的人氣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毫無懸念,她的模擬考試成績又是全年級第一。
李吉祥已經成為六年級模范生代表。不僅僅因為她近段時間的測試全部考滿分,她是學校樹立的后進生不放棄、不拋棄學習的典型。
上午做完廣播體操以后,校廣播喇叭里傳來小學校長的鏘鏘講話。
“……學校往屆優(yōu)秀畢業(yè)生,今天回到母校來,熱情地要給臨近畢業(yè)升學考試的學弟學妹們,傳授學習秘籍并贈送禮物。下面有請陳昱上臺講話,大家鼓掌熱烈歡迎!”
小學生們都很聽話。校長讓鼓掌,一個個拼命拍手,有的還喊著歡迎歡迎的口號。
揚著一張張激動的小臉,盼著能有禮物發(fā)給自己。
伴著學生們嘩嘩的掌聲,馬上有人跑上領操臺布置好了麥克風。校工委宣傳員拿著照相機,對著演講臺調焦距準備拍照發(fā)新聞。
陳昱?
這不是昨天安寧、安晨說的那個討厭的家伙嘛!
望著跳上領操臺的男青年,李吉祥的大腦空白了幾秒。
陳昱扭了扭麥克風的角度,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還沒開口說話,先笑出了聲。
他笑得唇紅齒白,一臉燦爛。望著面前仰臉看他的一群小腦袋,眼神溫柔好像會發(fā)電。
“咔嚓咔嚓……”
宣傳員毫不吝嗇柯達膠卷,對準陳昱一百八十度猛按快門。
“小妹妹們好!小弟弟們好!你們可以叫我陳昱哥哥,我以前也在這所小學讀書……你們應該都認識我的吧?”
陳昱張著雙臂,好像隔空要擁抱臺下的小家伙們。
他的動作太迷人(在李吉祥眼里其實是浮夸又油膩),站在陳昱附近的高年級小女生們,頓時狂熱地喊著陳昱哥哥。
陳昱說了半天,并沒有什么實質內容。他上大學都是他爸托關系花錢安排的,他能有什么獨家秘籍學習方法教給別人。
很明顯他是來混知名度的,大學畢業(yè)歸來,也算衣錦還鄉(xiāng),先在母校刷一波好感,通過新聞散布出去,就是為他的事業(yè)前途鋪路。
可能是為了使鎮(zhèn)長公子回到母校,演講贈送文具活動更具新聞價值,學校特意安排了幾個年級優(yōu)秀學生上臺領獎。
跟著前面的學生蹬上領操臺,離陳昱越近,李吉祥的心跳得越快。等她伸手接過陳昱發(fā)給她的文具包時,她感到渾身竟然冒汗了。
“吉祥,怎么不記得哥哥了?”
陳昱的聲音很小。
臺下的學生很吵。
左右的同學互相拆看文具包。
熱鬧的氣氛中,李吉祥并沒有聽清陳昱說什么。她只知道陳昱的母親舉報了李奶奶的小賣店,她要找那位鎮(zhèn)長夫人算帳。
有人張羅著臺上的學生和校領導、陳昱一起拍照合影。
李吉祥也不知道她的位置怎么就被推到了中間,照相機快門按下去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后腰一側落下一片滾燙。
白籮染
陳昱:吉祥,怎么不記得哥哥了?當年你可是我的獨寵…… 李吉祥:渣男,找削!